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番外二 回到他的18歲
甘語是被手機鬧鈴聲吵醒的,意識醒了,眼睛還是像粘了雙麵膠沉得睜不開,任由鬧鈴響了會兒,她迷迷糊糊突然想起,鬧鍾不是早就被她關掉了嗎。
淚花衝開了雙眼,模糊的視線中,她看見一個木頭圍欄,和綠色的布簾。
“甘語……”
一個嘟囔著的女聲從對麵傳來。
甘語瞬間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今天周六啊,你鬧鍾怎麽沒關啊……”
對麵的床簾裏慢慢鑽出一顆淩亂的腦袋。
甘語石化了。
她抬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聲音異常清脆,疼得她齜牙咧嘴。
對麵的女孩瞬間嚇清醒了:“你幹嘛啊?做噩夢了?”
鬧鍾又開始響,甘語反應過來,立刻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9月16日9點08分。
她呆坐在**好久都沒有動。
對麵的女孩連忙爬下床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又輕輕碰了碰她的臉:“疼不疼啊,都腫了,你怎麽了啊?”
甘語回過神盯著眼前的女孩看了一會,搖搖頭:“我沒事,做了一個……美夢,我以為是真的。”
女孩打了個哈欠,拍了拍她的頭:“做什麽美夢能狠起來連自己都扇,醒了就起來吧,你不是說今天要和男朋友去看電影嗎……”
看電影?
甘語一愣,打開手機日曆——
2017年9月16日。
她回到了七年前。
怎麽會這樣?她現在應該是大三剛開學……大三!?
她拿起手機又看了眼日期,9月16日,星期六。
跟厲望南相遇的那一天啊!!
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她之前經常為和厲望南錯過的那五年遺憾,每次看到厲望南左肩那個青色的痣都有些心疼他,所以這是幹嗎?來幫厲望南和自己圓個夢?
“甘語,你愣什麽呢?”對床的女孩又叫了她一聲,“你男朋友不是和你約的午飯嗎,你要不要先和我一起去吃個早飯啊?”
吃早飯?
甘語回過神又看了眼時間——
以前和厲望南是幾點碰到的來著?
她想了半天,決定幹脆去守株待兔!
“娟姐,我待會兒還有事,你先去吧。”甘語衝著陽台喊了一聲。
甘語跟著回憶找到體育館附近的路上,在這裏等了快兩個小時,厲望南沒見著,手機屏幕上秦陸這兩個字倒是來了一遍又一遍。
她最後一次掛斷秦陸的來電,反手就把他拉黑了,正有些心浮氣躁,抬頭一看,馬路對麵那個拎著編織袋的男生,不是厲望南是誰?
對麵沒有人,他找不到人問路,四處看了看就站著不動了。
穿了件白色的T恤,黑色的褲子,手上那兩個大行李袋看起來格外樸實。
甘語忍不住愉悅地翹起嘴角,正準備過去,手卻被人攥住了。
她扭頭一看——
真晦氣,把這貨給忘了,竟然還是找過來了。
“為什麽不接電話?”秦陸問。
甘語甩開他的胳膊:“我們分手了,滾吧。”
她轉身又要往對麵跑,秦陸卻緊緊拽著她肩膀不讓她走。
“放開!”甘語怒喝。
秦陸:“那你給我一個理由。”
甘語扭頭看了一眼厲望南,有點著急,口不擇言罵道:“自己想想自己有沒有幹過髒事吧!”
她說完想甩開他,結果秦陸仿佛一個狗皮膏藥緊緊地粘著她:“我沒有!”
甘語說:“跟我沒關係了,放開。”
秦陸不依不饒地拽著她往校門口的方向走:“你跟我說清楚!”
甘語被他拽得差點摔倒,正想動手時,斜刺裏忽然伸出一個拳頭照著秦陸的臉上就招呼過去了,接著那隻拳頭收回扶了一下她的肩膀。
“你沒事吧?需要報警嗎?”
甘語愣愣地扭頭,眼淚差點沒衝出來。
好青澀的狗子,眼圈紅紅,手裏空****的,行李還在對麵放著,一定是看到她遇到麻煩放下東西就跑過來了!她的好狗子!
“他是不是打你臉了?可以報警的。”厲望南指了指她的臉。
甘語下意識摸了摸,呃……好像是她自己打的,勁兒使大了,現在還腫著。
“你誰啊?我們兩個吵架關你什麽事啊?”秦陸揮著拳頭迎上來,甘語連忙拽開厲望南,一腳踢到他腿上。
“是我喜歡的人。”甘語說。
秦陸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又看了看她身後的男生,指著她狠狠道:“甘語!你別後悔!沒有人會像我一樣忍受你的脾氣!”
甘語沒理他,轉身牽起厲望南的手就過馬路,“走,我帶你去報到交學費。”
厲望南蒙了:“你怎麽知道我是來報到的?”
甘語指指前方的行李:“我看到了。”
厲望南低頭瞥見緊握著自己的手,有些不自在地用力掙紮了一下,把手抽了出來。
甘語手心一空,悵然若失地攥了攥拳,無事發生一般提起他的一個袋子:“走吧,去行政樓。”
她扭頭看了看體育館,又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想了想道:“我們從花壇那邊走,不然來不及,待會兒繳費處要下班了。”
厲望南乖乖跟在她身後。
甘語心裏裝著事兒,腳步也不知不覺走快了,等她發現身後的腳步聲好像變遠了回頭去看時,卻忽然愣住了。
厲望南大步走到她麵前:“怎麽了?”
甘語望著花壇對麵消失的兩個身影一瞬間有點懷疑人生,她忍不住問:“唐寧怎麽沒和你一起?”
厲望南有些驚訝:“你認識唐寧?他在國外啊,你怎麽會認識他?”
甘語徹底蒙了。
可她剛才……好像看到唐寧和厲小喜了啊,難道是看錯了?
再次見到厲望南是在三天後的迎新晚會上。
他穿了件白色的襯衫,頭發比七年後要長一些,充滿了青春的臭美感。後台人很多,可是他那股遺世獨立般的冷峻氣質在人群中真的好令人矚目,矚目到吸引了方圓幾米所有人的目光。
甘語托著腮不禁琢磨,這麽一個耀眼的大帥比,她當年怎麽就沒看見呢?她到底在幹什麽啊!
連皺眉都那麽可愛,這個時候竟然還是個小傲嬌呢~
厲望南有些煩躁,身邊不停有人擠來擠去,他就不明白了,這裏有那麽小?人群密度真就那麽大?對麵那一片空地是要留著種菜嗎?
他心煩意亂地站起來,正準備換個地方,目光一抬,視線就對上了一個盛裝的女生,那女生見他看過來趕緊揚起笑臉朝他揮手,他呆了一下,認出是三天前熱心幫助她的女同學。
她很熱心,明明剛跟男友分手,卻忍著低落帶著他去辦好了所有的手續,充飯卡的時候趕上十二點充值窗口下班,她還刷了自己的卡請他吃飯。
畢竟是幫助過他的人,不好太冷漠,便也衝她點了點頭以示回應。回完禮轉身欲走,結果才踏出一步,腳就被人踩了。
“哎同學不好意思啊。”
旁邊的女生連忙道歉。
厲望南眉頭皺得更厲害了,悶不吭聲繼續往外走。
女生攔住他:“哎,同學,要不然你待會送去洗洗,到時候看看多少錢我微信轉你,咱們加個好友吧。”
“沒手機。”
“……”
甘語看著他消失的背影有點懷疑人生,這家夥以前不是說過,他從這次就開始喜歡她了嗎?不是說她是他的光嗎?就……這麽對待他的光?非要她愛答不理他才喜歡?不能這麽賤嗖嗖吧?
她隨手拿起一包濕巾跟了出去。
“擦擦鞋,不然晚上怎麽上台演講。”
厲望南回過頭,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猶豫著問:“你是今晚的主持人?”
甘語點點頭。
厲望南便不說話了,隻低頭默默接過濕巾彎腰將鞋擦幹淨。
甘語不是很能適應這樣的他,也不太能適應兩人現在的氛圍。
從她認識厲望南起,就沒有見過他這麽沉默的樣子。
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永遠有說不完的話,即使是不說話各自忙自己的事情,也是舒服愉悅的。
可她知道,這才是厲望南本來的樣子。
他對待外人,就是這個樣子的,隻因她不是外人。
而現在她是。
厲望南仿佛也覺得不適,他說:“我出去透口氣。”
甘語叮囑他:“看著時間,別遲到。”
厲望南皺了皺眉,覺得她的語氣似乎過於親密了,但是好像並不反感,他默了默,鄭重地對甘語點了點頭:“嗯,謝謝。”
甘語忽然覺得有點心酸。
他當年真的很孤獨吧。
厲望南上台演講的時候,甘語就躲在台側默默看著他,她真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麵無表情,甚至可以說是臭著臉,聲音清冽,卻沒什麽情緒,隻是冷漠地看著台下,跟熱烈的禮堂格格不入。
到了合照環節,甘語故意慢了男主持一步,在走到台中央時快速拉過厲望南強行把他拽到自己身邊。這個站位不是很合適,但是她就是想和他站在一起,想寵寵他。
在攝影師喊“一二三”的時候,甘語用胳膊輕輕撞了下還在呆愣的厲望南:“笑笑。”
厲望南覺得自己中邪了,不然就是這個女的有蠱術,她控製住了自己的大腦中樞,她讓他笑,他竟然真的彎起了嘴角。
如當年一樣,晚會結束後,男主持人招呼甘語去聚餐,甘語說聲“好啊”,然後立刻看向厲望南,嘴唇剛動了動——
“學弟,一起去吧~”
甘語:“?”
誰?誰做了她的嘴替?
厲望南仿佛沒有聽見,徑直往外麵走。
甘語連忙叫住他:“厲望南,一起去好不好?”
厲望南身形一頓,卻沒有回頭。
甘語小跑兩步追上他,拽了拽他的衣擺,“好不好?”
周圍安靜下來,都在等他的反應。
厲望南看著那雙亮晶晶的眸子,半晌頷首:“好。”
“喲~”
圍觀的同學默契地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怪叫。
甘語看見,她的小狗耳朵紅了。
嘖,愁人。
甘語撐著頭發愁地看著厲望南,他一句話都不說,隻默默低頭喝水,菜都很少吃,跟他說話基本也是問三句答一句。
這就讓人很難搞啊!
以前是誰跟她抱怨聚餐不帶他,眼裏看不見他的。
現在她滿心滿眼都是他,他擱那兒裝什麽深沉?喝喝喝,不怕晚上尿頻啊?
真是氣死她了,這死小孩。
對麵的幾個同學喝得熱火朝天,甚至有兩個人還趁著醉意親了個嘴。
嘶~好羨慕啊……嗯?
甘語忽然坐直身體——醉意?
她看了看手邊的啤酒,又看了看身邊的厲望南。
厲望南也正扭過頭來看她——
“……”
“……”
“我去洗手間。”厲望南說。
甘語:“去。”
看吧,讓你喝那麽多水。
他剛一走,甘語就操起酒瓶往自己杯子裏倒酒,倒了一半,旁邊的學妹拉她說話,一張口就打了個酒嗝。
甘語:“……”
她默默屏住呼吸,也停下了倒酒的手。
不行,嘴裏有酒味太難聞了。
桌邊上還有兩瓶不知誰點的果酒,甘語起身拿過來看了一眼:玫瑰桃桃。
這個味道好像不錯。
打開拉環,一股清新的玫瑰香味伴著甜甜的桃子味道撲鼻而來。
她淺喝幾口,又在手上倒了些,對著自己的衣服彈了彈,嫌酒味不明顯便又倒了幾滴啤酒也混著彈了一點,這下就有酒味了。
趁著沒人注意,她一路溜到男洗手間門口,正猶豫要怎麽進去的時候,裏麵忽然跑出來一個小男孩,甘語連忙叫住他笑眯眯地問:“小朋友,裏麵還有人嗎?”
小孩說:“有一個哥哥在裏麵發呆。”
甘語愣了下:“發呆?隻有他一個人嗎?”
小孩點點頭:“裏麵隻有兩個位置,我出來了,就隻剩下那個哥哥啦。”
甘語摸摸他的頭:“真棒,快去找媽媽去吧。”
嘿嘿~姐姐也要去找帥弟弟了呢~
她對著鏡子在自己臉上掐了兩把,看雙頰染紅才搖搖晃晃地撞進去。
厲望南正靠著洗手台發呆,隻聽“哐”的一聲,一股甜甜的酒味裹著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從門外摔進來了。
甘語看見他,疑惑地往後一退,順勢關上門,手還偷偷背在後麵扭了反鎖。
“噫?”她歪著頭問,“你怎麽在女廁所啊。”
厲望南:“?”
“這裏是男廁。”厲望南說。
“嗯?”甘語眨了眨眼,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厲望南不打算跟酒蒙子說那麽多,他走過去伸手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甘語趁機一倒,直接趴進他的懷裏。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小聲道:“嗯……好溫暖。”
熱氣不斷打在他的喉結上,吹得喉結上下幾番滾動。
甜甜的果酒味道猛然鑽入他的鼻腔,是夏天成熟飽滿的水蜜桃,還有醉人的玫瑰芬芳,連發絲都被染上了濃情的味道。
甘語又往他懷裏縮了縮。
厲望南這才發現,她來時披的那件針織外套已經不見了,隻穿著一件細吊帶連衣裙,這裏空調開得太低,怪不得她會冷。
他伸手掐住她的腰部兩側,想扶她站穩和自己拉開距離,卻不料觸手一片光滑細膩,他低頭一看,自己的手正放在她如凝脂般的瑩潤肌膚上。
她的裙子是露背的,並且露到了腰線以下。
燙手,太燙手了。
他收回手,不動聲色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無奈地抓住她的胳膊:“我找人扶你去女廁。”
甘語撐著他的肩膀努力站直,環視一周:“嗯?這裏不是女廁嗎?”她問完,又看了看厲望南,歪著頭問,“你怎麽會在女廁?你也是女生嗎?”
厲望南整個人都僵住了,一邊扶著她一邊往後躲,臉上爆紅:“我是男生!這裏是男廁!”
甘語更迷茫了:“男廁?原來我是男生嗎?”
她掀開自己的裙子,低頭看了看。
厲望南腦中轟然一炸,表情崩潰地幫她拉住裙子:“你,你不是……”
“我不是什麽?”
“你醉了,我送你回宿舍。”
甘語本想趁這個機會晚上直接在外麵開房睡覺徹底摘下這顆18歲的嫩南瓜,沒想到小南瓜任她如何撒嬌賣乖都跟焊死在地上一般,硬是紅著耳尖一路把她背回到宿舍樓下。
“醒醒,”厲望南輕輕在她大腿上拍了幾下,“到了。”
甘語不清不情願地應了一聲,從他背上滑下來,雙手卻還掛在他脖子不肯鬆開。
“你一個人可以嗎?”厲望南又問。
甘語:“不可以。”
厲望南:“……”
“那,給你宿舍的同學打個電話讓她們下來接你一下?”
甘語:“……”
她把手機拿出來遞到前麵:“搜一下娟姐,你幫我打。”
娟姐下來的時候,還沒走出來就看到玻璃門外站了個男人,男人身上還掛了個女人,她都沒敢認,走近了才認出那個仿佛沒長骨頭的女人竟然真是甘語。
她上前拍拍甘語,問厲望南:“她喝了多少?”
厲望南:“沒看到。”
“你是誰啊?秦陸?”娟姐又問。
厲望南愣了一下:“我叫厲望南。”
娟姐還想再追問,甘語突然從厲望南身上轉移到她身上,嚷嚷道:“他是我未來的老公!”
娟姐:“……”
厲望南:“……”
厲望南清了清嗓子,道:“麻煩您送她回宿舍。”
甘語倚在娟姐懷裏轉頭看他:“在她送我之前,我要先送你。”
娟姐悄悄動手掐了她一把,甘語痛得齜了齜牙,改口補充:“目送。”
她衝厲望南揮揮手:“快走,我看著你走。”
厲望南沉默片刻,轉頭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頭看著她不動了。
娟姐不解地問:“他幹嘛呀?”
甘語一臉**漾:“他要目送我。走吧!”
她掛在娟姐身上,歪歪扭扭地走進宿舍樓,剛拐進電梯間立刻站得比電線杆子都挺拔。
娟姐鄙夷道:“就知道你是裝的,說吧,這誰?”
甘語小心翼翼地扒住牆探頭往外看:“我未來老公啊。”
看見厲望南在原地又站了一會才離開她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晶晶?你什麽時候下來的?剛才不是說不下來嗎?”娟姐忽然道。
甘語扭頭一看,黃晶晶就站在第二個電梯門邊的樓梯拐角處。
“啊,我不放心,還是跟下來看看。”黃晶晶笑了笑,走過來和她們站在一起,“甘語,你怎麽樣?”
甘語按下電梯:“我沒事啊。”
黃晶晶猶豫片刻,問:“秦陸你們兩個和好了?”
娟姐“嗐”了一聲:“不是,是個大帥哥!”
黃晶晶笑了:“秦陸就很帥啊,不信你問問甘語。”
“是嗎?咱們宿舍是不是就剩我沒見過秦陸了?”娟姐用胳膊肘捅了捅甘語,“有剛才那男的帥嗎?”
甘語撇撇嘴:“拉倒吧,他連厲望南的一片腳指甲蓋都比不上。對了,晶晶,”她話鋒一轉,“我昨天發你的表格你看見了嗎?”
黃晶晶一愣:“啊,我沒看明白。”
甘語說:“是你欠我的錢,以前給你轉的那些小錢就算了,這些你張嘴問我借的,我都貼了截圖了,你沒看到表格後麵貼的圖片嗎,一共8300,這兩天麻煩還我,我準備十一去旅遊,要用。”
黃晶晶驚訝道:“你十一不是要回家嗎?”
電梯到了,甘語看了看她走進電梯:“進來嗎?”
娟姐趕緊進去,黃晶晶也猶豫著進去了。
“別轉移話題,我回不回家你都得還我錢,因為我要用,OK?”甘語按上電梯門,繼續道,“這些都是你開口問我借的,自己可以翻翻聊天記錄,那些沒有文字說明的我也沒算進去,怕算了也沒用,你把這些還我就行。”
“可我……”
黃晶晶才開了個口就被甘語打斷了:“你昨天不是說發工資了嗎,還說這個暑假賺了一萬多。”
看她依然低著頭不說話,甘語說:“或者你要是怕還了錢自己不夠花,不然你找找秦陸,讓他資助你?”
娟姐看看甘語,再看看黃晶晶,大氣不敢出。
電梯一到,自己先迅速遁了。
“我今晚要定酒店,麻煩你一會兒就還我,謝謝。”
黃晶晶沒有跟出電梯,甘語也沒有回頭。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甘語正和娟姐**談論著厲望南,微信忽然響了一聲。
甘語陡然定住了。
娟姐:“怎麽了?你這什麽表情?”
甘語一拍腦門兒,滿臉沮喪:“我忘了加他微信了呀!”
娟姐一臉懷疑:“那你們今晚都在幹嘛啊?一晚上都沒有要到微信?你就隻顧著飆演技了?”
甘語:“……”
這該怎麽說,因為今晚沒空想這一茬?
“那你知道他是哪個係哪個班嗎?哎等等!”娟姐忽然反應過來,大驚失色:“你們不會是今晚剛認識的吧!?”
甘語說:“不是啊。”
娟姐剛鬆一口氣,就聽她又道:“三天前認識的,今晚是第二次見。”
“……厲害。”
娟姐向她比了個大拇指,“所以你知道他哪個係嗎?”
甘語想了想連連點頭:“嗯嗯嗯,他是這一屆的新生代表,還上台演講了,我報幕的時候還報了來著!”
娟姐瞪大眼睛:“啥?他是今晚那個新生代表?老帥的那個弟弟?你是什麽禽獸啊!大一的弟弟啊!剛來就被你盯上了?”
甘語不樂意了:“什麽弟弟啊,我也就比他大幾個月好吧,在你們麵前他才是弟弟,我們是同齡人。”
娟姐:“……好好一個姑娘,長了張嘴,不會說話就別說了你這個……”
正說著,黃晶晶推門進來了。
“甘語,錢轉給你了,我看你還沒收。”黃晶晶說。
娟姐見勢不對立刻閉嘴溜去了陽台。
甘語拿起手機看了眼,點了收款:“啊,剛才在聊天沒看手機,謝啦~”
“應該的。”黃晶晶笑道,“剛才在門外就聽到你倆的說話聲了,你們在說什麽啊,是剛才送你回來的男生嗎?”
甘語點點頭,故作驚訝問:“你剛才看到啦?我以為你是後來才下去的呢。”
黃晶晶臉色一僵,含糊道:“看到個背影。”轉而又馬上換了一副輕鬆的口吻,“怎麽樣啊,要不要我幫你參謀參謀。”
“哦,那倒不用,他很好,到時候等我們倆正式在一起了請你們吃飯。”甘語說著朝陽台上喊,“娟姐,你必須得去啊,這次我可是認真的!還有糖豆,我一會兒就給她發信息,都多久沒回宿舍了……”
娟姐貼著麵膜走進來:“人家跟男朋友在外麵住得舒服呢,回來幹嘛。”
甘語美滋滋地說:“那等我們倆在一起之後,我也和他搬出去住。”
“嗬,你準備什麽時候跟他在一起啊?”娟姐問。
甘語信心滿滿:“十一旅遊的時候!”
“哦——”娟姐拖著長音道,“怪不得問人家晶晶要錢呢,原來打的這個算盤啊。”
“嗯呐唄~”甘語靠在椅背上蹺起二郎腿,“不跟你說了,看酒店去~”
娟姐去洗麵膜了,甘語正坐在書桌前認真地看著攻略,餘光處忽然飄來一片陰影,抬頭一看,是黃晶晶。
“幹嘛?”
黃晶晶低頭瞟了一眼她的手機,“你剛才說,這次是認真的,那你對秦陸就不是認真的嗎?”
“不是。”甘語放下手機,忍了又忍終究是沒忍住,“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膽地和他互動了。”
自從前些天跑到厲望南的教室堵著他加了微信之後,甘語就要來了他的課表,最近總翹掉自己的課,混到大一的階梯教室跟他一起上大課,直到昨天讓娟姐替她答到的時候,被思修老師抓了。
她今天隻能老老實實回自己班上課。
這些天已經跟厲望南廝混習慣了,那些年錯過的校園戀愛終究是被她找補了回來,正沉浸其中又被打斷,她連上專業課都覺得是在聽天書。
還差二十分鍾才下課,她就開始給厲望南發信息約定在哪個食堂見麵了。
鈴聲一響,她就拋下娟姐直接飛奔去二食堂,進門就往小火鍋的窗口跑,老遠就望見正在排隊的厲望南。
她從後麵繞過去,一把捂上他的眼睛,調戲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看到一個男生“呲溜”一下插隊到厲望南前麵。
“……”
哈哈?氣笑了。
趁人瞎,就亂插是吧?
“甘語?”厲望南喊了一聲。
甘語鬆開手,往前一步站到那插隊男的旁邊,一把將他推了出去:“以為他看不見我也看不見是不是?”
那男生麵上一囧,剛想張嘴罵人,瞥到她身後麵容沉肅的厲望南,又合上了,隻小聲抱怨道:“你們一看就不趕時間,那還不如讓趕時間的在前麵。”
“你有事嗎?”甘語翻了個白眼,“趕時間你來吃小火鍋?道德綁架玩得挺溜啊。”
那男生還想強嘴,厲望南上前擋在甘語麵前,冷冷地看著他:“要麽滾後麵老實排隊去,要麽今天你什麽也別吃了。”
男生仰頭看了看厲望南,像是在對比兩人的懸殊,然後一聲不吭地走了。
甘語突然覺得這個場景很眼熟,以前好像發生過。
被這麽一攪和,她也不想在這兒排隊了,低頭掏出手機摳了會兒,她抬起頭雙眼放光地看著厲望南:“我們出去吃吧!我剛才看了,你今天下午沒課!”
厲望南一愣:“那你呢,你有課嗎?”
甘語睜著眼睛說瞎話:“巧了嗎不是,我也沒有。”
走到門口時,甘語瞧見往日排長隊的奶茶窗口今天竟然沒幾個人排隊,她有點饞這家的檸檬水,便拽了拽厲望南的袖子:“你先出去等我,我買兩杯檸檬水,他們家檸檬水很好喝!”
厲望南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那邊排隊的人:“我和你一起去。”
甘語推著他往外走:“不用,就三四個人,你出去掃個共享單車,待會我們騎到校門口。”
厲望南隻能聽話先出去了。
等甘語買好檸檬水出去的時候,瞅了一圈卻沒看到人,連著打了兩個電話也沒人接。
——“哎小心啊!哎!掉下去了……”
食堂正前方的湖邊忽然傳來一陣喧嘩,甘語眯眼一看,那裏圍了一圈人。
她心裏沒來由地一沉,立刻衝了過去。
扒開人群,湖水裏露著兩顆腦袋,那顆閉著眼睛一副聽天由命模樣的不就是厲望南那個大冤種!
她想都沒想就跳了下去,旁邊幾個男生見狀也跟著“撲通撲通”下了水。
現在已經是九月底了,天氣轉涼,湖水更涼,一下水甘語就是一哆嗦,然而她片刻也不敢耽誤直直向著厲望南遊過去。
厲望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掉下來的,下來先掙紮了幾下,發現越掙紮越往下沉,溺水的恐懼縈繞在他心間,那一刻腦子裏閃過了甘語閉著眼與他接吻時的樣子,閃過了奶奶給他做被子時慈祥安寧的臉,閃過了爺爺教他遊泳時鼓勵和心疼的表情。
這是不是死前的走馬燈?
他有些驚恐,又想起了甘語。
有些不舍。
雖然才認識沒多久,但他還想……多了解她一些啊。
他閉上眼,不再掙紮。
努力回憶著爺爺教他的——
“不要掙紮,越掙紮越下沉,屏住呼吸頭向後仰,讓自己飄起來。”
就在水要漫過鼻子時,後背忽然落入一個柔軟香甜的懷抱。
這香味他很熟悉,背後靠著的也真的很柔軟。
她來救他了!
甘語一手環住他的腋下,一手奮力劃水,還好這湖水平靜,他並沒有飄出去太遠,不然加上他衣服的重量,她真的夠嗆能帶動。
也還好,這次不像那次在翡翠萬象的遊泳池耽誤得那麽久,人至少還是清醒的。
另一個人也被救上岸了,甘語一問才知道原來是那個人和幾個同伴打鬧,自己不小心滑進去時,緊張之下隨手一拽,拽住了厲望南的胳膊把他一起拖下去了。
而厲望南隻是因為接到媽媽的電話嫌食堂門口太吵,專門走到湖邊圖清淨的純純大冤種。
“……”
什麽鬼啊!
她咽不下這口氣,這要是她出來再晚點呢?厲望南會不會淹死在湖裏!
越想越氣,她抬腳就衝著剛清醒過來那個人踹了過去:“不會遊泳就遠離水邊!自己下去還要拖一個人,賤不賤啊!”
說完一指圍著那人的幾個同伴:“還有你們,自己朋友掉下去還慫著不敢下水,今天如果真出了人命,你們幾個一個都別想跑!”
她是真的害怕了,因為不知道自己到底處於一個什麽樣的狀態,如果是做夢,她現在不想做下去了。
如果她真的是回到了過去,厲望南一旦出事……那以後她的人生裏是不是就再也沒有他了?
眼淚不受控製地流出來,哭聲也忍不住從緊緊閉著的嘴巴裏溢出來,那些被他罵得人麵麵相覷,默默溜走了。
厲望南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哭得這麽傷心,有些不知所措地上前抱住她:“你冷嗎?”
甘語強忍著情緒搖了搖頭,心疼地捧起他的臉:“你害怕嗎?”
厲望南想了想,點點頭:“還是有點害怕的。”
“有點?”這兩個字令甘語有些破防,麵對被淹死的可能,隻是有點害怕嗎?
她把額頭抵在他的鼻尖,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努力咽下哭腔:“你爺爺奶奶是絕對不想看到你出事的。”
厲望南愣住。
甘語又說:“我教你學遊泳好不好,你不要害怕,你可以克服的。”
“你……”厲望南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怎麽知道。”
甘語擦了擦眼淚,扯著嘴角擺出一個笑臉:“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啊。”
因為落水事件,甘語把出遊計劃改了。
她退掉了原本定好的機酒,臨時換了目的地。
從下飛機起厲望南就隱隱有種感覺,直到他看到翡翠萬象那熟悉的logo,這種感覺終於落到了實處——
甘語對她有所了解。
產生這種想法,應該對她有所防備的,可是看著甘語熟練的辦入住,熟門熟路地找管家帶他去別墅區,他也隻是想到應該,卻沒有任何深究的衝動。
甘語的想法很簡單,既然能教會他一次,就能再教會他一次,萬一真的回不到以後,那就早點讓他學會保命技巧,謹防意外。
“來吧,你住……”到嘴邊的話轉了個彎,甘語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急色,隻能矜持地說,“你住二樓,我住一樓,可以嗎?”
厲望南倒是有點意外,以為她會讓他們住在一間。
放好行李下來,甘語已經坐在一樓的客廳等他了,他有些局促,同意跟她出來旅行,這本身就代表了他的態度,可她自始至終都沒再提過在一起的話。
他有點兒急了。
“我們一會兒要做什麽?”
甘語的眼睛滴溜溜轉了兩圈:“先吃飯。”
“去哪兒吃?”厲望南追問。
甘語說:“就在這,我剛才已經跟管家訂過了。”
厲望南又吻:“那吃完飯呢?”
甘語瞟了眼後院的遊泳池:“我教你遊泳?”
厲望南:“就這?”
“?”
甘語挑挑眉:“你有什麽不滿嗎?”
厲望南連忙擺擺手:“不是,我沒有不滿,你不是想出來旅遊嗎?如果隻是教我遊泳,我們大可不必跑到S市吧?”
甘語說:“這裏環境好。”
厲望南:“可是B市也有翡翠。”
“可是B市現在天氣冷,沒辦法下水啊。”
“B市翡翠的遊泳池是在室內的,環境更舒服。”
“……”
甘語啞口無言。
她現在和厲望南當年的位置完全調換了。
當年是厲望南費盡心機想以教她遊泳的理由親近她,現在是她想方設法來誘導他。
要怎麽說她隻是想在故地與他做親密的事情。
教他遊泳不就該來這裏嗎?
厲望南見她不說話,表情也有些失落,立刻意識到自己說了不妥的話,連忙補救道:“但是遊泳當然是要在室外,曬著太陽更舒服了。”
甘語抬頭看著他,笑了,“所以你帶泳褲了嗎?”
厲望南頷首:“帶了的。”
吃完飯後,兩人先出去散了會兒步才又回到別墅,各自回房間換上泳衣。
甘語離得近,推開落地窗便是泳池,趁著厲望南還沒下來,她自己先下去遊了一圈,心裏卻不平靜,滿腦子都是當年的畫麵。
遊到半程換氣時,餘光瞄到落地窗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她停下動作調頭鑽出水麵,看到厲望南正裹著浴袍遲疑地看著她。
還穿浴袍,嗬。
果然18歲的小處男就是沒有二十多歲老處男臉皮厚,他當年騷得就差直接貼在她臉上開屏了,哪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的。
“把浴袍脫了,下來吧,我接著你。”
甘語說完便遊到岸邊眼巴巴地望著他。
她穿的是件係帶款的比基尼,胸前的飽滿擠在池邊,白花花的兩團呼之欲出,厲望南看著看著更不好意思脫浴袍了。
他有些不自然地拽了拽浴袍的帶子,甘語窺到他這個小動作,了然一笑。
她本來是想好好教他遊泳的,但是被他這麽欲蓋彌彰地一弄,也開始心猿意馬了。
她清清嗓子催促道:“快點。”
厲望南無奈,隻能背過身脫掉浴袍。
甘語又催:“轉過來。”
厲望南猶疑片刻,沿著岸邊坐下來,先把雙腳伸到水裏試試了溫度。
甘語張開雙臂喊他:“來吧,我接著你。”
厲望南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水,眼一閉心一橫,長長吸了口氣,屁股一抬便入了水。
其實這裏的水深隻有一米五,完全淹不到他,他隻是下意識恐水。
“我們不去深水區,就在這邊學,行嗎?”
甘語扶他站穩,接著側身直直伸出自己的雙臂:“來吧,趴上來。”
她怎麽說,厲望南便怎麽做了。
他現在還是偏清瘦的少年形體,甘語身高四肢也長,勉強能托住他,隻是右手的落點有點尷尬——正在厲望南的左邊胸上。
她沒忍住,用手掌蹭了蹭。
厲望南敏感的渾身一震,掙紮著差點掉下去。
甘語連忙穩住他:“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沒管住手。”
厲望南沉默片刻,低低道:“沒關係。”
然而再次趴上去,甘語管住了右手,沒管住左手。
厲望南個子太高,他趴下去時,甘語自然而然地調整了一下左手的位置,本應在腰部承擔重量的左手移到了胯部。
厲望南側仰著頭看她,她麵上古井無波,右手卻還在水下“啵啾啵啾”地夾人家胸。
“……對不起啊,我可能有點強迫症。”甘語嘴硬地解釋,“就是在一個平麵上摸到一個不平的東西,我就總想摸摸它。”
厲望南咽了口口水,強撐著轉移話題:“我接下來該怎麽做?”
“嗯?接下來?”甘語被男色衝昏頭腦一秒鍾,“要不你也摸摸我的?”
厲望南:“……我是問,學遊泳。”
“……哦,”甘語想了想,說,“從腿部動作開始,兩隻腳上下拍水。”
“那接下來呢,要怎麽做?”
甘語說:“你先站起來。”
她收回左手,厲望南配合著他乖乖站好。
“接下來,”甘語雙手攀上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我先教你別的事情……好不好?”
她說完沒等厲望南回應便跳到他身上,雙腿纏緊他的腰身,右手繞到自己後背直接扯開比基尼帶子,兩指夾起甩到一旁。
厲望南的目光隨著她的手指送出又收回,落在她身上,有陽光隔著水麵打下來,她在水中白的仿佛在發光。
甘語吻住他的嘴唇,含糊道:“去岸邊。”
厲望南緊張地回應著她的吻,頂著水中的阻力亦步亦趨挪回到岸邊。
感覺到厲望南停下了腳步,甘語睜開眼睛:“把我放在岸上。”
接下來的一切,水到渠成。
“老婆?老婆?你怎麽了?做噩夢了?老婆?”
甘語睫毛頻閃,半晌才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熟悉的臉,微短的頭發——
是20多歲的厲望南!
她……?
是做夢嗎?
她愣愣地感受著剛才夢裏發生的一切,可是真的好真實啊。
“沒事吧?傷口真的好了嗎?”
厲望南也在看,邊看邊小聲嘟囔:“應該沒事吧,昨天去看複診醫生不是說恢複得很好,可以有**了嗎。”
厲望南下床接過她手裏擦完的紙巾,扔進垃圾桶,彎腰把她抱起來,慫慫地說:“是你說五年內不要孩子要回來專心搞事業的,我哪敢耽誤你的複工大計。”
甘語哼哼幾聲:“靠誰都不如靠自己,浪夠了,當然要回來打工。”
厲望南委委屈屈:“你就靠靠我又怎麽了,小姨讓你回辰星你也不回,非跑到S市這邊的新公司。”
甘語不說話。
厲望南見狀也趕緊閉嘴,把她放在洗手台上去給浴缸放水。
兩人旅行回來,厲望南便去做了結紮,因為即使是結婚,甘語也不想被絆住腳步,她也沒打算二十多歲就要孩子。
厲望南隻能積極配合,然而她也不願意再回辰星。現在和厲望南的關係,令她覺得不太適合回去,親戚或許不適合成為上下級甚至是合作夥伴。
於是她在眾多offer裏選中了S市的一家新貴,是她經過慎重調研和考慮後決定的,和這家公司的高層聊過之後,她發現彼此想法一致,在這裏她會有更大的上升空間,她也相信,這家公司將來一定會大放異彩。
另外一點就是,S市距H市很遠,父母也不容易找到她,她目前仍然不想和他們有聯係,出去了兩年之後才發現,自由真是太好了。
因此兩人如今回到S市,重又住回了翡翠萬象那棟別墅,現在這棟別墅已經是他們的私人別墅了。
“好了老婆,來洗澡吧!”
厲望南過來抱起她:“我們的婚禮真的不請你父母了嗎?”
甘語搖搖頭:“不然我遷戶口幹什麽呢?不就是為了結婚的時候能繞開他們?這樣挺好的,互不打擾,互相清淨。”
眼看氣氛又要往低走,厲望南馬上轉移話題:“對了老婆,我跟你說,我剛才做夢回到大一的時候了,你裝醉酒調戲我,還勾引我……”
甘語目瞪口呆地聽他講述著那個荒誕的夢境,和她一樣的夢境。
“然後呢?”
厲望南幫她打上沐浴露,托腮想了幾秒——
“然後……等會兒我們去外麵,把這個夢做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