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招陰

頭皮開始發麻,不過本能的還是確定了聲音的位置,是在臥室的儲物櫃上。

按了按太陽穴,我想要搞清楚這個聲音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的理由,這就像湖裏打魚,為什麽這塊水域的魚多,為什麽那一塊水域的魚少。

一切的不尋常都存在著一個畸變點,我要找到這個點,看看到底能否攻破這個禁區的死局。

咬了咬牙,還是說白了自己不甘心被困死在這裏,而且即便死,也要搞清楚這個鬼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櫃子有個三四米高,我站在殘破的木板上打著手電照去,看到最上麵是一些裝著垃圾的塑料袋、和一些從房頂上掉下來的瓦礫石灰,中間斷掉的櫃門後都覆蓋著厚厚的灰。

“櫃子裏?”雖然有些格格不入,但又聽了半分鍾,那聲音的確就是從櫃子裏傳來的。

“會不會是收音機?”我開始安慰自己。

不可能,反手給自己扇了一巴掌,這他麽的太扯了,又猛地深吸幾口氣。

站在距離櫃子一個身位的地方,伸過去手,勾住櫃門的把手邊,輕輕地往外拉起一個櫃門。

櫃門輕輕轉動,我的心髒感覺澎湃得快要跳了出來。

“噗咚噗咚噗咚。”

我記得一本恐怖小說裏講過,人類對於未知的好奇永遠隻是占了一半,而另一半隻會恐懼。這或許是天性,也或許是因為好奇而你需要獨自承受的東西。

死死地咬著牙,手上開始發力,櫃子的木頭大概是因為受潮膨脹,全部裂開了,被我這麽一拽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期間,生怕裏麵會突然鑽出一個人來,或者說是什麽鬼魂怪物,可失望的是,打開之後發現裏麵是空的。

“空的?”再拉開一個,還是空的。

接著我一連拉開了大半邊的櫥櫃,在心髒多次驟停的壓迫下,恐懼感倒是相對應的減弱了不少,於是乎我開始壯起膽子去把每一個櫃門拉開。

終於當我的手落到最後一個櫃門的時候,隨著門板加上轉軸發出噶……嗚的聲音,一把鏟子和一個黑色東西出現在了手電的光照下,但還來不及去看清楚那黑色東西的麵貌,咯噔……

心髒沒來由地在胸腔裏咯噔跳了一下,緊接著一個令我頭皮發麻的事情發生了。

因為同時我感覺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個“東西”,有明顯的分量感。

開始我還以為是鐵頭,想要伸手去把“它”拍開,可是斜眼撇頭過去,什麽也看不到。

汗毛瞬間炸了起來,這時直是一股涼意穿透身體,大腦的血管像是要脹開。

什麽東西?背上有什麽東西?

沉厚的負重感,斷定那個東西是趴在我的肩頭上的,我不知道該稱呼他是人,還是什麽,隻是第一感覺就是從身後傳來的風被什麽東西給阻隔了,可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陰寒,冰冷的鼻息,像是冬日臘月有人在背後呼了一口氣。

“草你媽的壁,狗屎玩意兒,滾尼瑪的。”不敢多想,我當即罵了起來。

這是鄱陽湖水上的罵鬼一法,小時候老爸告訴我鬼怕惡人,有時晚上走船的時候,他便會開始“罵鬼”一法,用的就是屎尿屁之類最是惡臭的詞匯組成的語氣,對著鬼罵,雖然不是次次有用,但與贛南山區獵人的罵山一樣,這一招在我們走水的漁民間,算是流傳過廣的。

壯著膽子,一連罵了好幾回,但肩膀上那股下沉的力量卻是有增無減。

打了個哆嗦,心知這回是遇到了硬茬,伸手就準備要去拿綁在手腕處的符籙,可似乎背上的那個東西能感覺到我的意圖,恍惚之間自己的手好像也用不上力氣了。

大氣不敢喘,隻能死死地站在原地,不是不想動,而是動不了,有一種被鬼壓床的感覺,清醒的意識在帶動著大腦拚命做出轉頭的指令,身體卻依舊無動於衷。

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拚命地眨了眨眼,很確定身後有人,可眼角的餘光卻什麽也沒有看到。

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地轉著眼珠子四下看著。

這個房間的能見度很低,唯一存在的窗戶是被木頭片封死的,頭頂殘破的磚瓦也透不進多少光線,濃鬱的黑暗中,隻有手機電筒的一點點光散發地打在靠窗的床板上,這地方也不知道荒廢多久了,**被子都已經腐爛成黑色了,甚至還有腐水流在木板上,一股濃烈的腐爛味直衝口鼻,熏得人難受。

可來不及多想,此時更加可怕的事情出現了,此時我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往那櫥櫃中走去!

“招陰身了。”

我心知這已經不是單單的鬼壓床,而且這個房子裏有不幹淨的東西上了我的身子,在控製我的行動。

慢慢地接近那個櫥櫃,此時那櫥櫃中,是被人挖穿了牆麵,一個黝黑的洞口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工具就是遺落在櫃子中的那把鏟子。

而同時那股似有似無的咚咚敲板聲,就是從那個洞口後傳出來的。

挖洞?誰他媽的沒事在這個櫃子後麵挖洞?難不成是偷人的方便洞?或者說是……很快地想到了難不成房子與房子之間的牆體就是突破這個禁區的出口?

但不管怎麽樣,此時我的身子還是被控製的。來不及多想,手已經攀附到了櫥櫃的邊門,眼看整個人都要探身進去。

那洞口的邊緣不是很規整,明顯是後期被人生硬開鑿出來的,為此我還看見櫃子中散落著許多細小的土塊,洞的裏麵有點黑,但是又似乎有光線投射過來。

按照常規的漁村建造理念,這洞的外麵應該是兩間屋子的夾壁。因為鄉下的土地較多,不像是城市裏那麽密集,所以房屋的建造都是單屋加院子的模式,而這種朝東的臥室基本上就是背靠空的了。

可事實不是那樣,當我伸頭過去的時候,看見裏麵還有一間屋子,那屋子的裏麵坐著一個人,背朝著我,手上拿著漁鼓筒和簡板,很明顯那咚咚咚的聲音就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

此時我很想問,你他媽的誰啊?大晚上在這裏敲鼓簡,要錢還是要命?

但我問不出來,很明顯這家夥就是要命的。

而或許是感覺到了我的出現,那家夥動了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回頭看我。

他沒有轉動身體,隻是脖子360°地轉了過來,一雙沒有眼白和眼珠的黑色眼眶死死地看著我。

“草!”咬著牙齦,心裏死死地罵了一句,“這他媽的是什麽東西?”

那東西就這麽和我對視著,時不時腦袋擰出一個詭異的角度,我看在眼裏,此時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動,牙齒和牙齒,忍不住發出相互碰撞的聲音。

不過還沒有結束,下一秒那個坐在椅子上的人動了起來,不,不是他動,是他的頭,忽然間他的頸脖開始瘋狂變長,變得像是一條巨蟒一樣,在空中繞了兩圈,便推動著那顆詭異的頭顱向我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