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聯袂而來,放浪形骸

雲安霜廠如火如荼,石頭村裏招募七八十人很是簡單,因為趙金山是組織者,沒有人眼紅,畢竟他們不知道其中利潤,許長安也不擔心他們知道,紅糖縱然值錢,技術也不是他一家獨有,真正值錢的是黃泥水淋糖,等到花隨雲三個手下來了讓其中兩人掌握其中技巧,安排其中一人和趙金山或者鐵頭共同主持售賣渠道,真正做到甩手掌櫃。

缺少有學問的人作為下屬,是個很傷的問題,然而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在這個士農工商等級分明的時代,很少有士子願意放下讀書人的身份從商。

“是時候建立學堂了!”許長安呢喃自語,建立學堂自己做院長,到時候桃李滿天下,便不再擔心人手不夠用的問題,像前世蔣某人一樣,多少學生願為之赴死。

先針對性教授一批速成學子,學會看賬和管理即可,方便賺取錢財;後麵的人文武皆學,灌輸一些人人平等的理念,正好成為造反班底。

花隨雲對此隻有讚歎,但提醒道:“你的想法很好,但注意一步一個腳印,步子走到了容易摔跤。”

許長安眯著眼睛,對花隨雲隻有喜愛,無論自己做什麽事,她從來不會反對,哪怕是開學堂的想法,要知道筆墨紙硯價格昂貴,還需要先生教授,操作起來困難重重,依舊是堅定支持,隻提出其中問題。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要是日子如此平平淡淡下去,不造反也不是不行。

不行,大周國祚將至,天下必亂,亂世人比狗賤,不積蓄力量造反是不可能的。

沒多久,鐵頭帶著一名漢子走來,小心翼翼道:“長安,這人說是來自二龍村,來找你的。”二龍村就是以前的二龍山,山上皆是匪寇,雖然改了名,但依舊沒有改變他們在所有人眼中匪寇的形象。

農成仁恭恭敬敬唱了個喏:“村長,我是二龍村的農成仁,有幾名秀才老爺到二龍村尋你,季先生說您在此處,特意派我通知你。”

許長安和趙金山告別,讓他監管一應事宜,帶著糖霜匆匆離開,花隨雲笑道:“這裏的事兒交給我,我知道該怎麽做,你且放心。”

許長安點點頭,花隨雲辦事他放心,黃泥水淋糖法暫時不能泄露,隻能親力親為。

二龍山忠義堂。

幾名秀才苦坐多時,顧輕舟也在其中,他們衣著華麗,隻有兩人穿著普通一些,和破舊的二龍山形成鮮明對比,旁邊伺候倒水的人目光中帶著畏懼,許長安心裏暗暗讚歎,果然隻有有錢人才能讀得起書,這般說來,糖霜賣給他們不是不可以,甚至可以通過這些書生打開市場,這些可都是免費的宣傳力。

書生間經常聚會遊玩,探討學識,混進去一個生意人不過分吧。

許長安找來黑寡婦,將白糖遞出:“給他們泡水喝,記得放甜一點。”

黑寡婦看著糖霜:“公子,糖霜如此珍貴之物,豈能白白便宜了外麵那群酸儒,太浪費了。”

許長安目光一轉:“要是沒有外麵這群酸儒,誰又知道我有糖霜呢?”

黑寡婦依言去泡水。

許長安走進忠義堂,七八名秀才一股腦兒圍了上來,熱情招呼:“許公子,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年少風流,盛名底下無虛士,在下……”

接著是一番自我介紹,他們其中一顧輕舟為主,畢竟是來自靈河書院的弟子,家裏還是做官的,包文康也在其中,剩下六人分別是相齊、安左、邊昭、穀向明、邵星劍、鄔休六人,鄔休一生通常打扮,邵星劍劍眉星目,最是英俊,其餘四人家裏在天祥縣就顯得有些平凡了。

許長安笑道:“原來是諸位高賢大兄駕臨寒舍,真讓寒舍蓬蓽生輝,今日在下做東,請諸位遊覽二龍村。”

顧輕舟最是等不及,忙道:“二龍村我們來時已經看過,今日特地來與長安討教畫技,還請長安不吝賜教。”

相齊、安左、邊昭、穀向明、邵星劍、鄔休等人更是連連附和,二龍村他們一路走來見過,別提有多差,要不是見過許長安畫技驚人,他們哪裏願意在此處等待。

許長安笑道:“那行,我們一邊飲水一邊欣賞諸位墨寶。”

幾人都不太願意,在等待許長安過程中,河水早就喝飽了,何況二龍山連茶葉都沒有,喝白水有什麽意思,看著黑寡婦讓人端著水過來,萬裏白晃晃一片,就知道沒什麽味道。

端茶的四個女子是許長安之前特意給自己留下伺候的人,沒有名字,還是許長安給取的名字,以春夏秋冬為名,分別是立春、迎夏、秋香。冬至。

一人一碗水擺在一旁,誰都沒有端起來飲用的想法,邵星劍忽然眉頭一皺:“不對,這水不對!”

包文康連忙道:“邵兄,有何不對?”二龍村並非善地,難道許長安準備戕害幾人?

所有人投去目光,甚至相齊和安左將已經打開的畫作又卷了起來。盯著許長安的目光有些疑惑。

邵星劍哈哈大笑端起碗嚐了一口,眯著眼露出享受的表情:“諸位嚐嚐不就知道了?”

幾人躍躍欲試,可誰又不敢在邵星劍之後第二人嚐鮮,黑寡婦眼中鄙視毫不掩飾。

顧輕舟端起碗,輕輕抿了一口,眼睛一亮:“甜的,糖水,可為何或者糖水如此清澈?”

剩餘幾人端起水來,喝了一小口:“水帶異香,口齒生津,究竟是什麽糖?”

許長安笑而不語。

顧輕舟咂咂嘴:“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長安應該是用糖霜化於水中,所以看起來才純淨白皙。”

所有人麵紅耳赤,剛才還在擔心許長安在水裏動手腳,沒想到許長安竟然端出糖霜水給他們飲用,一兩黃金一兩糖,他們家裏雖然有錢,但也隻能吃紅糖,糖霜是可遇不可求的好寶貝。

許長安道:“大家可能不知道,我是衝北境邊城流亡而來,家父臨終前交給我三斤糖霜,讓我好生在南邊安家立業,所幸現在在二龍村落腳,也用不著糖霜換錢置辦產業,所以用來招待諸位大兄。”

黑寡婦嘴角抽了抽,那一大袋糖霜至少有十多斤,你好意思說三斤。

眾人紛紛感慨,甚至責怪許長安:“許公子,糖霜何等金貴之物,我們不過是普通書生,白白讓你壞鈔,實在慚愧。”

即便是包文康也有些不好意思,同時對許長安以往的背景產生好奇,糖霜可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顧輕舟感謝道:“多謝長安神情款待,等長安到了靈河書院,在下一定好好招待長安。”身為府轉運使二公子,顧輕舟能經常看到糖霜,隻是被許長安大度所感動。

許長安笑道:“不過是區區糖霜,諸位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讓我們一同欣賞諸位墨寶。”心中頓時一樂,種子已經種下,隻需等待就會慢慢發芽,當三斤糖霜在天祥縣產生轟動的時候,就是許長安賺錢之始。

基本上每人都帶了一兩幅畫,掛起來給眾人點評,說白了就是聽對人吹捧自己畫作,其實看這些人畫作放低欣賞水平的話,還是能看的。

顧輕舟每一幅畫都會給予點評,然而眉頭一直皺起未曾舒展,搜腸刮肚不知道如何點評,對他來說,這些人的畫作,難入法眼,直說又擔心傷了他們顏麵。

最後,好不容易點評完所有人的畫作,顧輕舟生怕它們又搞什麽幺蛾子,忙道:“長安,將你們的作品拿出來給我們欣賞欣賞。”

許長安眼神古怪:“白天,在這兒?”

聽許長安這麽一說,所有人才想起看許長安之前的畫作,看的是什麽玩意兒,這玩意兒隻能夠在晚上獨自欣賞,或者和花魁娘子交流心得,而不是和一群大老爺們兒津津樂道。

鄔休尷尬地咳嗽一聲:“嗬嗬,這倒是我們來得不是時候了,罷了罷了,我們晚上再來探討,白天就適合吟詩作對,探討學問,繪畫什麽的晚上才好。”

晚上不行,黑寡婦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春夏秋冬鮮嫩可口,青春多汁,花隨雲不在身邊,哪能讓你晚上來打擾我的好事,還不如就在白天繪畫。

許長安咳嗽一聲:“白天不是不行,除了畫人,還能話其他東西。”

相齊眼睛一亮:“還能非人?咳咳,許公子,相見恨晚啊!”他一臉激動,握著許長安的手不停顫抖。

許長安抽回手,頭皮發麻:“齊公子想多了,我說的非人而彼非人。小蝶,取我拿三斤糖霜來。”

相齊撓頭一笑,糾正道:“相公子。”

黑寡婦從外麵去了三斤糖霜端進來,放在長桌上,雪白的晶體顆粒直觀擺在眾人麵前,說不震撼是不可能的,在許長安眼裏不過是三斤在普通不過的白糖,在他們眼裏,確實三斤比黃金還要罕見的稀罕玩意兒。

哪怕是顧輕舟,府裏家財萬貫的轉運使二公子,見了依舊心動,咽了咽唾沫道:“長安,我表妹極其喜好甜食,對糖霜更是十分喜愛,能不能勻一點給我,隻要二三兩,我出市麵上雙倍的價錢。”

其餘人同時望著許長安,眼裏閃爍著期待的光芒,顧輕舟能買,他們也一定能買。

許長安微微一笑,我才將白糖端上來,還沒開口,你就迫不及待,看來稀罕物件兒,隻要找對了消費對象,不愁賣不出價錢。

輕咳一聲:“既然是顧兄表妹,在下當然願意成人之美,稍後我讓人給你包好帶回去,絕不讓顧兄白來。”

包文康起哄道:“顧兄有,我們都是好朋友,不能沒有呀,長安你可能不知道,女孩兒白花花的物件兒沒有抵抗力,我妹妹也喜歡得緊,也給我勻二兩。”

一群人紛紛起哄,也都想要,不過大家都是出來探討畫技,沒有帶足夠的銀兩。

許長安心中冷笑,這就想白嫖我的白糖,那怎麽行,垂首輕笑道:“沒帶銀兩不妨事,各位大兄且留下府邸住址,我明日進城,給諸位送到府上,諸位且備好金銀才是。咱們就按照市麵上的價錢,一兩黃金一兩糖,絕不占各位便宜。”

顧輕舟道:“那不行,糖霜乃是令尊留給長安兄遺物,豈能按照市麵上價格給予我等,我們……”

許長安打斷道:“糖霜雖是先父遺物,但物贈有緣人,諸位跋山涉水上二龍村尋我,那是看得起我,我又豈能讓諸位失望。”

這可是第一波冤大頭,許長安不能讓他們感受到自己和其他冤大頭的區別,不然知道以後那些冤大頭用比他們更少的價格買到白糖,就不當冤大頭了。

放長線釣大魚才是真理。

況且一兩白糖賣一兩黃金許長安臉已經很紅了。

眾人紛紛讚歎許長安仁義,許長安擺擺手說哪裏哪裏,以後都是朋友了,不要和自己客氣。許長安明天準備每人給送上一斤白糖,賺他十兩金子也就是一百兩銀子再說。

好家夥,趕著送上門來送金子,我還沒見過多少呢?

市麵上紅糖價格也就是一兩銀子一斤,很便宜,當然對普通人來說是天價了,與糖霜價格有一百倍差距,然而紅糖與糖霜製作工藝隻差一步,且轉化為糖霜隻是除去其中色素,基本沒有損耗。

許長安開始素描,對象就是白糖顆粒,白糖顆粒堆在盤中,宛如金山銀山,兌換成白銀可是三百兩。

筆是許長安特別石墨和黏土製作的簡易鉛筆,雖然有些粗糙,但用來對付對付初次見到素描的土著,足矣。

眾人看著許長安手下,看到糖霜一模一樣的畫作呈現在紙上,畫作明明就在眼前,繪畫之人就在眼前,並且所有過程皆在眼皮子底下,卻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

許長安鉛筆一扔,揮揮手讓黑寡婦將糖霜端下去收好,改明兒讓她當苦力背金銀。黑寡婦看著許長安的畫技,登時驚為天人,她年少時曾念書識字,當然會鑒別一幅畫,對著許長安的畫讚歎有加,原來許村長文武雙全,也隻有村長夫人這樣的美人,才能配得上村長了吧。

顧輕舟、包文康。相齊、安左、邊昭、穀向明、邵星劍、鄔休等八人紛紛圍攏上來,看著許長安的素描讚不絕口,尤其是顧輕舟,乃是靈河書院畫道大家吳雙先生弟子,對此更有發言權。

顧輕舟激動道:“長安,還有一件事。”

許長安擺擺手道:“我懂,這畫送你了。”肯定是驚歎素描,忍不住求畫,這可是當自己嘴替的演員,不能虧待他。

顧輕舟厚著臉皮一笑:“長安好意,在下卻之不恭了。其實我是想說這幅畫還沒有名字,如此珍品,豈能寂寂無名,還請長安提名。”

許長安睜大眼睛:“你剛剛是說給畫取名?”

顧輕舟看著許長安驚詫的表情,樂不可支:“正是。”知道剛才是許長安誤會了,但送出的禮物哪有換回去的道理,在下就不好意思了。看著如此大才在自己手裏吃了虧,一定很漲麵子。周圍一個個笑而不語,同樣感到有趣。

許長安心中嘿嘿怪笑,若不讓你以為自己占了便宜,又怎麽會心甘情願幫我宣傳?麵上裝出肉疼的表情,道:“糖霜名叫做雲安霜,此中名字由來我就不在此贅述,不妨此畫以糖霜之名命名,就做‘雲安霜’。”

顧輕舟占了便宜,立即喝彩,並且邀請:“長安,我師父是靈河書院無雙先生,在畫道有些造詣,若是他日來到靈河書院,一定要告知於我。”

許長安當然不肯放過機會,天祥縣才多少有錢人,往大地方賺大財富才有意思:“我與顧兄一見如故,豈有不從之理,他日必定打擾顧兄,到時候顧兄可別嫌棄小弟礙事才是。”

一夥人哄然大笑,到了晚上,許長安本想留下眾人吃飯,好好招待客戶,結果這些人一個比一個跑得快。臨走時,包文康邀請許長安:“長安,近日青州瀟湘館采兒姑娘要來廣陵郡遊玩,附近幾個縣文人才子皆要廣陵郡遊玩,一睹采兒姑娘芳容。采兒姑娘擅吹簫,愛詩詞,到時候長安憑借一手神乎其神的畫技,說不定可以成為采兒姑娘的入幕之賓。”

許長安眼睛一亮,哪裏土豪最多,除了朝廷廟堂就是秦樓楚館,這年頭狎妓不僅不違法,反而是士子風流,提到此事,所有人興致來了,把什麽采兒姑娘說得是天仙下凡一般。

許長安眼睛裏都是小錢錢,立即拍著胸脯保證:“到時候一定去。”

黑寡婦在後麵噘著嘴,好像在說男人都這模樣,聽見漂亮姑娘就忍不住往前衝。

許長安發現異常,調笑道:“怎麽不習慣?”

黑寡婦展顏笑道:“哪有,奴家隻是羨慕那些女人,可以得到村長喜愛。”

眼見四下無人,許長安挑起黑寡婦下巴,輕輕笑道:“村長的喜愛,你要嗎?”

黑寡婦可不是什麽黃花大姑娘,嫵媚笑道:“要是村長不擔心村長夫人生氣,奴家求之不得。”

許長安嘿嘿一笑,手掌下移,抱起黑寡婦:“小蝶,可不要反悔喲。”

“請村長憐惜。”黑寡婦放心亂顫,二龍山從來所有人都是叫自己而寡婦,改名二龍村之後,他們對自己稱呼當麵是三當家背後是黑寡婦,隻有許長安一直稱呼她為小蝶,雖然黑寡婦對黑寡婦這個稱呼並不介懷,但對稱呼自己小蝶的許長安一直有種別樣的感覺,再加之許長安一手畫技,而且武力值不弱,人有生的俊俏,一來二去,就撩撥幾句。

許長安年少氣盛,這些天羊肉羊湯吃得不少,火氣自然旺盛,有特別喜歡少婦這一款,黑寡婦前凸後翹,黑裙下長腿豐腴性感,要是穿上黑絲那是要人老命;眉間一道疤更增添野性風情,正想著找機會放她一炮,沒想到機會來的這麽快。

懷中人散發著熟透了的味道,許長安心髒如打鼓一般,抱著黑寡婦進了她房間,房間中幹淨整潔,**一張雪白狐狐裘,溫暖而柔和。

端的是柳色披衫金縷鳳,纖手輕撚紅豆弄紅豆弄。翠娥雙斂正含情,桃花洞,瑤台夢,一片春愁與誰共?

(古代一斤十六兩有個說法是北鬥七星、南鬥六星、加上福祿壽三星合為十六,缺一兩少福,缺二兩少祿,缺三兩少壽,讓所有商賈不要缺斤少兩。並且有半斤八兩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