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沒有什麽朋友，都是我
易書月：“……”
男人，你這就有點過分了。
易書月深吸了口氣，衡量了下自己和宋琛的武力差距，悻悻鬆開手，拿起桌上的筷子，泄憤似的戳碗裏的米飯，小聲逼逼：“愛吃不吃，愛吃不吃，凶個屁，你這樣活該找不到老婆。”
“易書月。”宋琛聲音徹底冷下來，像結了層冰，他警告道，“我們已經結婚了，你現在是我的合法妻子。”
易書月瞪大眼，下意識反駁：“那又不是我心甘情願的。”
話音剛落，她自己也覺得這話有些傷人，垂著眼，小聲補了句：“哪有人對自己的合法妻子這麽凶的。我覺得這個外賣挺好吃的，想到你有胃病讓你吃個飯，還成我的錯了唄，狗咬呂洞賓。”
作完易書月就不準備理他了，易大小姐人生格言就是絕不委屈自己。即使宋琛剛幫忙把她爸爸從牢裏撈出來，讓她對他低聲下氣，還不如找塊豆腐撞死。
宋琛沉默地看著她，易書月倔強地全當沒看到，一心當幹飯人。
半晌，她聽到男人重新坐下來的聲音。
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男人摟著她的腰將她抱過去，坐在他腿上。
她心中警鈴大作，想從他身上爬下去，被按著腰沒法動彈，隻好張牙舞爪地威脅：“你幹嘛？”
“飯是我做的。”宋琛說，“不是什麽外賣。”
易書月吸了吸鼻子，乖乖巧巧地“哦”了聲，雖然不懂宋琛為什麽突然提起這個，還是誇他：“你做的飯真好吃，和你那個開私房小廚做菠蘿飯的朋友有得一拚。陸珩給我介紹了家謠傳是京城最好吃的菠蘿飯，我都覺得沒那個好吃。”
宋琛有一下沒一下捏著她的細腰：“沒有什麽朋友。”
“嗯？”
“什麽叫沒有什麽朋友？”
“給你做菠蘿飯的是我。”
“剩下的以後再給你算，易書月，我們來日方長。”
無論她記得的是菠蘿飯還是前男友，和她那個前男友有多少過往，說過多少次愛他，從今往後，都隻有他一個人。
……
“嘖。”
聽著易書月義憤填膺地講述這幾天的“悲慘”經曆，秦夢唏噓，攪著麵前的咖啡杯，漫不經心地笑了聲：“所以呢？”
易書月微怔，一時沒懂自己的好姐妹是幫她還是幫宋琛：“什麽所以？”
“你現在對宋琛什麽感覺？”
這個問題倒是把易書月問住了。
她雙手托著下巴，糾結了好長時間，才老老實實地說：“我不知道。”
細算下來，她和宋琛分手都快六年了。
最初的確會有點舍不得和不甘心，還覺得自己有點不識好歹。
畢竟她也勤勤懇懇追了人家一年多，好不容易人家才鬆口，沒享受兩個月她就提了分手。
“我可能就是沒法接受他不喜歡我吧。”易書月低著頭，語調很輕，“我每天都會說好幾次我喜歡他，我愛他，但他從來沒有回應過。”
何止沒有，宋琛還會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然後用他一貫冷淡的聲線說：“易書月，少說點這種話。”
和宋琛說分手的前一天，易書月躲在房間裏哭了一整晚。
但她從來不是什麽傷春悲秋的人，也知道自己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拉黑完他全部的聯係方式後，就很快振作起來。
憑易書月當時的成績確實夠不上京大，好在她美術天賦夠硬，再加上宋琛揪著她補習，給她留下的筆記和知識點，還有學習計劃。
宋琛在身邊時，她總喜歡纏著他撒嬌，各種找借口不想學習。
分手以後，她高三跟著計劃執行，也是運氣夠好，加上美術分，還真給她擦線上了京大，她全家對此高興了半年，易父更是逢人就說。
作為全國數一數二的優秀學府，京大的優秀男人不在少數，追她的人也不少。
可能是被宋琛的顏和實力養叼了，易書月愣是一個也沒看上，總覺得這些人都比不上宋琛。
要麽沒有宋琛帥，要麽沒他智商高，總之就缺少點心動的感覺。
如果不是拉不下臉，剛上大一的時候，易書月還真有過回頭去找宋琛的衝動，不過也隻是想想而已。
易書月把這段經曆稱作一場失敗的戀愛，總覺得時間久了就不會那麽想他了。
她想，如果哪天高中同學來和她嘮嗑，告訴她宋琛要結婚了，她說不定還能去隨個禮什麽的。
世事難料，禮沒隨上，和宋琛結婚的人居然是她自己。
“所以他答應幫我爸的條件是和我結婚，我還挺不理解的。”易書月笑笑，“應該還是報複成分居多吧，他一個天之驕子，自尊心很強的，隻有他甩別人的份兒，哪有別人甩他的份兒。”
秦夢沒再說話。
很多事情，隻有易書月本人意識到才有用，旁人說再多都沒用。
就像易書月根本沒想過，憑著宋琛如今的地位，什麽樣的女人得不到，為什麽非要揪著一個六年前就把他甩了的人。
“走吧。”秦夢起身，揚揚眉，“最近忙工作，好久沒和你一起逛街了。”
易書月歎口氣，雙臂背在身後，趴著上半身，下巴抵著桌子，可憐巴巴地說：“我也想啊，但是宋琛今早上班前和我說，讓我按時回家吃晚飯，不然晚上別想睡覺了。”
秦夢：“？”
秦夢戳她小腦袋：“醒醒，易書月，你什麽時候這麽慫了？上能蹦極下能逛夜店，還怕一個小小宋琛？”
“你要是真不情願，他也不能拿你怎麽辦。易書月，不要讓男人騎在自己頭上，現在就把手機關機，跟我去逛街。”
“可是……”
“今天你的消費我買單。”
易書月眼都不眨：“走吧。”
事實證明，和閨蜜逛街確實能抵消這些日子的煩惱。
尤其是在，閨蜜說她來買單的前提下。
有種被富婆包養的感覺。
易書月和秦夢在商場逛到晚上近九點，手裏拎了大包小包，還是秦夢的男朋友給她打來電話，問要不要來接她，秦夢才意猶未盡地歎息一聲。
“今天就先到這吧。”秦夢看向她，抬抬下巴，“我的親親寶貝要來接我，要不順帶把你送回去？”
這是秦夢和男友戀愛的第四年，兩人依舊如膠似漆的，互相叫對方寶貝，易書月羨慕之餘，也是真心為好友感到喜悅和祝福。
宋琛就很少喊她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