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路邊茶棚傳來兩三聲吆喝
一日相見兩日對有些人來說是一種緣分,並且暗示自己相信這是上天安排的緣分,然後舔著臉上去當戰狼,但對許長安來說,和妙齡少女再次相遇,卻是因為有兩人敲好走的是同一條道路,又恰好口渴了坐下來喝一杯茶水。
茶棚!
路邊的茶棚!
門前豎起一根長杆,掛著一張藍底白邊黑字的招牌,上麵隻寫了一個茶字。
偌大茶棚隻有老板一人,喝茶的人不多,迎來送往總能賺一些糊口錢,若是沒有自詡江湖俠客之人打鬥毀壞桌凳的話,賺的錢更多,萬一遇上因為口角而動手,在茶棚裏大家損毀桌凳之人,老板也不敢上去要他們賠償,隻能自認倒黴。
一行人坐進茶棚,問老板要了大大的一壺茶,除了冬至外,三人皆是如牛飲水,大口得很,一般的小茶壺還不夠一口吸。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哼,說不和我們一道,還不是屁顛屁顛追上來了,羞人羞人。”
角落裏,正是上午時分分別的丫鬟魚籽,四方桌上,桌上三個人,卻擺了四杯茶水,一方空著。
許長安微微不喜,卻懶得理會,無論哪裏都有普通且自信之人,和一個小丫頭鬥嘴實在沒有成就感。
農成仁不樂意了:“路又不會是你家開的,我們想走哪裏,和你們有什麽相幹。”
魚籽陰陽怪氣一挑眉:“喲,我還沒說是你,你倒先是對號入座了,嘖嘖嘖,還不承認你們跟蹤我們!”
“有些人啊,敢做不敢當,算什麽男人!”
農成仁怒不可遏,山賊脾氣一爆發起來,哪裏肯吃虧,抄起扁擔就要動手。打女人什麽的在二龍山在正常不過了。
魚籽似乎很有底氣:“喲,被人揭穿老底氣急敗壞了吧,我家小姐國色天香,跟蹤我們又不是什麽丟臉的事,大大方方承認就是。”
妙齡少女連忙嗬斥魚籽,站起身對著許長安等人溫婉道歉:“這位公子,魚籽唐突諸位,是小女子**不周,再加上剛才受了驚嚇,還請公子不要見怪。”
一番話溫言細語,道歉態度誠懇,加上甜甜的笑容讓農成仁撓頭憨笑,脾氣發作不出來,擺擺手道:“不見怪不見怪,是我剛剛嘴臭,唐突了諸位。”
扭過頭滿麵通紅,似乎沉浸在妙齡少女的溫聲細語中。
許長安輕笑搖頭,若妙齡少女真是個表裏如一的女人,又怎麽會把囂張跋扈的侍女留在身邊,心裏懶得計較這些,隻想著去到廣陵郡,早些將糖霜生意做起來,購買藥材練武。
還準備在年前進步神速,等到花隨雲過年回來給他一個驚喜。
最好能武力鎮壓花隨雲!
其餘的都不怎麽重要。
許長安眼眸低垂:“喝好了,趕緊上路,免得露宿荒野。”
結完賬,再次趕上馬車,浩浩****走去,沒走多久,農成仁一拍大腿,後悔不已,連叫糟糕。
將三人嚇了一跳。
冬至更被嚇得一蹦三尺高,從車上摔了下來,驚魂未定爬起來踹了農成仁一腳:“你鬼叫什麽?嚇我們一跳!”
農成仁不理會冬至,跳下馬車小跑到許長安身旁:“公子,小人剛才上了那臭娘們兒的大當!”
許長安眼含讚許,鼓勵道:“說說看。”
農成仁道:“帶麵紗的娘們根本不是什麽好人,虧我還以為她是天仙下凡。若真是個柔情似水知書達理的小姐,豈會有刁蠻跋扈的丫鬟。之前在二龍山山寨,大當家表麵對兄弟們好得很,卻將與他作對讓他不滿意的人交給三當家處理,三當家黑寡婦的名號大都是幫著前任大當家辦事積攢出來的,手段殘忍得很。他們都是表麵一套背地裏一套的人,要不是那婆娘笑得太甜,我險些著了道。”
許長安十分讚許:“做錯了沒關係,時常反省自己,知道自己做錯了加以改正,我最討厭的是錯了還不知道自己錯了,你是個聰明人,我很放心將雲安霜交給你做掌櫃。”
農成仁欣喜若狂,再次得到公子讚賞,比得了一百兩銀子還要讓人快活,實在太美妙了。
徐虎眸中瞳孔轉動,裏麵竟還有這些道道,人心實在複雜,還不如吃肉練武來得痛快,師傅說過,隻要練成一身本事,不愁吃不飽飯。
小半天,那位受傷的車夫駕著馬車從後方駛來,輕鬆趕上許長安的劣質馬車。隻是那車轍上,有一名衣著華麗的少年,劍眉星目,俊巧得很,手持一柄長劍,劍鞘金光燦燦,看上去是十足真金,劍柄上鑲嵌著一顆龍眼大小的夜明珠,亮眼得很。
是個有錢的人,看模樣還是個闖**江湖的少年。
蕭庭目光一凜,看著許長安四人的眼中,滿是鄙夷與不屑。
農成仁小暴脾氣一上來,又看到許長安目不斜視,當沒看見一般,暗道一聲慚愧,村長始終是村長,公子不愧是公子,然而看到蕭庭麵上的怒火更甚,倒覺得公子做法才是上乘,暗道公子莫非是某個大家族的落難子弟?
想要走都更遠,需要多向公子學習才是,要是做了掌櫃,一定請個先生教授自己識字,然後記錄公子的一言一行,拿回來好生揣摩。
蕭庭從未受到過如此輕視,以往時候無論走到哪裏,周圍人無不投來羨慕的目光,甚至連號稱從未有過入幕之賓的采兒姑娘,也邀請自己上車同行,而眼前這四個人,一身窮酸樣,卻是毫不在意自己,輕輕哼了一聲,壓抑心中怒氣。
什麽玩意兒!
嘰嘰喳喳的魚籽掀開窗簾,冷冷道:“喲,四位是專程在前方等我們,可讓你們失望了,一路上有蕭庭公子護佑安全,再也不用擔心劫匪攔路,更不會放走任何劫匪。”
她在責怪許長安當時不出手將所有劫匪攔截,反而放走剩下人的不妥行徑。更是因為被劫匪打暈了腦袋,一身委屈找不到人宣泄,隻能宣泄在看起來比較好欺負的農成仁身上,而且農成仁越是搭理她,她便越來勁兒。
蕭庭早聽說過有劫匪攔路之事,便笑道:“若是讓蕭某人碰到劫匪,我倒要問問他們脖子禁得住幾劍?采兒姑娘請放心,一路上有蕭某人在,絕不會讓任何人驚擾姑娘。”
原來那妙齡少女叫做采兒,采兒的聲音從車廂裏傳來:“多謝蕭公子,路上可多辛苦蕭公子了。”
她聲音清甜中帶著嫵媚,頃刻間將蕭庭拿下。
蕭庭嘴角不自覺彎起,眼裏盡是癡情,保證道:“采兒姑娘盡管放心!”哪怕並未見到采兒真顏,也甘願做一位護花使者,要是能成就一段佳話,說出去就更有麵子了。
許長安心中暗歎,好好一個帥氣青年,怎麽就生就了一副舔狗模樣。
珍愛生命,遠離舔狗!
許長安輕聲道:“前方茶棚,我們歇息片刻。”老馬拉車確實沒有他們好馬快,許長安準備等他們走遠後在上路,休息一個時辰再說。
麻蛋,總不能因為幾句話,就弄死他們吧!
打嘴炮不是打不過,是懶得浪費那個心思。
賺錢更要緊!
不遠處,正在打盹兒的茶鋪老板,見到有馬車駛來,立即抖擻精神,吆喝起來:“路過的客人請慢走,進來喝兩杯茶水歇歇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