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鬧洞房(三)
兒媳婦軟軟的嘴,香香的唇,陳老頭本能地與之唇齒交纏起來,新娘子意識不對,可也架不住公公胡亂地親,喝暈的腦袋瓜子更暈了,媒婆此時再來拉開也已經晚了,拍著大腿直接叫:“哎喲!”
還沒等她叫完呢,那邊小丫鬟叫起了救命,媒婆才發現,有幾個色膽包天的,不知何時趁亂將丫鬟拖去了一旁上下其手。
再看那婆婆,一嘴酒被個膽大的小後生吃了去,此時也被那小後生親暈了頭,還以為是自己的丈夫,糊糊塗塗地跟那後生亂來了起來。
新郎官則是暈乎乎地坐在床邊,完全失了智,便是看著新媳婦被親爹扒了衣裳,看著老娘被人占了便宜,也還在傻嗬嗬地笑。
“亂了亂了,全亂了!”媒婆自知已經阻止不了,趕緊推開眾人,腳底抹油跑出了門。
燕璿看著這場景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想要拉人拉不了,想要叫人也叫不了,急得快要哭了出來。
哭也沒有用,燕璿眼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從憤怒到生氣,到無可奈何,到絕望,也還是沒能夠找到辦法救下她們,一直到媒婆帶著張家人趕來,那些胡作非為的人,才被阻止。
張家人將他們全部帶去了衙門,隻以為肯定能討回個公道,然而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同為受害者的陳家,不僅不幫著他們一起,反而向著那些胡作非為的流氓混賬說話。
說什麽新婚三天無大小,不過是酒後亂性,乃是無心之過。
去他娘的無心之過!
燕璿在旁聽著氣極了,不過想想也是,陳家人怎麽會追究呢,若真追究起來,最先親新娘子嘴,最先扒新娘子衣的可是陳老頭,且不說鬧房的那些人還都是陳家的親友,陳初堯當初鬧他們洞房時也幹過不少胡鬧事情,若要處置,需得從頭來算。
陳家這門子賬壓根就理不清,陳初堯要是因這事得罪了全族人,他們這一脈定是會被逐出家族。
為著以後他們都不會做追究,可沒想到,他們不僅要為著那些流氓說話,還要倒打一耙說張書顏**,怪她在別人出言調戲之時不做拒絕,給了他們調戲的機會,才會讓他們以為可以隨意欺辱於她。
燕璿被氣得發抖,張家人,張書顏更是,他們也沒想到陳家人會這麽無恥。
可不管張家人怎麽憤怒,張書顏與陳初堯已經成親,已經是陳家婦,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張家人已經管不著了,隻要陳家人不做追究,此案便不能立。
聽到大人這判決,張家大哥屬實是繃不住了,奪過一個衙差的佩刀就朝陳家一眾人砍了去。
陳家人慌亂奪門而逃,那張書顏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朝哥哥走了去。她將纖細的脖頸送到了哥哥的刀下,氣急的哥哥沒有防備,一刀落下,張書顏的腦袋就從脖頸上掉了下來,咕嚕嚕滾了好遠。
鮮血噴濺,熱血流淌,濕透了張書顏身上的大紅嫁衣,周遭所有人身上也都濺上了她滾燙的鮮血,大家嚇得尖叫不止,燕璿也是,她突然想起了那個斷頭的女鬼,明白了過來,這是那隻怨鬼的經曆。
這個念頭一浮上心頭,燕璿突然眼前一黑,再睜眼,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剛剛的那一切都是夢。
天黑了,房裏沒有點燈,隻有走廊裏透出來的一點光,女鬼飄在半空中,雙手抱著自己的頭顱,正在給頭顱細細地描眉。
“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麽?”燕璿問她。
“挖了他們的祖墳。”
“啊?”燕璿以為張書顏會讓她幫忙殺人的,沒想到是挖祖墳。
“陳家是個大家族,祖上不乏有德之士,功德庇護後人,我殺不了他們。”
“你可以直接殺人?”
“我隻殺仇人。”
燕璿想了想,又問:“我挖別人祖墳,會不會有所報應?”
“你若是怕,還有另一種法子,在月圓之夜,用女子月水澆於其墓碑之上,可暫時讓他們失去庇佑。”
“這也太難了吧,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要是容易,我也不會找你幫忙。”
燕璿歎了一口氣:“行吧,我想想法子。”
張書顏將陳家祖墳地址告訴燕璿,而後又說:“那兒還有個守墓人,貪財好色,和附近稻花村的劉寡婦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話音未落,張書顏突然轉頭看向門外,說道:“你情郎來了,我先走了。”
張書顏消失瞬間,門被推開了,丫鬟從外探進頭來,輕輕喚了一聲:“表小姐?”
燕璿沒有應,反而閉上了眼睛,假裝睡著模樣。
“國公爺,表小姐還未醒,可要奴婢進去喚醒表小姐?”
“不用了,我進去瞧瞧她便走。”
“是。”
宋青陽進門,先點亮了房間裏麵的蠟燭,而後踱步走到床前,在她床邊坐下,往她麵上親了親:“裝睡做甚?我還以為你真的不好呢。快起來吃飯洗澡,洗幹淨我給你上藥。”
燕璿沒想到會這麽容易被他看出來,睜開一隻眼看了看,確認真的被他發現,才完全睜開雙眼,隨即兩手一伸,示意他抱她起來。
宋青陽無奈笑著,將她抱到了自個兒腿上坐。
摸著她汗濕的衣裳,宋青陽不禁皺了皺眉頭:“一身都被汗濕透了,竟還蓋著被子不起來,也不怕熱著了。”
“那是因為剛剛做了個噩夢。我夢見表哥不和我洗鴛鴦浴。”
……這算哪門子的噩夢。
“還夢見表哥不帶我去外麵放風箏。”燕璿哼哼摟著他頸子抱怨。
“夢都是相反的,不就是放風箏嘛,表哥哪會不應你。”
宋青陽故意沒提鴛鴦浴,燕璿卻是不放過他:“那鴛鴦浴呢?”
“改天,你身子還沒好呢。”宋青陽提醒她。
燕璿眨眨眼:“鴛鴦浴和身子好不好有什麽關係?不就是一起洗澡嘛,你給我擦擦背,我給你搓搓肩。”
……
看他吃癟的模樣,燕璿撲哧笑出了聲兒來,宋青陽才知道她是故意在戲弄他,一時隻覺恨得牙齒癢癢,對著她那彎彎笑著的嘴兒就咬了上去,懲罰似的侵入進她的嘴唇裏,追著她一通咬。
一吻親罷,宋青陽解了氣,卻是起了欲。
宋青陽忍著難耐,隨後將她又放回**。
“你趕緊吃飯,洗澡的時候不要留人,我待會兒再偷偷來與你一起洗鴛鴦浴。”
“嗯?”他怎麽改口了,“我身子還沒好呢。”
燕璿用他的話來提醒他。
“那處沒好,別的地方不是好著呢嘛。”
……這下輪到燕璿無語了,她好似把自己給坑了。
頭天晚上和宋青陽洗了鴛鴦浴。
放風箏那事,宋青陽讓她等信兒,然第二天一早,燕璿還是安排花容往姨母那兒去了,她要借花容的嘴,使一招苦肉計,好方便以後出門而不被姨母怪罪,隻要姨母不怪罪,家裏其他人自然也沒有異議。
花容知道她是要去幫鬼,可是不明她為何不告訴其他人,若是有太夫人他們幫忙,豈不是更容易積攢功德嗎?
“我與大表哥心意相投你應該看出來了吧?”燕璿將與姨母的約定告訴花容。
“姨母本就接受不了一個病秧子做兒媳婦,做宋家主母,要是知道我的身不帶福還招鬼,心裏肯定會更加不讚同我與大表哥在一起。”
花容想想也是,遂答應了她的話,去太夫人的院裏,與太夫人說了說燕璿今天又要出門的事。
“璿兒最近怎麽天天往外跑?”
“回稟太夫人,表小姐自從上次昏迷兩天過後,就感覺身子一天比一天虛弱,她擔心自己可能沒多久日子,念著世上還有許多沒玩過的東西,許多沒經曆過的美好事情,怎麽想都不甘心,遂想在臨死前盡量嚐試一遭,也好在死的時候不留遺憾。”
果然,太夫人一聽就來了眼淚,再不說什麽管教的話了,隻交代花容好好跟在燕璿身邊伺候,盡量滿足燕璿的心願,銀子要是不夠花,隻管去賬房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