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夜襲
廊坊，距離北平城不過數十裏地。
而現在也是十數萬蒙元瓦剌聯軍的駐紮的地方。
趁著冬日昏暗月色。
一行兩千餘人，加上數百馬車，磕磕碰碰，緩緩向著聯軍營地靠近。
最前方，朱楨與朱棣策馬並行。
因為在這年頭，也就平日生活優越的人，才能在晚上隱約看到東西。
如果沒有兩兄弟在前麵帶路的話，兩千士卒指不定跟個瞎子似的。
某一刻，有低沉的聲音響起。
“還有多久？再上前，可就是敵軍大營了……”
朱棣憑借著自己的打仗經驗，也壓著嗓子低聲道。
“如果你那什麽燧發槍，真的能有兩百步的殺傷射程，我們還得靠近一點才行。”
隊伍裏沒有一個人說話，全都悶著頭，或是在車廂裏，又或者是騎馬。
過了一會兒。
“好了！”
聽到這個信號，朱楨放慢速度，並告知身後。
“停止前進！”
一個傳一個，隊伍逐漸停了下來。
隨後，又是在朱楨緊張的悄然安排下，在敵軍大營外，用馬車排成一個圓。
由馬車組成的圓陣內，是兩千士兵和戰馬。
打開一個麵向敵軍大營的口子，朱振對朱棣吩咐道。
“等下你帶著人往前衝，我們的目的主要是把敵人引過來……”
說著，他拿著一顆成人拳頭小上一圈，黏土燒製的手雷。
對著朱棣比劃道。
“記住！”
“點燃後就趕緊扔掉，手雷我也沒剩下多少了，你一定要安排最精銳的士卒來做！”
“還有！我會在缺口處掛上燈火標記，如果敵人有反應，你就帶人趕緊往回來！”
聽著朱振事無巨細的講述，對於戰場之事極為敏感的朱棣聽得也是十二分認真。
哪怕很多東西，都與他所認知的不相符合，找不到對照。
但這個時候，很明顯他才是那個外行人。
就算是此時此刻有著諸多好奇和疑慮，可那也得今夜順利，有時間了才能在朱楨這裏得到答案的可能。
最後朱棣點點頭，保證道。
“放心！四哥都聽你的！”
“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四哥相信你！”
朱楨不再說話，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隨後便讓人把麵向敵人大營方向，移開一些馬車。
朱棣已經翻身上馬，此行他帶來千餘人也同樣上馬準備妥當。
人人手持弓箭或火把。
就待一聲令下。
數輛馬車移開，夜色中，朱棣朝著感知中，朱楨的方向看了眼，隨後收回目光。
轟！
下一刻火把點燃。
朱棣腳跟踢在馬腹上，一手握韁，一手火把。
韁繩抖動，戰馬也緊跟著衝了出去。
轟隆隆……
有樣學樣，上千北平士卒數人一個火把，跟在朱棣後麵，朝著敵方營地，在夜色下，化作一道洪流。
蒙元瓦剌大營裏，基本上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外麵的動靜。
守衛士兵看到敵人竟然就在咫尺，當即便發出淒厲的吼叫。
“敵襲！！”
咚咚咚……
差不多也就兩百步的距離，當營地裏麵有反應的時候，朱棣已經率領士兵，來到了營地簡陋的圍欄邊上。
按照計劃，他沒有絲毫猶豫。
把火把扔進敵軍營地之內，隨後對著營地上空，便是接連數道箭矢射出。
帶領的北平士卒們也同樣的動作。
在扔到敵營內的火把照耀下，朱棣見到敵人形成了反應，開始組織騎兵向著他們這邊跑來。
下一刻。
一道怒吼響起。
“大明燕王朱棣在此！爾等蠻夷受死！”
身後士卒紛紛開口，化作了擴音器。
“大明燕王朱棣在此！爾等蠻夷受死！”
“大明燕王朱棣在此！爾等蠻夷受死！”
“……”
喊得很響亮，看效果也達到了預期，朱棣強忍著殺過去的衝動。
不管先前的一番動作，殺敵效果如何，連忙開始帶頭轉向。
未了，他還按照朱振吩咐的那樣，把攜帶的手雷拿了出來。
拿在手上的時候，朱棣心底閃過疑慮。
這什麽手雷當真有奇效？
但是此時來不及多想，他吼道。
“點上手雷，朝著敵人用力扔過去！”
此時，已經有大批人馬，組織起來，朝著朱棣出現的方向快速移動。
接近營地邊緣的時候，數十個手雷，毫不起眼的在組織起來的蒙元騎兵中炸響。
轟轟轟……
戰馬受驚，要不是騎兵竭力安撫喝止，恐怕又得上演白天，阻擊明軍援軍的一幕。
蒙元將領安撫好自己的坐騎，有些猶豫。
但見沒有天雷繼續響起，加上朱棣開始逃跑。
咬了咬牙，他還是命人繼續追殺上去。
以蒙元將領的大腦和認知，想到方圓數十裏範圍，全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原。
根本就沒有明軍埋伏的機會。
所以他才敢大著膽子，領人直接追擊有些虎頭蛇尾的大明燕王朱棣。
黑夜中，一點明光很突兀，也很醒目。
朱棣隻是看了眼，便悶頭帶人，不管不顧的，朝著那裏衝鋒過去。
馬車組成的圓圈內。
眺望敵軍營地所發生的一切，當朱棣往回跑後，朱楨連忙從馬車上跳下來。
命令道。
“一排就緒，二排準備！”
在馬車沿，數百楚王府士卒端著槍，望著車陣外麵凝神以待。
轟隆隆……
千騎兵從留下的缺口而入，當最後一個人進入範圍後，有士卒在第一時間用車廂把缺口堵上。
朱棣找到朱楨，問道。
“如何？”
望著前方，匯聚過來的數千敵軍，朱楨無聲的搖了搖頭。
領著本部數千人馬的蒙元將領，見到前方被馬車阻擋，在平原上非常怪異。
他猶豫了一下，但一想到斬殺朱棣後的巨大功勞，最終還是下令道。
“殺！”
數千蒙元騎兵開始朝著馬車衝鋒。
見到這一幕的朱楨暗道，看來白天並沒有把對方打疼！
當然，也有可能對麵不知道將要麵臨的是什麽。
在蒙元騎兵的箭矢範圍外，但卻在燧發槍的射程內，終於，朱楨放開聲音大喊。
“一排放！二排就緒！三排準備！”
一聲聲鞭炮似的爆炸，在逐漸驚愕的朱棣周圍響起。
隨後在濃煙籠罩之前，他見到了對麵，衝鋒的敵人割麥子似倒下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