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實驗數據
“接下來的實驗數據，完全錄入我剛才新設計好的數學建模公式中，暫時還不能抱太大的幻想，也許實驗過程中產生的數據並不一定理想，畢竟在幾十萬的數據庫中，單一數據顯得微不足道，並不具有代表性。”
馮雪敏把二十三號飛機模型掛在牽引力繩索上，又按下電機轉動按鈕，“今天的實驗也許會做到很晚。”
劉海洋看馮雪敏的動作很規範，莫非是以前在高速行動力實驗室有過工作經驗，在沒有成為周旭東工作助理之前，劉海洋對水動力實驗室的設備有些陌生，並不像馮雪敏那樣非常熟練。
“你以前，在高速水動力實驗室有過工作經曆？看你的動作很嫻熟，不像是新手！”
馮雪敏做完最後一次操作，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裝置，“我是第一次接觸，但你的電腦裏有非常多相關視頻，我又不是傻子，認真地看一看學一學就懂了，不過我的學習領悟能力確實比一般人都要快！”
劉海洋撓了撓頭，眼前的這個女博士，真的是太特殊了，在人群中並不顯得突兀，可是單獨接觸起來，總感覺與普通人格格不入，特別是那種思維，與此同時，劉海洋又覺得馮雪敏也挺可怕，看來筆記本電腦，幾乎應該是被這個女博士翻了個遍，幸虧裏麵沒有個人隱私的東西。
“學習能力確實夠快的。”劉海洋搓了搓手，想上手幫忙都來不及，“不過，雖然我把筆記本電腦借給了你，但是在沒有我的允許下，你是不是應該……”
“你這個人，還真是有點麻煩！”馮雪敏打斷劉海洋的話，“首先，你這個筆記本屬於工作電腦，你把它借給我，也就意味著，間接地給予我在這一段時間，擁有這個筆記本的使用權，筆記本的所有權歸你，這是約定俗成的事情吧？像相親相互之間拍照片，這也是理所當然，開始工作吧，我真的不想再解釋第二次。”
劉海洋竟無言以對，還被馮雪敏的話噎得夠嗆，馮雪敏說的話，非常在理。
飛機模型在水滑道上，來回反複地滑行，馮雪敏完全成了周旭東的角色，劉海洋幹的更多是輔助和數據記錄。為了區別對待，甄別馮雪敏修改之後的數學公式，錄入新的測試數據後到底有什麽大的變化，劉海洋把原來的數學模型公式定義為公式一，經過馮雪敏修改之後的公式定義為公式二，把同一組數據，分別錄入兩個數學模型公式中，也就相當於有了對照組的概念。
馮雪敏就如此反複地做實驗，飛機模型用了十幾個之多，一點也看不出來疲憊，接下來的三個小時時間，馮雪敏樂此不疲，又挑選了非常多的飛機模型，高速水動力實驗室發出嘩啦啦的水聲，劉海洋都有些累了，可馮雪敏卻目光如炬，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
“應該差不多了。”馮雪敏直起腰來，輕輕捶了捶有些酸痛的後腰，“那幾十萬個數據，被我簡單分成了五組，現在每組數據，都至少做了五種飛機模型的測試，不過我覺得，數據不一定有代表性，明天還要繼續做才行。”
“晚上咱們去吃飯吧，吃完飯回來再加會班，我在十二點之前回酒店就行了，周旭東老師明天還在北京開會，最早要後天才回來，所以咱們還有一天的時間，能給周老師帶來一個驚喜。”
劉海洋把最後一組實驗數據，分別錄入電腦中的兩個數學模型公式中，“晚飯時間到了，我請你到外麵吃點飯吧，也算是我盡地主之誼。”
劉海洋擔心馮雪敏不去，那如果周旭東問起來，劉海洋又不好交代，“咱們去外邊簡單地吃點飯，要不然周旭東老師知道我沒有招待你，會怪罪我。”
“哪有這麽嚴重，你想多了，研究所有食堂嗎？我還真餓了，早晨在咖啡館，我就沒有吃飯，原因是我不想第一次見麵，就把我的吃相，暴露在陌生的男人麵前，因為我覺得那樣尷尬，中午回酒店一直研究數據，也沒顧上吃飯，晚上必須吃，我想吃麵。”
劉海洋心中懸著的一顆石頭終於落了地，想請馮雪敏這個女博士吃飯，確實也夠難的，“那這個太簡單了，研究所再向西走一段有幾家麵館，非常不錯，我跟周旭東老師有的時候，就去那吃飯。”
“去那太遠了，耽誤時間，研究所應該有食堂吧，據我所知，整個鯤龍AG600研究設計團隊，近段時間一直在沒日沒夜的加班，我看到這個時間，很多辦公室的燈還都亮著。”
劉海洋皺了皺眉頭，“確實如此，到了關鍵時期，大家都在加班加點地幹，確保如期完成。我們研究所有食堂，飯菜不貴，還很好吃。”
“那就走吧，還愣著幹什麽？”馮雪敏摘下手套，又用香皂洗了洗手，“我就吃一碗餄烙麵加一個荷包蛋。”
劉海洋真是沒辦法了，馮雪敏絕對是一個特立獨行的存在，“這不太好吧，我們荊門的風幹雞比較好吃，我們研究所食堂做得也特別好，我這就給他們打電話提前準備，等咱們走過去，差不多有十分鍾的時間，足夠了。”
“那好吧，原本我就想吃雞蛋，你非得讓我吃雞蛋的媽媽。”馮雪敏緊繃的臉上露出如沐春風的笑容，笑得是如此美麗。
劉海洋撲哧一聲笑了，難以想象這麽一個條條框框，嚴格要求不苟言笑的人竟然也會開冷玩笑，“從我第一眼相親見到你，直到現在，這還是你第一次笑，我還以為你跟我有仇，多笑一笑對健康有益，也能感染身邊的人，要不然跟你交往的人，還以為你心情不好呢。”
“誰說的臉上沒有笑容，就是心情不好啊，心裏的真實想法，有必要表現在麵部，或者是肢體語言上嗎？”馮雪敏走出實驗室。
劉海洋趁機給食堂打電話，除了一碗麵，荷包蛋，風幹雞以外，劉海洋又點了一個葷菜和素菜，總不能太寒酸，再說這麽長時間，在水動力實驗室做實驗，通過這些數據的對比，雖然還沒有做最後的分類匯總合並統計分析，劉海洋預感到，剛才這幾個小時的實驗數據，有非同一般的指導意義，於情於理，這頓飯也不能吃得太簡單。
劉海洋跟馮雪敏一路上保持著距離，兩個人誰也沒有主動說話，到了食堂門口，劉海洋刷卡進門，這個時候正是晚飯時間，研究所加班的工作人員，不少人都來食堂吃飯了。
坐在門口的幾個單身小夥子，遠遠地看著馮雪敏，其中一個身材比較瘦戴著黑框眼鏡的男孩，特意多看了幾眼馮雪敏。
“哎，我說，這是咱們研究所，新來的女同事？怎麽以前沒見過！”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也不認識呀，他身邊的人，應該是劉海洋吧。”
“劉海洋不是有女朋友嗎？是他大學時候的女同學，聽說都談婚論嫁了，這是怎麽回事？”
“別在這八卦了啊！抓緊吃飯，還有工作，今天晚上要加班幹完。”
劉海洋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指著旁邊角落的一張桌子，“坐這邊吧，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麽，隨便點了點。”
“謝謝。”
馮雪敏倒也不客氣，坐下大口大口地吃麵吃菜，弄得劉海洋還有點下不去口，劉海洋又有點自責，相親見麵馮雪敏早晨沒吃飯，中午又因為看數據沒顧上吃飯，下午一直跟他在實驗室忙了到現在，到了晚上七點多，才吃上第一口飯。
劉海洋這頓飯吃得有點不自在，桌上的飯菜基本上也沒吃完了，馮雪敏的飯量，還真讓劉海洋吃驚。
馮雪敏用餐巾紙擦了擦嘴，從包裝拿出一張五十元人民幣，“給，這是我這頓飯的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