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他對你好嗎
他怎麽整天莫名其妙的，像更年期的糟老頭子，稍不注意就要發脾氣。
“他對你好嗎？”
宋琛問。
易書月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啊”了聲，才意識到他問得是陸珩。
她想了想，也不想在背後說人壞話，給出一個中肯的評價：“還行吧，算挺好？”
她和陸珩並不是真情侶，雖然經常一起吃飯一起複習，節日送個禮物之類的，但大多數活動都會帶上秦夢和她男朋友，獨處的次數比較少。
而且幾乎每次獨處，都是陸珩單方麵地在說話，不，發牢騷。
因為季婉知會在微博分享生活照片，陸珩經常去看，照片裏多出任何一個陌生男性他都要和易書月念叨好半天。
遇見陸珩之前，易書月覺得自己算個話嘮，後來才懂一山更有一山高。
除此之外，陸珩在各方麵還是挺照顧她的，也幫了她很多事情。
可這些都不能和宋琛說。
都是過去的事，沒必要。
在聽到第一個短語時，宋琛眸子亮了瞬，然後再次沉下來。
他沒忍住，單手托著她，空出隻手掐她的臉，頗有些咬牙切齒：“還行就是還行，挺好就是挺好，你這算什麽？”
易書月也被他整煩了，拍掉他的手，語氣敷衍：“那就挺好。”
“那我呢？”
“啊？”
“我對你好不好？”
“……”
聽到這句話，易書月本能低下眼，望著身上宋琛留下的印記，實在沒法昧著良心繼續捧他臭腳。
她的沉默令宋琛心情越發鬱積。
他深深吐了口氣，手在半空中虛虛抓握幾下，很想發脾氣，捏著她的臉問她，他有哪裏做得不夠好，最終揉了揉太陽穴，把煩悶的情緒悉數壓抑住。
宋琛將頭埋進她的脖頸，發泄似地蹭了幾下，認命般把她抱上椅子，去廚房給她拿做好的菠蘿飯。
他又能拿易書月怎麽辦呢？
他隻和易書月談過兩個月的戀愛，給她留下的還都是些不太好的記憶，比不過她和陸珩的四年，也不清楚他們的相處模式。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易書月牢牢抓在手裏，逐漸取代陸珩在她心裏的位置，讓她往後幾十年隻喜歡他一個人。
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開始振動，宋琛瞥了眼，是好友兼合夥人紀謙打來的電話。
宋琛此時心情不佳，又不舍得對易書月發火，正好缺個發泄情緒的受氣包。
他接通電話，冷淡道：“什麽事？”
“聽說你昨晚被那群老頭灌了酒，還醉得不輕，易書月來把你帶回去的。”紀謙毫不掩飾話裏的幸災樂禍，“你行不行啊？還讓女人來接你。”
“……”
宋琛麵無表情：“一瓶白的四瓶黃的，沒有空檔，你行你來。”
那頭噎了下，忍不住感慨：“那群老頭可真狠啊，看來是真恨你。也是，他們盯著易和安好久了，可惜抓不到易和安的把柄，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把那些破事栽贓給他，誰能想到半路又殺出來個宋咬金。”
宋琛懶得聽他說廢話：“你打電話就為了來說這事？掛了，她還等著吃飯。”
“別別別！”
紀謙在心裏把宋琛這條幹什麽都不忘秀恩愛的狗罵了幾百遍，好心提醒他：“你認真的？真和易書月結婚了啊？”
還以為他隻想把她當情人養著，情人和正妻，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是啊。”宋琛漫不經心，“怎麽？”
“這爛攤子你也敢接。”
“爛攤子啊。”
宋琛喉結微滾，長而濃密的眼睫垂下來，遮住男人眼底的狂妄，他低低笑了兩聲：“誰贏誰輸，誰又說得準呢？”
他既然選擇了易書月，就沒有人能傷到她。
……
易書月餓得前胸貼後背，像隻幾天沒吃飯的小貓，趴在桌子上，合理懷疑宋琛就是想報複她剛才沒有誇他，拿個飯都得拿半天。
她看出宋琛心情不好了，仔細想想也是，再怎麽說宋琛都和她結婚了，她當著他的麵誇前男友，確實有點傷大佬自尊。
等下還是道個歉，多誇誇他吧。
於是，宋琛端著菠蘿飯出來，就看到某隻小貓配合地拍拍爪子，吃都沒吃就說：“宋琛琛，你好厲害哦！”
宋琛：“……”
“易書月，演戲演認真點。”
易書月也沒客氣，秒變臉：“你這人真難弄，我不誇你你要不高興，我誇你你又說我是演的。”
說完這話，怕宋琛一個不高興又威脅她，不讓她吃飯，易書月搶先勺了口菠蘿飯進嘴裏，漂亮的狐狸眼滿足地眯起來，腮幫子鼓鼓的，像隻小河豚。
看到她這副樣子，宋琛剛才那些，不算好的情緒，頃刻間消散了個幹淨。
他以前就很喜歡看易書月吃東西，吃到好吃的，她會習慣性眯起眼，貪心地往嘴裏塞一大口，生怕有人跟她搶似得，再慢慢嚼。
看著有點傻，又可愛得緊，讓他的食欲也跟著好了起來。
隻要她在身邊，怎麽樣都是值得的。
宋琛掩下眼裏的眷戀，坐在她身邊，拍著她背給她順氣：“吃慢點，沒人和你搶。”
許是吃到了喜歡的東西，易書月整個人的心情都好了許多，也願意花點心思來哄哄給她做飯的宋琛。
她歪了歪腦袋，難得願意和他分享大學的事情：“我大學的時候其實吃胖了好多，結果大三生了場病，吃不下東西，就瘦回來了，想想還挺幸運。”
她用著半開玩笑的語氣：“不然你可能真的能看到一隻豬。”
不料，宋琛並沒有被她的這個笑話給笑到。
他垂下眼，像是回憶起什麽，很輕地說;“我知道。”
“啊？”聞言，易書月唇角**了下，有點兒無語，“宋琛，你不想聽可以，也不用胡編亂造吧。”
知道什麽知道？
他們高中是在千裏之外的南城讀的，後來易書月高三轉學回了京城，但她知道宋琛考的是南城大學。
至於宋琛什麽時候來的京城，又是如何走到如今的這個位置，易書月還真沒了解過。
宋琛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唇線拉得平直，很不想承認，但還是按捺不住心裏的攀比欲，隱晦地問：“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