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怎會如此
辦公區裏鴉雀無聲。
厲望南接過文件袋走到秦陸麵前，一把摔在他的胸口，又掉到了地上。
“沒有人舉報你，自己看看自己做過的事，公司現在隻是開除你已經是很人性化的處理結果了。”
秦陸愣了一下，立刻彎腰撿起地上的文件袋，打開拿出幾張紙，隻看了一眼，臉就白了。
厲望南看了眼自己的秘書，秘書立刻揮手讓跟來的保安架走了秦陸。
他這才滿意似的低頭看了一眼腕間的手表，沉聲道：“十點的會議改到十點半，各組準備好報告。”說完，狀似不經意地看了眼甘語，又道，“甘女士先去換套衣服，然後來我辦公室。有替換的衣服嗎？”
甘語還沒回過神。
她愣愣地看著眼前那個男人，滿腦子都是五個大字的環繞彈幕：
怎會如此啊！
旁邊的同事趕緊推了推她，甘語立刻道：“有，有的。”
厲望南點點頭，帶著秘書走了。
甘語滿眼複雜地看著他的背影，忽然發現他頭發有點濕，右肩也濕了一片，他出門即將拐彎的時候，她看到他的兩隻褲腳也是濕的。
部門老大滿臉陰沉地留下來環視一周，言簡意賅對眾人道：“剛才那位是厲總，我們公司的新老板。”說完又看了眼甘語，“你快去收拾一下找厲總。”
甘語麻木地彎腰拿起掛在辦公桌下的袋子，裏麵是她放著的備用衣服。
幾個平時跟她關係好的女同事見老大走了，才敢過來悄悄安慰甘語。
“甘語，別擔心，既然公司已經把他開了，你好好跟厲總說說情況，應該沒事的。”
“就是，你打起精神啊。”
“不要care渣男，要我說你就該多扇他幾巴掌！活該！”
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卻沒有向她打聽什麽，就隻是安慰她。
甘語很感動，她問最早向她報信的那個女同事：“我沒來之前，秦陸是不是來過一趟了？”
女同事目光同情地看著她，點點頭說：“剛上班就過來了，說你背刺他，有幾個男同事起哄，秦陸就說你們是高中同學，大一就在一起了……”
她觀察著甘語的臉色，越說聲音越小，其他幾個人都向她使眼色，讓她別說了。
甘語點點頭，衝她們笑笑：“我知道了，謝謝姐妹，今晚請你們吃飯。”
幾人又說了幾句才各自回工位了。
甘語拎著袋子滿腹心事地走出去，剛拐個彎，就被人一把撈進了懷裏。
她嚇一跳，驚訝地抬起頭，看到了她的一夜情對象。
甘語：“……”
他還是那麽帥氣，發絲的潮濕程度像那晚在酒店洗完澡出來時一樣，懷裏的溫度令她瞬間回憶起那晚他身體的溫度。
她打了個冷顫，忽然發覺可能是因為自己現在體溫太低了。
厲望南把手伸進她的衣領裏感受了一下，說：“去我休息室。”
甘語從他懷裏掙開，這才亡羊補牢般地想起看看兩邊，見沒有人才說：“我先去把濕衣服換掉。”
厲望南握住她的手腕，帶著她往頂樓的專梯走去：
“去我的休息室換。”
甘語第一次上來頂層，這裏是公司一把手二把手們的辦公區域。
要是擱平時，她肯定會四處觀察一番，但今天著實沒心情了。
對象怎麽就成了她的頂頂頂頭大老板了？
造孽啊！
這也太社死了啊！
被一夜情對象看到她跟前任撕破臉現場，絕了啊！
她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她悔啊！
她後悔周六那天沒有堅持取消約定，但凡她取消了，但凡她撐過這個周末，她現在都不會這麽被動。
現在可真好，前有違反公司規定偷偷搞辦公室戀情，找人推薦前男友，後有私生活混亂一夜情，而且睡完就拉黑一夜情對象……
蒼天啊！
老板知道他被拉黑了嗎？
甘語看了看老板握在她手腕上的大手。
應該……還不知道吧？不然現在不是應該讓她和秦陸一起滾？而不是喊她去休息室？
甘語回過神時，已經進到一間像酒店套房一樣的房間裏了。
她悄悄瞄了一眼布局，便趕緊收回目光，老老實實地站著了。
厲望南進門先關掉空調，拿了一雙新的拖鞋讓她換上。
等她換好拖鞋，又把準備好的熱水遞給她。
甘語忐忑地接過水，低著頭在心裏默默地戴上了痛苦麵具，嘴上仍是謙和有禮地道了句“謝謝”。
她渾身濕透，有些無措地站著，腳趾頭狠狠地摳著拖鞋。
厲望南偷偷翹了翹唇角，立刻掩下笑意，從頭到腳仔細地看她——
上身穿著雪紡印花襯衫，能看到裏麵穿了件同色係的吊帶，襯衫緊貼在吊帶上，令她胸部的曲線盡顯無遺。
厲望南的喉結也跟著動了一下。
他看熱了。
他現在不僅想看，還想上手摸了。
甘語察覺到他的目光，不自然地拽了拽貼在上身的襯衫。
厲望南回過神，不動聲色地咽了下口水，靠在沙發背麵問她：“為什麽拉黑我？”
“！”
甘語瞳孔地震又迅速垂下眼簾。
他知道被拉黑了？！
那為什麽不直接開了她，還帶她來休息室啊？？
她垂眼環視一圈房間：不會是要在這兒上她吧？
應該不會。
她迅速在心裏否定——十點半還要開會。
厲望南見她不回答，也沒再追問，隻說：“先把衣服脫了吧。”
“！”
真要上她？
甘語站著不動。
厲望南抬抬下巴示意她去裏間：“去洗澡換上幹淨衣服。”
甘語暗暗鬆口氣，正想轉身進裏間，忽然看到他的褲腳，連忙道：“厲總身上也濕了，還是您先去吧。”
厲望南聞言，眼睛在她身上又從上到下掃了一遍，意味深長地說：“你濕得更厲害。”
他的話尾像帶了把鉤子，勾得甘語一下就想歪了。
甘語心裏的火又開始在身體裏四處竄了，連呼吸都亂了一拍。
“那我先去洗。”
“要一起洗嗎？”
兩個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愣住。
哦豁，他果然是想上我。
甘語一臉果然如此。
哭了，她真的下床無情！
厲望南內心滿是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