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姐,我腿軟!
“嗬,殺的就是你!蘇禾!”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聲,提刀向前,像是盯上獵物的毒蛇,陰冷的吐著信子。
蘇禾不信這邪,在戒備森嚴的長安城,難道他們真的敢當街行凶?
他們背後到底是什麽人?
蘇禾想開口嗬斥他們,就被青茵拉住了衣袖,他轉眼一看,青茵嚇得臉色煞白,便緩了語氣,“幾位,我們往日無冤無仇,為何要出手阻攔?”
黑衣人看著他,冷笑不止,“有人掏錢,賣你那顆腦袋。”
蘇禾神色一冷,“誰?是誰指使你們?”
黑衣人舉起彎刀,不耐煩道,“要你的命就是要你的命,哪來那麽多廢話!你隻需要知道,自己得罪了人!”
彎刀裹挾著猛烈的罡風,直奔他的麵門而來,蘇禾抱著青茵側身一躲,彎刀削斷了他一縷發。
青茵尖叫出聲。
蘇禾將她往身後一推,催促道,“青茵快跑!我拖住他們!”
“想跑?那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黑衣人丟出彎刀,幾乎是對準了青茵纖細的脖頸。
蘇禾從身邊的小攤子上拆下一塊木板,用木板擋下了彎刀。
被推的趔趄青茵,食盒打翻在地,她咬牙,看著躲閃的蘇禾,最後轉身離去。
聽到動靜,她回頭看了一眼蘇禾,又繼續朝前跑。
她不能留在這裏成為少爺的累贅,想要救少爺,最好的辦法就是去搬救兵。
長街拐角處,青茵撞上了一輛馬車,她仿佛看到救星,迅速跑上前,“救命!救命!”
馬車裏的舒懷玉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愣了,迅速掀開了車簾,看到了發絲淩亂,兩眼微紅的青茵。
“青茵,你怎麽如此狼狽?”舒懷玉欲嗬斥青茵,卻見她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二小姐,二小姐,少爺在那邊遇到了刺客,正與那些人纏鬥。”青茵一看到舒懷玉,哭了出來。
舒懷玉臉色一變,拿著自己的長鞭就從車上跳了下來,朝著青茵指的方向飛奔而去。
青茵身子一癱。
少爺,有救了……
撿起地上的彎刀,蘇禾有了武器,不再是赤手空拳,毫無章法的同他們纏鬥在一起。
因為刺客人太多,蘇禾難免有空防的是,他看到刺客的刀時,心中悲戚。
完了!
他又要死了!
一條長鞭如閃電,飛快的纏住刺客的手腕,將他從空中扯了下來。
彎刀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咣當”聲,蘇禾愣神。
就見他二姐站在不遠處,一頭墨色長發隨意的搭在肩頭。
穿了一件紅色襦裙,手中的長鞭垂下。
給人一種銳利感,仿佛她即是長劍,可破天地,隕日月。
興許是路上跑的快了些,她臉頰微微泛紅,鬢角滾落一顆晶瑩的汗珠。
“二姐?!”蘇禾震驚開口。
周圍的黑衣人看見舒懷玉,氣氛沉重了幾分,並不給舒懷玉開口的機會,分了一波人去阻攔她。
“早就聽聞蘇家的二小姐舒懷玉,自小練就了一身本事。今日,我定當好好請教一番!”
蘇禾這邊的壓力一時間少了許多,打起他們來也遊刃有餘。
彎刀劃過一名黑衣刺客的脖頸,嫣紅的血四濺,落了蘇禾一身。
蘇禾那經曆過行凶殺人,瞳孔一縮,愣在了當場,提著刀的手微微顫抖。
這是一條人命!
他……
他殺人了!
這裏不是遊戲,他剛剛殺掉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蘇禾兩眼發黑,耳中轟鳴。
“蘇禾,你發什麽呆?!不要命了?!”舒懷玉將刺客的刀抽的脫手,走到了蘇禾身邊,一聲厲喝將蘇禾喚回神。
一看蘇禾這副模樣,舒懷玉咬住下唇。
“蘇禾,你聽著,他們想要你的命,你隻能在你死之前殺了他們。要麽你死,要麽……他們死!”舒懷玉的一番話如當頭棒喝,將蘇禾砸的清醒了一些。
可他握住刀的手仍舊在抖。
舒懷玉的身手果然厲害,在蘇禾反應過來的時候,周圍倒了一地的屍體。
“二姐……”蘇禾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堵了一團棉花。
舒懷玉垂著眼簾,淡淡道,“蘇禾,同情要你命的人,是最致命的。”
‘二姐,我懂了。’蘇禾垂著腦袋,他知道這個世界不是他熟悉的那個了,物競天擇,弱肉強食。
誰的本事大,誰就是規矩。
‘二姐,你……怎麽來了。’蘇禾的聲音依舊沙啞,他將目光落到舒懷玉身上。
舒懷玉想到自己來的目的,頓了頓,表情不自然道,“我在府中呆的憋悶,特地出來走走。”
蘇禾輕笑一聲,低沉沙啞的嗓音,使得舒懷玉俏臉微微泛紅,“二姐是擔心我和世子一同,會鬧出什麽亂子吧。”
“你少胡說!”舒懷玉扭頭,凶巴巴地盯著他,最後在他的注視下轉過了頭。
舒懷玉扯住他的手,將他拉到了馬車旁,“誰料到一出門就遇到這樣的事兒,我覺得越發鬱悶了,跟我上車!一起回蘇府!”
青茵一看見他就撲了過來,小臉上糊滿了眼淚,“少爺,你沒事吧?你身上怎麽有這麽多血?!”
“沒事。這都是那些刺客的。”蘇禾的臉色有些泛白,拍著青茵的腦袋輕聲安撫。
青茵在他懷裏抽抽搭搭的,看得舒懷玉心煩,“你要是再不上車,就自己跑著回去。”
一聽這話,蘇禾抬頭看向了一臉凶狠的舒懷玉,露出了八顆牙,“二姐,我腳軟。”
舒懷玉:“……”
……
“蘇大人,你怎麽還在這裏沒走啊,你知不知道今天蘇禾當街遇刺,整整十二個殺手,嘖嘖嘖……那血流了一地。”穿著淺綠色圓領袍衫的官員走到蘇德齊身旁,臉上一片訝然。
而聽到蘇禾遇刺,身穿深綠色圓領袍衫的蘇德齊眼前一黑,幾乎倒在了地上。
“唉唉唉——蘇大人!”蘇德齊回過勁兒,直往門外衝,任憑身後的人怎麽叫他,也沒得到他一絲目光。
他看著蘇德齊的背影,狠狠歎了一聲,“嗐,他就這麽走了?怎麽都不把人的話聽完!”
又一名官員從案牘後抬頭,回了他一句,“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兒子遇刺,他能不著急嗎?”
“也是。換我,我也急。”
另一邊,剛走入蘇家大門的蘇德齊就扯開了嗓子一頓哀嚎:
“蘇禾,我的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