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管家x少爺(3)
霍述正讀高三,每天課程安排得很緊湊。不僅要讀書,空閑時間還必須去槍術訓練。睡覺時間連六小時都沒有,晚睡早起。
正如他所言,並不需要管家。他科目每門都是滿分,訓練結果也在最優。簡直無所不能,天才型少年。
比起其他繼承人,工作省心又輕鬆。
薑猶每日隻要待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就行了,當一個木頭木腦的雕塑,一天天就這麽過去了。
她甚至覺得,【工具人】這個身份完全是為她量身打造的,任務不重,工作輕鬆,包吃包住,即便時不時要忍受那些管家的嘲諷刁難,也在承受範圍之內。
……
少年下頜線瘦削,純黑短發平順垂搭在眉梢前,坐在教室靠窗位置,翻書的手指骨節分明,膚色如瓷器般雪白無瑕,手背處生著一顆痣,襯得越發清晰明顯,宛若油畫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容貌生的極為俊美,眉眼融合了他親生母親的穠麗,美人相,卻不顯女氣,反而愈發攝人心魂。
坐在窗外,花壇大理石上的薑猶賞心悅目地看著這一幕,暗暗想著。
小說劇情裏,成為掌權者的霍述極少出現在熒幕裏,旁人隻知他殺伐果決,殘暴狠厲。尤其有一段話,十分貼合他的形象。
【男人大半個麵部輪廓隱於陰影,漆黑眸中映著一片明滅的星火,槍聲刹那響起,濃烈血腥味在屋裏擴散,也漫過他冷冽瘮人的眉眼,瞬間浮出壓抑已久興奮與癲狂。】
但凡個正常人經曆如此多的生死危境,別說血液,恐怕連骨頭都被黑暗浸蝕透了。
不心理扭曲才怪。
“怕什麽,他隻是一個私生子,你喜歡他,他感激涕零都來不及呢。”不遠處傳來一道不低不弱的聲音。
這座學校讀書的都是富家子弟,各個家族都在學校設有單獨教育,霍家也不例外。
這棟教學樓便是歸屬於霍家。
那句話後麵響起一道輕顫、慌張的女聲。
“你別、別這樣說。”
緊接著兩道身影映到薑猶的眼裏。
其中一人是霍家旁係繼承人,名字是霍…霍七茉。
而站在她旁邊的女生,風吹起她眼角一截發絲,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她精致美麗的眉眼,烏瞳淺唇,長裙校服勾勒出她纖痩窈窕的身材。
薑猶回憶了一下,很快想起原主之前背過的每個家族千金的名單。
她是秦城,頂級豪門楚家獨女,楚暮辭。
家族想要擴大勢力及產業,最慣用且實用的方法便是聯姻。
楚家作為秦城三大世家之一,是霍家有意想要聯姻的對象。
聽聞這位楚暮辭,便是霍家嫡係二少爺,霍燁的聯姻名單之一。
楚暮辭性格是那種敬守家規、舉止有教養的人,比起一旁的霍七茉看上去還要出眾許多。
兩人從她眼前走過,一路走到教室裏,停在窗邊桌位霍述的旁邊。
“喂,我閨蜜有話跟你說。”霍七茉打心眼裏瞧不上霍述,家族血脈理念根深蒂固,而霍述這種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根本不配待在霍家。
心裏這麽想,但近距離看清他的長相,還是忍不住感歎。
長成這樣,也怪不得暮辭喜歡他了。
霍述動作稍頓,臉上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動,黑潭似的眼眸,淡淡看向她們。
迎上少年如此目光,楚暮辭依然紅了臉頰。
想起初次見麵,父親先斬後奏,將她的名字送去霍家,成為霍家二少霍燁聯姻對象之一,聽到這個消息的她悲憤萬分。
先不提她才讀高中,不到18歲的年紀,父親便如此著急。再何況,她心中想要的,是互相喜歡,而非相看兩相厭。
那天放學她躲在學校雜物間裏,不願回去,直到——
少年宛若神祇般高不可攀,又清冷如雪山寒蓮,出現在她的麵前。
一聲不吭,臨走時留下一張手帕擱在架子上。
那是他們唯一的接觸。
“明、明日我生日,你能參加嗎?”楚暮辭鼓足了勇氣,攥緊手指,跟他說完了這句話。
霍述沉默不語,霍七茉沒好氣地催促:“快答應啊,暮辭親自來請你去,你這樣的身份,還猶豫什麽啊?”
言語裏盡是貶低與高高在上。
霍述垂下眼簾。
片刻。
“好。”
霍七茉狠瞪了他一眼,牽著楚暮辭離開。
周圍霍家繼承人紛紛朝他投來嫉妒的目光。
霍述對旁人的目光恍若未聞,繼續看著桌上的書。
隻有窗外的薑猶看見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自我厭棄與冷沉。
男主在這個時候,往往身不由己。隻能不斷隱忍、壓抑,再悄無聲息地扭斷敵人的喉嚨。
小說裏沒寫,所以薑猶是不知道他是怎麽成為霍家掌權者的。
目光掃過楚暮辭遠去的背影,她細細琢磨。
若是霍述能借著楚暮辭的身份往上爬,無需多久,便能得到他所想要的。
楚家是機會,也是捷徑。
“少爺,您會怎麽選擇呢?”她背靠樹幹,好整以暇地望著窗邊坐著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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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千金生日晚宴是在江槐酒店舉辦的。
江槐酒店是霍家的產業,也是市區裏最貴的酒店。大廳談笑風生、權貴奢靡。不像生宴,更像各個豪門的交際宴。
楚家有意想和霍家聯姻,邀請帖是親自登門送的,送到霍遠的手裏。
霍遠自然會蒞臨現場。
半個小時前便到達宴會廳的霍述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裏,相較於其他人,他穿一身普通、價格不算昂貴的西服。
薑猶在他五米遠的地方站著,遠遠地看到了站在父母身邊,引人矚目的楚家千金楚暮辭。
她視線不停流轉人群之中,尋找著霍述的身影。
而她要找的人,目光從始至終都未曾在她身上停頓過。
“少爺,家主到了。”薑猶適時提醒。
經過這麽些天,霍述已經不再趕她走了。
似乎是終於清楚了解到她是不可能離開。
但即便如此,少年對自己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當成空氣般從不搭理。
這一次,他眼底有了一絲變化,微微抬額,同眾人一起,朝著大門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