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陳年恩怨

呂雲龍的書房比莫懸想象的還要簡潔,隻有一個大書櫃,上麵堆滿了各類書籍,其中最多的是經商類的典籍。

從書櫃的整潔和泛黃的書本不難看出,呂雲龍並不是為了展示而是確有翻閱的。

哢!

房門關上。

呂雲龍沒有說話,緩緩坐在書桌旁的椅子。

莫懸則是並肩站在呂詩涵身旁。

一老一小相互對視。

最終還是呂雲龍先按耐不住出聲。

“你確定我真的是中毒?”

呂雲龍語氣平靜。

呂詩涵瞧見這般,害怕莫懸會說出不得體的話,連忙接過話茬:“爺爺你不要生氣,莫懸也是為了您的身體著想。”

“我沒有生氣!”

呂雲龍淡笑,牽動嘴角的皺紋。

莫懸微微頷首:“是的,中毒已久,至少超過五年。”

“嗬嗬!”

呂雲龍突然笑了。

緊接著他緩緩脫下鞋子。

呂詩涵不解的看著他,直到看到呂雲龍抬起腳才明白怎麽一回事。

“這……居然真的有黑印?”

原先呂詩涵是不怎麽相信莫懸的話語的,但現在卻不得不信了。

毫無疑問,莫懸和呂雲龍是第一次見麵,不可能知道爺爺的情況。

畢竟這是連他們這些親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呂雲龍不急不緩地套上鞋子,淡聲道:“其實我也有過猜測,隻是沒有細想,如今經你點醒才發覺確實如此。”

“到底是誰?”

呂詩涵拳頭緊握,沉聲道:“我一定要把此人揪出來,他竟敢對您下如此黑手。”

呂雲龍擺擺手,緩緩道:“詩涵,你還記得呂家二十年前的變故?”

“二十年前……”呂詩涵愣了一下,麵色驟變:“我想起來了,曾經的江夏市有四大家族,分別是陳顧王呂,但後來發生變故,呂家勢力大不如從前。”

“嗯,曾經的呂家亦可在江夏市占據一席之地,那時候呂家人何其風光,哪會如現在這般畏手畏腳。”

呂雲龍言語平靜,似在自嘲。

莫懸並不了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自然不會貿然插言。

“但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我卻是不知,而且爺爺您也不讓父親他們提起……”

呂詩涵麵帶猶豫。

呂家變故對家裏人而言是極大的恥辱,要不是呂雲龍穩住局勢,江夏市隻怕再無這個家族。

“這全因我當初狂傲自大,妄想更進一步,卻不想中了圈套,呂家股市遭受重創,當時我和王家掌權者關係密切,彼此合作。”

“但那次王千卻是突然身感重疾並沒有與我聯手,不然絕不會潰敗如此之快。”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會呂家如日中天,雖然被打壓但還不至於倒垮,直到王千設下了鴻門宴。”

呂雲龍緩緩出聲,拳頭已是不覺握緊,左手更是死死的抓住椅子,青筋暴起。

於他而言,那是一段不堪的往事。

呂詩涵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爺爺如此激動。

“想要破局隻能赴約,但王千卻公然撕毀同盟之約,後來我才知道他和陳家早已勾結。”

“而鴻門宴後,我的身體時常感到不適,如果是中毒,那就可以解釋了。”

“王千倒是布的一手好局,竟以這種徐徐而圖的方式來讓我死去。”

呂雲龍眯著眼睛,散發寒光。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善於忍耐,為了殺我,居然可以等二十年!”

呂雲龍語氣低沉。

莫懸輕聲打斷:“老太爺,恕我直言,若非您素來有調養身體,隻怕早已暴斃。”

“那噬心之毒雖然發作緩慢,但也不可能蟄伏這麽多年。”

“原來如此。”

呂雲龍眸子微縮,麵色平靜。

呂詩涵似是想到什麽,一把拉住莫懸的手臂,懇切道:“莫懸,既然您能看出我爺爺中了毒,那麽應該也有辦法救治他,對吧?”

莫懸還未回答呢,呂雲龍已是先一步出聲:“詩涵,我一把年紀了,中毒不中毒也沒有多少歲月了,眼下更讓我擔心的還是呂家危機。”

“誰說的,爺爺一定可以長命百歲的。”

呂詩涵急聲。

莫懸自然不忍她憂慮,緩緩道:“想要根治是不可能的,但韓大師施展的元神渡命確實能重新煥發老太爺的生機。”

“如果施針得當,應該還能續兩年命。”

莫懸不敢把話說得太死。

不過以他的能耐,保呂雲龍多活些歲月還是可以的。

“兩年嗎?足夠了。”

呂雲龍喃喃。

隨後岔開話題:“詩涵,以你之見,該如何破局。”

莫懸愣了一下,心中默默給老太爺豎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呂家掌權者,心性城府非同一般。

若換做常人,隻怕這會已經想盡辦法先保住小命了吧。

可呂雲龍卻是不驕不躁。

“這一切都源於顧家施壓。”

“江夏市如今是三足鼎立,顧家出麵,其他人有利可尋,自是不會拒絕。”

“表麵來看破局的方法就是……我和顧金元聯姻,以此來獲得顧家的庇護。”

呂詩涵說到此處還不忘含情脈脈的看了一眼莫懸,這才緩緩補充。

“繼續!”

呂雲龍腦袋微微往後仰,神色始終如一。

“但這實則是下策,隻能幫呂家在短時間內度過危機,有一有二便有三,如果答應了顧家的無理要求,那要不了多久呂家就會被蠶食殆盡。”

“哎!”

呂雲龍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似是道盡無數滄桑。

“可憐我呂家男子諸多,竟不及你一個女子看得清楚。”

“可惜,可惜……”

呂雲龍輕聲歎息。

如果呂詩涵是男生就好了,以她的才智,足以和那些老狐狸掰掰手腕。

莫懸淡聲道:“能者居之,老太爺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知吧。”

“恕我直言,就目前我所見過的呂家人,無一可堪重任,老太爺還能保護這個家族多少年?”

莫懸語氣平靜,卻猶如一把利刃。

呂雲龍苦笑:“你倒是直接。”

雖然和莫懸是初次見麵,但呂雲龍已是領教過這小子的“心直口快”,尤其是當對方要直言的時候,往往都是紮心窩子的話。

“可自古以來,各大家族都沒有女子擔任家主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