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沉默的家庭會議

憂心忡忡的不僅僅是宋新月,其實宋新毅比宋新月還要緊張焦慮。

畢竟,傳言宋家剪紙最好的,除了宋青山就是宋新月。

宋新毅之前聽趙懷禮說,宋新月不會參賽,所以對此信心滿滿。

可後來看到參展名單,宋新月將以她公司的名義參展,這下宋新毅如臨大敵。

宋新毅時刻提醒自己,說什麽都不能讓宋新月拿到特等獎。

那樣的話,對於“宋家剪紙”來說將是奇恥大辱。

宋新毅把除了宋新月以外的宋家人,召集在一起,討論參賽作品的風格和樣式。

其實,能召集起來的,也沒有幾個人。

宋新月不來,宋新傑又在俄羅斯。

其他宋家族人,根本對這次參賽沒興趣,也沒有什麽實力。

因為,隻有宋青山這一支還在做剪紙,也是宋青山把宋家剪紙發揚光大的。

所以為了湊的人多一點,竟然把徐長征和胡雲英也拉上了。

要不然這兩家的孩子上學,估計也會把自己兒子和大外甥也拉來參會。

“你有啥想法,大家說說吧。”宋新毅掃視一圈,沉聲問道。

宋新鳳沉默著,哪有什麽想法。

對於宋新月參賽的事兒,她雖然心裏有話,但看宋新毅的樣子,沒敢說出口。

生怕說完,大哥會生氣。

宋新鳳在婆婆景玉芬那裏聽說,宋新月之所以要參賽,其實是為了得到獎金,給孩子林曉婉治病。

她也知道,自己不管提出什麽建議,也改變不了宋新月的剪紙技藝比宋新毅強的事實。

徐長征也看出宋新毅臉色難看,除了保持沉默,也沒有別的辦法。

胡雲英和兩個孩子也麵麵相覷,都沒有言語。

宋新毅掃視了一圈,再次詢問:“咋的,都沒有要說的?”

仍舊是一片沉默。

宋新毅見沒人說話,心裏那叫一個氣啊。

可是又不好發作,他於是開始點名:“鳳兒,你先說說!說選啥風格的好啊?”

宋新鳳被突然指定發言,在心裏歎口氣:“大哥,我也不好說啊。要參賽,就得拿出自己熟悉和擅長的風格。可是大哥,你擅長的,月兒都會,月兒擅長的,你也……也不會呀。”

這話說得,宋新毅差點兒把牙咬碎了。

宋新毅後悔問宋新鳳了,這跟當眾打臉有啥區別,是要多紮心就有多紮心。

“長征,你覺得呢?”宋新毅將目光移向徐長征,擠出一絲微笑。

“大哥,我一個大夫,連剪紙都不會,你問我白費。”徐長征聳了聳肩膀,嘿嘿一笑。

宋新毅歎了口氣,又看向兩個孩子,“你們兩個小鬼呢?”

“爸,我鬧肚子。”宋新毅兒子突然起身,捂著肚子就往衛生間跑。

“大舅,我也拉稀!”徐長征的兒子,也跟去了衛生間。

這倆孩子是聰明的,知道不好說什麽,都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現在,隻剩下胡雲英沒問了,所以宋新毅將目光移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媳婦。

胡雲英頓了頓,知道自己不說點什麽,宋新毅回家後肯定不順心。

不順心,就會找茬。

為了家和萬事興,胡雲英糾結良久,隻好說道:“新毅,你拿出正常實力,發揮正常的手法就行。”

看似是一句鼓勵的話,其實是一句廢話。

宋新毅翻了一眼胡雲英,嘟囔一句:“放屁都比這個好聽!”

家庭會議啥辦法都沒討論出來,宋新毅隻好煩躁地宣布會議結束。

就在結束之後,坐在沙發上抽了很長時間的煙,一句話沒說。

很顯然,宋新毅的內心是沒底的。

他太清楚宋新月的實力,他知道自己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要想贏得比賽,必須另辟蹊徑。

突然,他想到了那個不著調的小舅子胡雲海。

也正是因為胡雲海不著調,所以可能會想出一些不著調的妙計來。

於是,宋新毅撥通了胡雲海的電話:“大海啊,我整了兩瓶好酒,你過來整兩口啊?”

“得嘞姐夫,我馬上就到!”電話裏,胡雲海一口應下。

胡雲海每次空手來宋新毅家蹭飯,宋新毅雖然心裏不舒坦,但也沒說什麽。

畢竟是找人幫忙,吃點兒喝點兒不算啥。

沒想到胡雲海這次居然出息了,拎了兩根香腸來,說是不能在姐夫家白吃白喝,怎麽也得表示表示。

胡雲海摳門兒都絕了,這兩根香腸對他來說,那算是史無前例的大方。

宋新毅也不跟他計較這個,吩咐胡雲英趕緊去炒倆菜。

不過兩根香腸而已,就當胡雲海良心發現。

胡雲英歎口氣,去廚房預備菜,邊切菜邊嘟囔:“這倆孽就不能消停點兒,這還有個好?”

很快,胡雲英把菜都端上桌,轉身就去衛生間洗衣服去了。

她實在是不想看見這兩個孽障湊在一起,商量著怎麽坑人,坑的還是自己親妹子。

胡雲海吃了口菜,問宋新毅:“姐夫,宋新月的事兒你想出辦法了嗎?”

宋新毅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愁得直嘬牙花子:“這不是沒招了,才找你來商量嗎?你主意多,幫姐夫支個招,好處少不了你的”。

“哎呦,找我喝酒是假,讓我出謀劃策是真,不實在!”胡雲英撇了撇嘴,佯裝生氣。

“別廢話,還特麽裝上了!”宋新毅白了一眼胡雲海,夾了一粒花生米。

胡雲海嘿嘿一笑,假模假式地說:“開玩笑。你是我親姐夫,幫你不是應該的嘛!說啥好處不好處的,這不見外了麽?”

宋新毅抬眼瞟了一眼胡雲海,淺淺地笑了一下。

胡雲海若能大公無私,那都屬於母豬上樹,公雞下蛋,黃河水倒流。

他心裏膈應,但臉上還是裝著熱情:“大海,親兄弟明算賬。雖然都是自家人,但好處必須少不了,你放心!趕緊的,給姐夫想想主意!”

“哎呀姐夫,你別急啊。”胡雲海笑著拿起了酒杯,看著杯中酒,“我這個人啊,有個毛病。酒喝得越多,這腦子就越好使!”

宋新毅自然明白胡雲海的意思,也端起了酒杯:“大海,今晚上,你什麽時候喝好了,咱們什麽時候下桌!”

“好嘞,姐夫!”胡雲海欣喜不已,說著便貪婪地喝了一口。

轉眼之間,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胡雲海眼皮都耷拉下來了,嘴角上都是菜渣子,去衛生間撒尿兩腿都拌蒜。

宋新毅也有點醉了,但是他比胡雲海有酒量。

胡雲海是酒蒙子,喜歡喝酒,但是一喝就多,還願意咋呼。

宋新毅抽著香煙,一邊等候著胡雲海,一邊琢磨著怎麽能贏得比賽。

足足十分鍾過去,可還是不見胡雲海出來。

“大海!大海!”宋新毅皺眉,朝衛生間方向喊了兩聲。

可是,衛生間並沒有回應。

“雲英,大海在廁所嗎?”宋新毅朝臥室方向喊。

“我看看哈!”洗完衣服的胡雲英走出臥室,來到了衛生間門口,“大海?胡雲海?”

還不意外,也沒有回應。

這時,宋新毅也來到了衛生間,以為是胡雲海出事了,急忙找來工具砸開了衛生間門。

當宋新毅和胡雲英開門的那一刻,這倆人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