第3章 李虎婆娘瘋了
伴隨著怒喝聲的響起。
李虎原本蠢蠢欲動的胳膊停滯在了半空中，臉色的怒火卻不消分毫。
他訕訕地看向聲音來源的人群中。
人群中讓開了一條過道，一位拄著拐杖的佝僂老人緩緩走來，身後帶著兩個五大三粗的人。
他是“李家村”的村長，李春風。
李春風身後的是他的兩個孩子。
分別叫大娃和二娃。
“李虎！你在幹嘛！！”李春風怒喝。
李虎被這一聲怒喝震懾到了。
站在原地有些呆滯。
李春風並未再理會呆滯的李虎，轉而眼神蔭翳地掃過一眾群眾，拐杖敲擊著地麵，發出“砰砰砰”的響聲，“你們看什麽看，不用秋收的嗎？！麥子想爛在地裏麵嗎？！還不快點散開！！”
周圍議論紛紛的聲音戛然而止。
空氣中彌漫著沉默的氣息。
“散了吧，散了吧，麽啥好看嘞。”人群中率先傳來這句話，打破了沉默。
“走吧，走吧，收麥去了。”
“大家夥散了吧！”
……
眾人也熙熙攘攘中開始四散開來。
在一個村落中。
村長的威信永遠都是最大的。
眾人散開後，李春風轉而看向李虎，眼神蔭翳，“李虎，你再在這裏鬧，我就把你送局子裏去，你信不信！”
“村長，我……。”
“你什麽你，還不滾回家，丟人現眼的玩意！”
“可是……。”
“你可是什麽可是，滾！”
“……”
李虎欲辯解，被罵得狗血淋頭。
沒有敢再次開口。
隻能訕訕地想要離開，卻也不忘三步一回頭的狠狠的剜我一眼。
直到漸漸消失在了彎道中。
李春風臉色的蔭翳這才好了一些，拄著拐杖走到爺爺的麵前，一隻手拄著拐杖，一隻手拉起來爺爺的手，“長生，今天這事是村裏人的不是，你莫要記掛在心上。”
“畢竟他李虎就那一個獨苗。”
語氣顯得十分的和善。
與方才的李春風簡直判若兩人。
爺爺被李春風這樣拉著手，臉色卻沒有絲毫的好轉，一隻手仍然在安撫著我的小腦袋，“哼，那是他的報應。”
“唉，長生啊，我知道這件事是因為他家虎子不懂事，狗蛋這不是沒事嗎，但是村……”
“沒有什麽但是的！！”爺爺震怒。
一把將李春風拉在手中的手給抽了回來，聲音之大脖子上青筋暴起。
李春風也愣住了。
隨即很快反應過來，眼神朝著身後的我飄來，一陣駭然，“狗蛋這是……”
“我是不會幫忙的。”
“村長，我知道這些年您待我不薄，但這件事我是不會出手的，您還是請回吧。”
“狗蛋，回屋。”說著，爺爺拉著我的手就把我往屋子裏麵的帶。
雖然我並沒有在屋子外麵。
但我還是乖巧地點頭應下。
爺爺拉著我進了屋內，屋外傳來了李春風“唉”的歎息聲，“長生，你不願意幫忙，我不強求與你。”
話這般說著，李春風卻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帶著大娃二娃兩個人站在門外，就那樣靜悄悄地站著。
爺爺在屋內坐在板凳上，抱著我背對著他們，手也在輕輕地拍著我的背。
良久，屋內屋外皆是一片沉默。
“村長，不好啦，李虎家的那個媳婦，瘋了，正在拿刀到處砍人嘞！！”一道急衝衝的婦女聲傳來。
我在爺爺懷裏探出腦袋去看。
是村口的李大嬸。
她著急忙慌的樣子，頭上全是汗，看來跑過來的時候很急，褲腿上也都是泥土。
不待我接著看完，爺爺一把將我的腦袋按了回來，我抬頭去看爺爺，爺爺臉上一片蔭翳的注視著前方，並沒有看著我。
“長生……”李春風的聲音傳來。
爺爺並未理會。
見勸說無果，李春風再次“唉”地歎息著，拄著拐杖帶著大娃二娃便離開了。
爺爺再次悵然歎息著。
良久，屋內一片死寂。
直到爺爺出聲打破了這片死寂。
爺爺眉頭緊鎖，像是做了什麽天大的決定一般，舒展開眉頭，“狗蛋，我們去李虎家看看吧。”
我乖巧點頭應下。
我想看看李大虎那種惡人怎麽死的。
見我應下，爺爺也從凳子上坐了起來，一把將我抱了起來，圈在懷裏，“我們走吧。”
爺爺腳步剛踏出，卻停頓在了門前。
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先是將我放在了**，從布滿灰塵的架子上摸索著什麽東西。
很快，一套衣服一樣的東西出現。
爺爺將那套衣服拿了下來，在**舒展開來，上麵布滿的灰塵嗆得爺爺直“咳咳咳”地咳嗽，“沒想到，會用在我自己孫子的身上。”
爺爺訕訕地自嘲著。
衣服鋪開後跟壽衣差不多，但不是白色的，而是鮮紅色，跟鮮血一般豔麗的紅色，讓人看得有些心裏發毛。
上麵還刻畫著一個圖案。
陰神圖。
赤麵獠牙格外的猙獰。
爺爺將衣服整理好，套在了我的身上，原本我看著的時候還格外的抗拒，可它真正出現在我身上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像投入了一個很溫暖的懷抱中。
爺爺給我套好衣服之後。
沒有在屋內再多做停留。
抱著我開始朝著屋外走去，時間已經日過三竿了，夏日本身就天亮得早，此刻屋外的太陽格外的大，整個人有些睜不開眼睛，讓我有些昏昏沉沉的。
爺爺抱著我一路走著。
走到半路的時候，我看到一條狗，蜷縮在陰影中，對著我齜牙咧嘴的，我認得那條狗，是村裏出名的惡犬。
它不是被村裏的痞子打死了嗎？
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不等我多加觀察，爺爺抱著我便走過去了那片地方，我也沒有再放在心上，乖乖地在爺爺懷裏昏昏沉沉地躺平。
村子不大。
爺爺抱著我很快來到了李虎家。
原本應該秋收去的村民，此刻都圍在李虎家，還是裏三層外三層的。
就像剛才圍在我家一樣。
爺爺抱著我穿過擁擠的人群，村民們看著我們的目光有些怪異，“你看，他怎麽還能過來的啊！”
“就是就是，害死了別人一家。”
“怎麽有刺鼻的血腥味。”
……
這樣的話此起彼伏的。
我將頭都埋進了爺爺的懷裏。
“我有什麽錯？為什麽都要這樣說我？”這樣的疑問夾雜在我心中。
直到穿過了人群。
我才看清楚李虎家院子裏的情況，大娃二娃此刻正在控製著李虎他婆娘，一左一右的禁錮著，地上掉了一把菜刀，大娃二娃身上有著些許的刀傷。
應該就是李虎婆娘砍的。
李虎此刻也不好受，躺在地上撒潑打滾的，身上沾染著鮮紅的泥土，應該是血液接觸地上的灰塵導致的，“村長，你該給俺評評理啊，李長生家那個小畜生，害死了俺兒子，現在又逼得俺婆娘瘋了，不打死那個小畜生我可怎麽活啊！”
一字一句地傳入我的耳朵了。
我卻沒有任何情緒，我已經習以為常了，這些人對我的惡意一直這麽大。
爺爺聞言卻臉色蔭翳。
李春風此刻站在李虎麵前也是一臉的蔭翳，“李虎，人家長生家的娃子都沒來，怎麽就逼瘋你婆娘了？！”
“從地上爬起來，丟人現眼！”
李春風怒喝出聲。
李虎卻跟沒有聽到一般，依然在地上撒潑打滾，直到一個翻滾到了我和爺爺的腳下，李虎這才注意到我們的存在，原本還在撒潑打滾的他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我就要抓來，“你個畜生啊！你還敢來俺家，你看俺今天不打死你！”
就在他要抓到我的瞬間。
爺爺一個踉蹌後退，穩住身形後一腳踹在了李虎的胸前，“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