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找到了

中午的時候,結果被發到了鐵頭的手機上,我湊過去看了一眼,有一段話,還有一個外省的地址。

程洋原武漢地質環境監測站的工程師,從單位離職後,跟著他愛人回到了他丈母娘家,具體做什麽不知道,餘下還有他丈母娘家那邊的詳細地址。

【沙坪壩區石井坡街道團結壩社區】

“這什麽鬼地方?”我問。

“重慶?”鐵頭查了一下地址。

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那麽遠,你確定嗎?”

鐵頭搖了搖腦袋,然後捂著嘴打了一通電話,回來之後對我說:“這人情況很難查,能查到這裏已經是最大結果了。”

“有這麽困難?”我很納悶。

沉吟了一下,突然對我說:“那人在刻意隱瞞自己的行蹤。”

我想了想:“的確,這裏麵有蹊蹺。”

鐵頭手指在手臂上扣動,“先去看看唄,就當旅遊了,找不到人就吃頓火鍋,哥在帶你會一會辣妹子。”

點了點頭,我也說:“行。”

鐵頭一擊掌:“那事不宜遲,我回去準備一下,馬上出發。”

沒辦法,現階段為了搞清楚老爸的事情,這的確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

很快我們下午買了張去重慶北站的火車票,那時候重慶還沒通動車,兩人坐的是綠皮,鐵路是慢得出奇,火車內也沒安裝空調,但有電風扇,褐色的對排座椅中間擺著一張桌子,麵對麵擠的都是人,呼吸之間悶熱無比,於是鐵頭和我一起打開了車窗,把頭伸了出去,這才稍稍好了些。

到了晚邊上,我和鐵頭趴著睡,但也不怎麽睡得好,完全都是被那些來回走動叫賣著“啤酒飲料礦泉水,花生瓜子八寶粥。來,腿收一下哈。”得賣東西的師傅吵得不行。終於半夜3點,火車到了沙坪壩的北站,我當時提著十二分的精神,拎著背包跟著鐵頭一路跑出了火車站。

接著兩人吃了點東西,找個賓館休息,第二天中午朝著目的地找去。

和他朋友說的一樣,重慶這地方,老小區都是爬坡上坎的,兩人氣喘籲籲地走了好些距離,才算是找到地方。

可到了之後,就眼睛裏摸黑了,那是一個70年代左右建起來的企業居民區,一棟七層,一排四間,我們走了一圈發現這上坡下坡的五棟房子算起來有上百間了。

我問鐵頭,你丫的這朋友靠譜嗎?這樣找下去,不等我們找到人,估計警察也先地把我們帶走了。

鐵頭擺了擺手,又打了個電話,說你丫的靠譜不靠譜啊!

一通掰扯,最後鐵頭還是攤了攤手表示很是無奈:“沒辦法,隻能問了。”

可一路問去,很多人居然都說沒有聽過程洋這個名字,我覺得不對啊,就現在這個人情社會,他好歹也是一個企業事業單位的工程師啊!

直到我問到了一個還在下棋的老頭,他聽了我的話,臉上拉攏的肉跳了跳,給我指了個巷子位置,說道:“那高頭還有一座樓,他都住在那裏兜的。”

走過巷子,進去有個大院,裏麵一排房子,都是兩層依次過去足足有三十四間,算是一個獨棟了。

根據老人記憶的描述,兩人找了好半天,花了半個多小時總算是找對地方了。

敲了半天門,裏麵傳來了拖板鞋的聲音,接著嘎吱一聲門開了。

是個女人,大概40歲左右,剪著短發,一臉的幹練。

“做麽子”(做什麽事情?)

她操著一口純正的重慶話。

“是程哥家嗎?”我問道,“我們之前是同事……”

本以為同事的交情溝通起來不會有什麽問題,誰知女人聽到這話,臉色一下變了,手上發力就要關門。

還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攔住了,遞過去兩盒牛奶,“嫂子,朋友,我們是程哥的朋友。”

與人打交道,利益就是敲門磚,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我這一招下鄉采購茶葉的時候百試百靈。

可短發女人並不領情,“該舅子的,你到底要浪堪哇,你說的啥嘛灰喲,搞不起懂。”(什麽意思,你到底要做什麽,你說的是什麽,搞不懂)說著伸手就往我頭腦袋上打去。

我立即縮了一下,可這下好女人一下不中,第二下則是直接打到了鐵頭的腦袋上。

“哎呦,哎呦!”

好歹鐵頭也不是吃素的,挨了兩下,手上失了力,直接就兩眼一翻倒了下去,橫在了門縫中間。

那短發女估計也是個良民,縱然生性潑辣厲害,卻也沒見過這種場麵,一下慌了神。

我一看上套了,馬上和鐵頭進行配合,借機一邊給鐵頭按著人中,一邊向她討杯水。

果然女人開了門,和我一起把鐵頭抬了進去。

這是間格局十分緊湊的屋子,進門就是客廳裏麵擺滿了桌子和菜,另外客廳還通著兩個房間估計是臥室和廚房,我一邊喘著氣,一邊大喊救命,說我這個兄弟心髒不好,女人嚇得不起,說讓我等下,拿了個杯子就進了房間。

我借機四下看了看,可這一看馬上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因為客廳的牆壁上,掛著一幅黑白畫像,上麵是一個年輕的男人。

我頭皮一陣發麻,頓時手上的力道也重了些,掐的鐵頭哇哇大叫。

他打掉我的手:“你大爺的,知不知道人中在哪呢?老子都要被你扣成兔唇了。”

沒有理會他,用目光指了指牆上。

鐵頭看了一眼,碎了一口唾沫,差點沒給噴出來,“死了?”

“怎麽辦?”我按了按太陽穴,心想自己是不是自帶線索中斷BUFF,怎麽每次找到一點線索都要被莫名其妙地掐斷?

鐵頭眼皮子一拉攏,也懶得裝了,拍了拍腦瓜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得,白忙活了。”

“怪不得這裏沒有一個人認識他,原來他死得那麽早。”我小聲回應到。

“你猜他為什麽死?”鐵頭看了我一眼。

我沒說話,一是不太禮貌,二是對於他的年齡來說,的確太早了,思考一下,我回答道:“媽的,該不會是98年的那次事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