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鳴鳶,你太過分了!”

沈鳴鳶是當今皇帝和皇後的女兒。大盛帝後恩愛,對這位嫡公主,也是寵愛有加。

容貌出塵,文武雙全,天之驕子,沈鳴鳶得到的一切都令人豔羨。就連出嫁,也是風風光光嫁給盧家的小公子,成為京中的一段佳話。

當初的沈鳴鳶,也以此為傲。

隻是他們僅僅是名義上的夫妻。出嫁當日,南梁進犯,她臨危受命,領兵出征,一走就是兩年。

凱旋歸來,卻在慶功的宴會上遭遇重重算計,背上與南梁皇子暗通款曲的罪名,被誣陷降罪,圈禁於公主府中。

直到那個時候,她才意識到這個男人的嘴臉。他毒瞎她的雙眼,害她空有一身武藝,卻無法逃出生天。

天子禁衛入府查驗,在公主府中找到通敵的書信,也是他親自偽造。

是這個男人,親手毀掉了她。

有這兩年的經營,公主府上下想必已經被這個男人緊緊握在了手中,如果不在下人麵前立威,她隻會重蹈前一世的覆轍。

她唯一信任的人,隻有一個銀環。那是她從宮中帶出來的貼身丫鬟。

因為年紀小、性格軟,銀環在公主府上飽受下人欺負。

若是在從前,沈鳴鳶派銀環傳令,下人不僅不會乖乖聽話,還會捉弄奚落銀環一番。

可是沈鳴鳶這般盛氣淩人,大有一個不悅就料理了駙馬的氣勢,下人們根本不敢胡來,隻能乖乖應承銀環的命令,聚集到院子中。

沈鳴鳶剛從邊關回來,一番盛裝,正要入宮參加宮宴。

此時一身如火的長裙,豔麗奪目,更是讓下人們不敢違逆。

她提起盧紹塵,一把將他甩在地上。

平日裏高高在上的駙馬爺,在沈鳴鳶麵前尊嚴全無,一路發出淒慘的哀嚎。

聽到陸紹塵慘叫著摔在地上,她麵無表情,先掃視了一圈院中眾人。

目光所及之處,眾人紛紛低頭,不敢直視沈鳴鳶的目光。

盧紹塵被沈鳴鳶的架勢嚇了個半死,這時候終於顧得上喘兩口氣。

和丫鬟胡來被正妻捉奸在床,他卻理直氣壯:“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正常不過,我和自己的通房丫鬟做什麽,犯了哪裏的王法——”

錚——

雪凝劍落在地上,掠過盧紹塵的耳邊,割下他鬢邊的一截頭發。

耳朵尖上漸漸泛起一道血痕,劍刃擦著他的耳邊而過,細密的血珠湧出。

他被嚇得聲音都失了真:“你,你來真的?”

沈鳴鳶著看他一眼,將他踩在冰涼的青石板之上,臉上掛著揶揄的淺笑:“不然呢,駙馬爺?”

沈鳴鳶朝銀環抬了抬下巴,銀環立即會意,招呼兩個小廝,將房中的女人拖了出來。

這人沈鳴鳶眼熟。那是公主府初建時,盧紹塵他二姐親自安排入府的貼身丫鬟。

沈鳴鳶的劍插在盧紹塵的腦袋邊,一腳踩在盧紹塵的後背,另一隻手用劍鞘抬起女人的下巴,端詳她的麵容。

“姿色不錯。方才闖入之前,本宮在外麵聽到點動靜——**的功夫也很好。”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下人堆裏發出竊竊私語的聲音。

雖說成親兩年,可是沈鳴鳶拜了堂就奔赴戰場,迄今還是個大姑娘,怎麽可以當著下人說出這等汙言穢語?

莫說旁人,就連和沈鳴鳶一起長大銀環,都被駭得無以複加,上前小聲勸慰:“公主殿下,慎言……”

沈鳴鳶眉目一橫,銀環被那殺人一般的目光嚇到,頓時閉了嘴。

沈鳴鳶說得雲淡風輕:“既然是個尤物,屈居公主府豈不是暴殄天物?銀環,拿了她的賣身契,賣去群芳閣吧。”

這丫鬟自幼伺候盧紹塵,原是打算待日後被盧紹塵收入房中,做個妾室,沒想到沈鳴鳶毫不留情,要將她賣去秦樓楚館。

這簡直是滅頂之災!

聽聞此言,女人的魂魄都被嚇飛了。她朝著沈鳴鳶連連叩首,嘴裏念念有詞:“求公主恕罪,是少爺他強逼奴婢,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啊!”

她一邊磕頭求饒,一邊膝行上前,試圖抱住沈鳴鳶的腿。

可她剛剛碰到沈鳴鳶的衣角,就被沈鳴鳶用劍鞘抵住胸口。窄窄一條劍鞘,卻仿佛千斤巨石,她一分也動彈不得。

沈鳴鳶緊皺眉毛,嫌惡地扯起鮮紅色的裙裾,說:“滾遠點,髒。”

她一身紅裙如同火一樣熱烈,眼眸卻如同冰一般冰冷。

女人求沈鳴鳶不得,又將可憐兮兮的目光投向盧紹塵。

誰知盧紹塵上一刻還跟她情意綿綿,此時卻已經變了臉色,反手就把她賣了個幹淨:

“沒錯,就是這個女人,是她勾引我的!阿鳶,我是一時糊塗,上了這個女人的當,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冷目一橫,盧紹塵立即閉了嘴。

沈鳴鳶用不屑地用眼角睨盧紹塵:“盧紹塵,你還是不是個男人?縱使她狐媚惑主,你又是個什麽好東西?方才還情意綿綿,這時候卻翻臉不認人,真是令人惡心!”

當著下人的麵,沈鳴鳶毫不顧忌,盡情羞辱這位盧府小少爺,簡直猖狂至極。

院中下人不敢出聲,隻等沈鳴鳶發話。她的目光順次掃過院中眾人,沉聲問:

“偌大的公主府,恐怕不止這一位吧?主動站出來的,結了銀錢出府,本宮既往不咎。被揪出來的,就隻能一並賣去群芳閣了。”

人群裏先是一片死寂,很快又響起議論的聲音,緊接著幾個丫鬟哭著跪倒在地,哀聲求饒。

這幾個丫頭長得都很水靈,眉目間多少有一些相似,仿佛是照著某個人的樣子“收集”來的。

沈鳴鳶瞟一眼地上的盧紹塵,嗤笑一聲。看來這位駙馬爺,對他那小表妹還是念念不忘呢。

沈鳴鳶用劍柄挑開盧紹塵淩亂的頭發,對視著那雙驚慌錯亂的眼睛,笑著說:“駙馬大人,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難不成跟每個姑娘的孽緣,都是因為你一時糊塗?”

“我、我……”他語無倫次,支吾了半天,才說出一句整話來,“沈鳴鳶,你太過分了。”

聽到此話,沈鳴鳶眼睛一眯,靠近盧紹塵:“更過分的還在後麵,你受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