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尋花問柳?

“這是為何?”

趙無極不解,明明在此之前蘇禾還同他講過……

回想起蘇禾的話,趙無極閉上了嘴。

蘇禾看趙無極不再說話,笑了一聲,“看來,無極兄已經明白了。”

趙無極果然不是個蠢人。

“嗯,長安城內雖然包容。但普通百姓與士大夫之流還是有矛盾的,他們瞧不起普通人,覺得普通百姓出現在他們眼裏就是汙了他們的眼。而他們眼中卑賤的百姓,也瞧不上他們,覺得他們屍位素餐。這兩頭的人,我們隻能顧的上一頭。”

趙無極歎了一聲,抬眼就迎上了蘇禾孺子可教的欣慰眼神。

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露出笑來。

“無極兄,你這麽聰慧的一個人,怎麽還做不好一個酒樓?”

蘇禾實在想知道,這廝到底為何會將自己的酒樓敗掉的。

趙無極拿著扇子,遮住自己的臉,咳了一聲,“咳,酒樓經營這方麵確實不如子謀兄,一向都是交給手底下的人去做。他們克扣酒樓幫工銀錢,心可貪了去了。久而久之,廚子再也呆不下去,拿著菜譜跑路了。所以,這酒樓……”

蘇禾想想也是,趙無極一個紈絝,對經營一事,一竅不通。

他兜裏又不差錢,酒樓是賺還是賠,他一點也不在乎。酒樓經營失敗了,頂多被寧親王臭罵幾句,也不會如何,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

“也是。”蘇禾釋然了,癱在椅子上。

果然,人一旦開始鹹魚,就不想再努力。

趙無極見不得他擺爛,迅速扯回了話題,“子謀兄,咱們接著商討一下這酒樓該如何經營。要砸下去那麽多銀子,我要是做不出什麽成就來,我父王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蘇禾想想也是,他都決定和趙無極聯手了,怎麽也不能讓他吃虧。

好歹讓他稍微賺一些。

兩人聊到了晌午,留趙無極吃了一頓飯。

吃過蘇禾親手做過的飯菜,趙無極吃著蘇府的菜,味同嚼蠟,他眼神飄向蘇禾。

看到趙無極的眼神,蘇德齊的臉色不由得冷了一下,隨後又擺出一副慈祥和藹的表情來,不停地向趙無極敬酒。

“世子,您光臨寒舍,沒什麽好招待的,咱們就多喝幾杯!來來來!”

常年泡在風月場的趙無極不勝酒力,醉的七葷八素,分不清東西南北。

“蘇博士,您這麽灌我家世子,我們回去了是會被王爺責罰的。”來福欲哭無淚,一邊拉著發酒瘋的趙無極,一邊用譴責的目光看向蘇德齊。

蘇德齊眼觀鼻鼻觀心,裝作看不見,十分客氣的對他笑道,“這位小兄弟說什麽話呢!我這怎麽能叫灌世子酒呢?我這是見到世子,心情激**,一時忍不住就同他多喝了兩杯!”

知道自己說不過蘇德齊這小老頭,來福不再說話。

蘇禾連忙站起來打圓場,“世子不勝酒力,就留在府上歇著吧,我讓廚房的嬤嬤熬些醒酒湯。”

天空突然落下一聲驚雷,不多時嘩啦啦的下起了潑盆大雨。

“看來,世子今天是走不了了。”蘇德齊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落在屋簷下的水滴,回頭惡狠狠地看了蘇禾幾眼。

送趙無極去了客房休息,來福在他身側照料,蘇禾又被蘇德齊揪過去耳提麵命。

無外乎不許跟趙無極走的太近、不許學趙無極逛青樓喝花酒、不許學趙無極那紈絝做派。

“爹,我知道了,你不用多說的。”蘇禾一邊嫌棄他囉哩巴嗦,心中又為之感動。

他從小就沒了父親,被蘇德齊這樣護著,心裏難免會感動。

這就是父親嗎?

他日後定然會將蘇德齊當做自己的親生父親,好好對他。

但是,蘇德齊罰他的事情,他還是不會忘記。

……

鹿城書院的日子過的不緊不慢。

蘇禾的小日子過得也頗為滋潤,除了偶爾會被他爹抓住嘮叨,他一邊感動,一邊無奈。

日子雖然過的平淡,但每天看著龐洲在他麵前蹦躂,還是挺有意思的。

就像今日。

龐洲每次都能在鹿城書院門口碰到秦小慵,拉著她聊些有的沒的,“秦小姐,最近我們書院要舉行一場小型的詩會,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參加?”

秦小慵素來就有“長安三大才女之一”的美稱,拋開這虛名不談,她本人是極其喜歡詩詞。

果然,一聽到龐洲口中的“詩會”,秦小慵就心動了。

她微微側目,看了一眼無所動作的蘇禾,還有站在他身側的舒懷玉。

郎才女貌,仿佛天作之合。

“哪日?”秦小慵咬了下唇,不再看蘇禾,頓住腳步看向了龐洲。

龐洲心下一喜,白淨的麵上浮出笑容,“就在兩日後的瀟湘館。秦小姐別誤會,我們隻是去參加詩會,不是尋花問柳的。”

見秦小慵蹙起罥煙眉,龐洲急忙向她解釋。

旁聽的蘇禾聽到“尋花問柳”一詞,忍不住笑出了聲。

就龐洲那樣,沒了第三條腿兒的人,還能尋花問柳?

龐洲聽見他笑,抬眼怒不可遏。

“就你長了張嘴!”舒懷玉見勢不對,拍了蘇禾後腦勺一把。

蘇禾連忙叫屈,“二姐,我笑是想起了那天的世子耍酒瘋,非要衝進大雨裏跳舞。”

舒懷玉的額角跳了跳,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將他拉進了學院。

“多謝龐公子告訴我。兩日後的詩會我會去的。時間不早了,再不走就趕不上早課了。”秦小慵垂著眼簾,匆匆道了謝,就離開了。

龐洲氣的渾身發抖。

蘇子謀!

若不是你,我怎麽會落到現如今的地步!

你竟然還讓我在秦小慵麵前丟臉!

兩日後的詩會,我一定讓你臉麵無光,成為長安城最大的笑柄!

“死小子!你在那龐洲麵前居然還敢笑?是嫌自己死的太慢了?!”走的遠了,舒懷玉又抬手敲了蘇禾的腦袋。

蘇禾呲牙咧嘴,抬手捂住自己的後腦勺,“二姐,你輕點,再敲下去,我會變傻的!”

舒懷玉瞪著眼看他,仿佛能把他吃了一樣,“變傻?你本來就是個傻的,還怕以後變得更傻?”

舒懷玉與蘇禾吵吵鬧鬧,聽到身後有人叫他的名字:

“蘇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