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幕後黑手
蘇德齊這一聲無比淒慘，仿佛蘇禾的屍體就躺在他麵前。
“父親，蘇禾又做了什麽，您這是在哭什麽？”舒懷玉不解，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不等蘇德齊再開口，蘇禾從舒懷玉背後探頭，賤兮兮的笑著：
“爹，你叫我？”
定睛一看，眼前的蘇禾穿著染血的衣衫，麵色慘白，還笑吟吟地看著他，蘇德齊當即兩眼一翻，驚厥過去。
“父親！父親！”
“爹！你怎麽了，爹？！”
頓時，大廳裏混亂一片。
蘇禾不再笑嘻嘻的，同舒懷玉手忙腳亂的將蘇德齊扶到了梨花木椅上。
舒懷玉喂了他一杯水，蘇德齊這口氣才緩了過來，結果又看到了眼前的蘇禾。
“爹，你別暈！別暈，您兒子還活著呢！你不信摸摸，我還熱乎著呢！”
蘇禾拉起蘇德齊的手，往自己臉上貼。
感受到蘇禾的體溫，蘇德齊鬆了一口氣，頓時對他瞪眼。
“搞了半天你還活著！國子監的同僚說的那般凶險，我還以為你……算了，你無事就好。”
蘇禾摸著自己的頭，不好意思的笑著，“爹，您兒子福大命大，還有不輸男兒郎的二姐搭救，我怎麽會有事兒呢”
“就你會說話！”蘇德齊對他的態度瞬間就回到了從前。
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說完之後，蘇德齊歎了一聲，“以後行事小心些，別再惹了人，招來殺身之禍。”
“我知道了，爹。”蘇禾生怕把他氣暈過去，乖巧地應了他的話。
蘇禾的原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隻要別人不過來惹他，他就不會去惹別人。
蘇德齊的心，這才稍微寬了些。
一旁的舒懷玉看著這父慈子孝的場麵，看了蘇禾一眼。
她直覺自己這弟弟嘴上答應的好，到時候估計就忘的一幹二淨。
舒懷玉幽歎一聲，吩咐下人備膳。
“小姐，你不知道，那蘇禾今天下午回來的時候，被人刺殺了。你說，他怎麽沒被刺客殺了呢……”知夏是個嘴巴大的，一點也兜不住事兒。
歡歡喜喜的跑來向她家小姐回稟，街上傳的消息。
秦小慵不著痕跡地凝眉，看自己的小丫頭這麽幸災樂禍，她立刻出聲嗬斥，“知夏！不許胡鬧！”
“小姐……”知夏偷偷抬眼，看秦小慵臉上的表情並不好，這才道歉。
“小姐，是知夏錯了。知夏不該將蘇禾的事情再搬到小姐眼前……”
秦小慵麵色稍霽，溫聲道，“以後莫將他人苦，拿來嘲笑一通，若是被人聽了去，會如何議論秦家？隻怕那時候，連我也保不住你。”
知夏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忙聲保證自己不再亂說話。
“以後記得就好。”秦小慵複拿起書案上的筆，在紙上描繪出一幅精妙絕的畫來——是春日詩詞鑒賞大會上，蘇禾意氣風發的模樣。
一畫出來，秦小慵臉色一僵，將畫卷團起，扔入香爐，化為灰燼。
……
“廢物！廢物！”
“都是一群廢物！”
“他們不是號稱全長安最好的殺手，至今無一人從他們手中逃走嗎？”
“怎麽如今，他們一命嗚呼，而蘇禾活的好好的？！”
刺殺蘇禾失敗，龐府的小書房裏傳來了尖銳的怒吼聲。
入耳嘲哳難聽，像是細密的針紮進人的耳朵裏。
跪在書房裏的小書童顫抖著身子，畏畏縮縮，不敢抬頭看眼前人一眼，生怕惹火燒身。
他身前的龐洲踹翻桌椅，拂落珍寶架上的擺設，未幹的墨跡落在古籍上，氣急敗壞地吼著。
“少、少爺……”書童惶恐抬頭，卻被龐洲丟來的花瓶砸破了腦袋。
“狗東西！老子沒讓你說話，你還敢在這裏插嘴？！”他的一聲呼喚，吸引來的不是龐洲的安靜，而是他密密匝匝的毆打。
書童跪在地上，默默承受著他的怒火，生怕自己出聲更不好過。
隻要忍過去，一切都會好的。
隻要能忍過去……
憤怒的龐洲拿起牆上掛著的寶劍。
一向用來裝飾的劍咣當一聲落在了地上，染著刺目的紅。
“洲兒！你在做些什麽？被旁的人聽去了，隻怕你爹……”
龐母怒氣衝衝的推開門，看見地上的書童，隻覺得眼前發黑。
她的夫君剛因為自己兒子丟了子孫根，被聖上寬撫，得了一絲絲的賞識，而今……
而今他的兒子手上就沾了人命。
龐洲嚇得連滾帶爬，揪著他龐母的裙擺，臉上帶著驚懼。
龐洲六神無主，將所有的錯都推到了書童身上，“娘，娘，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是這狗奴才！對，都是這狗奴才！”
看見龐母，書童的眼裏帶著一絲希冀的光，“夫……夫人，救救我……”
龐夫人眼底略過陰狠。
她兒子失手殺人的事情，絕不能被老爺知道！
洲兒丟了子孫根就已經被老爺厭棄，若是他知曉洲兒做的混賬事，隻怕會徹底厭棄洲兒！
那幾個賤蹄子，還有她們的兒女，隻怕是會踩著洲兒，繼承龐家的家產！
不！她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洲兒，你不要怕，今日的事情你權當不知道。這狗奴才……”龐夫人唇邊勾出一個殘忍的笑來，“想偷主子的東西，被你抓了個正著，爭奪之間被你一劍殺死。”
書童眼底的光熄滅，周身冰冷。
他吃力的朝著龐夫人伸出手，最終落了下來。
“來人，將這行偷盜之事的狗奴才扔到乞髒巷子去，留在龐府實在晦氣！”
髒巷子，又叫乞丐巷，顧名思義就是長安城乞丐聚集的地方，也是整個長安最貧瘠、治安也最差的地方。
什麽汙穢之物、各家行偷盜苟且之事的奴才都會被扔進去。
久而久之，乞丐巷也就被叫成了髒巷子。
龐家的家丁朝氣息微弱的書童吐了兩口吐沫，將其隨意的扔到巷子口。
“呸——真是晦氣！怎麽我哥倆這麽倒黴，過來髒巷子丟這麽個玩意兒？！”
“嗐！還不都是這東西想偷了少爺的東西換錢，被少爺抓了個正著，這才死了。”
“他到底怎麽死的，誰又能知道？畢竟咱家少爺……”
髒巷子外傳來細微的響動，兩個家丁臉色一變。
唯恐自己說出來的話被人聽了去，連忙跑了。
“早知道遇見拋屍現場，我就不偷偷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