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鼓作氣
王少鵬像一尊雕塑，傻傻地愣在原地，倒不是覺得劉海洋和馮雪敏做的事情不對，年輕人談情說愛無可厚非，隻是覺得劉海洋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神不知鬼不覺，竟然到了這個地步，深更半夜地說是來實驗室做實驗，不過話又說回來，王少鵬明白了一句話的含義，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如果每次疼了都不說出來，身體的承受能力會變強，神經係統也不會給腦部發送信號，以後就會越來越不吭聲。”劉海洋用麵巾紙，輕輕地擦拭著馮雪敏手指上的傷口，又用兩個創可貼，把傷口輕輕地包住，傷口很深將近有三厘米長，一個創可貼沒辦法完全覆蓋。
“今天就別做實驗了，我帶你去醫院做消毒處理，不然感染了破傷風，問題就嚴重了。”
“不做實驗怎麽行，好不容易有修正常數的概念，咱們要趁熱打鐵，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馮雪敏倔強地說，“這點小傷，根本都不算什麽。”
馮雪敏掀起裙子，指著膝蓋上的一個傷疤，“我小的時候也比較淘氣，別看我是個女孩子，這個傷疤，就是我在外婆家，用外婆割草的鐮刀傷到了膝蓋，當時我記得流了非常多的血，似乎都能看到白色的骨膜，我也沒喊一聲疼，家裏人也沒有告訴！”
馮雪敏這個動作，隻是想讓劉海洋看他膝蓋上的傷口，站在門口的王少鵬可就尷尬了，還以為馮雪敏跟劉海洋要有什麽進一步的行為。
“嗯嗯。”王少鵬胸腔發力，奮力的咳嗽兩聲，高速水動力實驗室水流的聲音也不小，若是咳嗽的聲音不夠響亮，裏麵的人會聽不見。
王少鵬也沒有敲門，而是大步走進去，“這是怎麽了？”
劉海洋看到了王少鵬有點驚訝，王少鵬很少來高速水動力實驗室，“少鵬，你怎麽來了？”
王少鵬把裝著香蕉的食品袋，放在電腦桌上，開玩笑地說，“我來送溫暖，買點水果，周旭東老師不在，你一個人在實驗室加班，我擔心你害怕。”
“你來得正好，馮雪敏手受傷了，我正想帶他去醫院看一看，我的車還在店裏維修，你開車帶我們倆去吧。”
馮雪敏堅決反對，“這點小傷去什麽醫院，太耽誤時間了，再說我比較反感醫院那地方。”
“傷口感染可不是一件小事，如果特別嚴重你還要截肢呢。”劉海洋知道馮學敏是個倔脾氣，堅持自我想法，索性就把問題說得嚴重嚇唬起來，“我的一個大學同學，就是因為手割傷，處理不及時，最後真的截肢了，如果不截肢的話，會感染到整個手，甚至是整條胳膊，你說到那個時候，你是截肢一根手指，還是解掉你的胳膊？”
馮雪敏還真有點怕了，最關鍵的是傷口真的很痛，“是劉海洋，你怎麽還嚇唬我？”
“劉海洋是好心，也不一定是嚇唬你。”王少鵬解釋著說，“在工地上幹活的工人，最忌諱的就是被釘子紮傷，你也知道工地遍地都是釘子，非常危險，他們更忌諱的是被生了鏽的釘子紮傷，如果真的受傷，要順著傷口擠出很多血來才行，不然感染破傷風那就是死路一條呀。”
馮雪敏這一次被觸動了，把他手指割傷的半截鐵絲鏽跡斑斑，“那不行就去吧！”
劉海洋心中暗自偷笑，再怎麽說還是女人，即便是立場再堅定，如果是在不熟悉的領域，大多數時候，還是要聽取男人的意見。
王少鵬開車，劉海洋馮雪敏坐在後排，王少鵬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個電燈泡，這種感覺其實真的莫名其妙，王少鵬也看得出來，馮雪敏和劉海洋，應該就是一種合作同事搭檔關係，可為什麽他會有這種感覺呢。
去醫院的路上車內的有些安靜，王少鵬答應了陳薇要監視劉海洋，所幸王少鵬就當著這兩個人的麵問一問，看看這事是真的有還是空穴來風。
“海洋，今天下午我看到陳薇了，她來荊門找你了還是工作出差？前一陣子我不還聽你說，她要把工作調動到荊門來，之後你們可以結婚嗎，結婚的隨禮分子錢我都準備好了。”
“八字還沒一撇呢。”劉海洋脫口而出，“這種事情的變數太大，還沒等反應過來，就已經變成另外一種狀態了，有的時候覺得人和人之間的情感，是最可靠的，特別是男人和女人，但有些時候又覺得，情感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是最脆弱的不堪一擊。”
王少鵬從劉海洋的話中聽出了一些端倪，看來陳薇跟他確實是有事，“怎麽著，出了問題了，陳薇那個姑娘彩禮要的太多拿不出來？哥們可以幫你啊！”
劉海洋反問道：“這根本不是什麽彩禮的問題，陳薇沒跟你說什麽吧？”
馮雪敏非常安靜，看著車窗外荊門市的夜景，一句話也不說，她本來也不是一個話特別多的人，除非談及工作。
王少鵬心裏多少有了些自己的推斷，馮雪敏跟劉海洋並不是很熟，至於兩個人像陳薇所說的那種關係根本不可能發生。
“常規就說想請我吃飯，想去農家樂吃上一鍋燉魚，其他的也沒說什麽，陳薇的工作調到荊門市有點困難，很可能去上海，你也知道她也是搞航電係統研發的，在這方麵還拿過不少專利挺有實力，說不定還去上電所呢。”王少鵬隻是順勢而為的說下去，根本沒有思考話，一出口才想起來，馮雪敏就是上電所搞航電係統的技術總工，如果陳薇去了上電所跟馮雪敏一定是同事，如果不出什麽意外，還應該是馮雪敏的下屬。
馮雪敏依然看向車窗外，身體自始至終都沒有動過，劉海洋倒是微微搖頭。
劉海洋笑了笑，“王少鵬你聽誰說的？陳薇，沒跟我說呀。”
陳薇跟王少鵬分開之後，又給王少鵬發短信大概說的就是關於工作的事，王少鵬也是剛知道，陳薇跟王少鵬說，如果她跟劉海洋進展順利，能夠結婚工作就在荊門，若是兩人緣分已盡，陳薇決定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去上海打拚。
“陳薇沒跟你說嗎？”王少鵬也隻能打啞謎，還好車子行駛進了醫院，王少鵬趕緊停車，避免了跟劉海洋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急診科戴眼鏡的男醫生，先是用碘伏，對馮雪敏的傷口進行消毒，後來又用了雙氧水，“傷口比較深，碘伏對肌膚的表麵消毒效果不錯，傷口過於深很容易滋生厭氧菌類，其中最可怕的就是破傷風，在少氧或無氧的環境下，破傷風細菌能夠快速繁殖，最後通過血液進入人的身體中造成神經元病變。處理完之後，我會再用生理鹽水衝洗！明天如果傷口沒有紅腫發炎流膿的症狀，過兩天以後來拆線就行了！我簡單地縫兩針，有利於傷口快速愈合！”
“謝謝。”馮雪敏聽醫生這麽一說，還真的有點怕。
處理完傷口，醫生又給馮雪敏開了一點藥，買完藥後，馮雪敏對劉海洋說還要回去東麗實驗室做實驗，她手有傷口動不了，可以記錄實驗數據。
劉海洋拗不過馮雪敏，隻能讓王少鵬開車，再次把他們送回實驗室。
馮雪敏沒有因為手指上的傷口影響工作狀態，實驗一做就是三個多小時。
“數據統計得差不多了，已經完成了一半。”馮雪敏轉動著手中的簽字筆，草稿紙上是大量的演算公式，“我初步判斷咱們想要的這個修正係數的絕對值是大於零小於五的，我們要進一步地縮小數值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