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厚臉皮

“娘娘。”

“這小蹄子才來,皇上就這麽對我,日後若是讓她站穩腳跟了,那還了得。”

皇後冷哼一聲,扶著腰,邁步朝自己的宮殿走去。

夜色皎皎,玄月當空。

用完了飯,秦章坐在榻上,有心要問問秦瀾這些年,是如何過日子的。

他一想到,這麽多年,自己的女兒流落在外,吃苦受罪,就覺得對不起她的母親。

若是當年他不起事,他們還是和樂得一家三口。

可是,話就像是魚刺,卡在了喉嚨上,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父皇,明日你還需要上早朝,不如早些休息吧!”

秦鳳玨起身,準備走。

“再坐會吧,朕不累。”

秦章笑了笑,視線始終落在自己的大女兒身上。

“……”

“對了,淮安,朕可以這麽叫你嗎?”

畢竟蕭淮安是後朝的權貴王爺,他雖然也是一國之主,可終究還是得對他尊敬些。

蕭淮安微微頷首,算是同意了。

隻是他那張臉,不笑的時候,陰沉沉的,有些嚇人。

周身那生人勿進的氣勢,讓人見了他,就不自覺地想要臣服。

“你們的一些事情,怎麽在一塊地,什麽時候辦的喜事,給朕講講吧!”

秦章笑了一聲,專門挑些輕快的事情講。

蕭淮安冷眉一揚,似是不知道該怎麽說。

難道要跟他這個老嶽丈說,頭一次見他女兒,就一腳將她踹出了好遠。

秦瀾坐在一旁,覷了覷蕭淮安的神色,忍不住抿了抿唇,笑了起來,“王爺,說說吧!”

蕭淮安側眸,小丫頭終於跟平常似的了,笑得跟朵花似的。

現在是找到新的靠山了。

“本王與瀾瀾初見,是在萬京城外,當時有人追殺,她爬上了本王的馬車,對本王多方糾纏,後來,還謊稱要嫁給城西鐵鋪的兒子,要本王去搭救。”

“後來,本王過去搭救,娶了她,結果這小騙子,全程都是在騙本王。”

秦瀾對於他避重就輕的講話,不置可否,低垂著頭,笑的肩膀一聳一聳地。

威名赫赫的霖王殿下,以後也是說書界的一把好手。

秦章聞言,拍了拍大腿,仰天大笑起來,“不愧是朕的女兒。”

“哈哈哈。”

秦鳳玨還是頭一次見自己父皇高興成這樣,忍不住也鬆泛了些,“父皇,為何這樣說?”

“你母親是大美人,當時朕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富家公子,後來一次燈會,朕對你母親一見鍾情,可等我打聽清楚,去提親時,你母親家裏提親的人,排出了城。”

“後來啊,朕就厚著臉皮,對你母親多方糾纏,你母親才對我芳心暗許。”

此話一出,蕭淮安冰冷的臉微微裂開,迸出了一抹笑。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秦瀾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直聊到了深夜,秦章才意猶未盡地被喊去休息。

出了肅喜殿,蕭淮安穩穩地牽著秦瀾的手,跟在秦鳳玨身後,往玉芙宮去。

如今十月天,入秋了,百花殺盡,花園裏隻剩下了**。

進了玉芙宮,秦鳳玨又挨個介紹,門口一溜丫鬟太監,見了秦瀾她們後,紛紛跪下行禮。

“這是父皇給你準備的。”

“皇弟今日也累了,快些休息吧!”

秦瀾站在院子裏,溫聲道。

秦鳳玨有些擔憂,厚著臉皮笑道,“弟弟今天真有些累了,不如在皇姐宮裏住下吧,我還很好奇父皇將這裏修成什麽樣子了。”

“父皇從不讓人看。”

“……”

蕭淮安抱著胳膊,冷眼瞧著,什麽也沒說。

秦瀾微怔,看了一眼蕭淮安,發覺他的目光似笑非笑,似乎是在笑話她。

“好吧,那你一道進來吧!”

推開正殿的門,內裏裝飾奢華,無論是桌椅板凳,全是上好的金絲楠木,正中的金爐,正徐徐嫋嫋地冒著香氣。

右邊一個美人榻,西邊是書房,撩開簾子,牆上懸著幾幅名畫。

書案前,文房四寶齊全,還有許多精致的機關小甲。

“這幅畫,我同父親要了好久,他都不給,沒想到掛在皇姐的書房了。”

“你喜歡便送給你。”

秦瀾微微一笑,突然覺得心裏暖暖的。

秦鳳玨連忙搖頭,“這是父皇給姐姐準備的,而且這幅畫在姐姐這,日後我可以日日來姐姐這,賞畫。”

“時辰不早了,六皇子該回了。”

蕭淮安突然有一絲危機感,這秦鳳玨,比他想象的還要粘人,臉皮還要厚。

秦鳳玨臉色微變,似是有些遺憾,“那皇弟在偏殿,皇姐若是有什麽需要的,便著人來喊。”

“好。”

秦瀾還想去送送,下一秒,便被蕭淮安攬在了懷裏,打橫抱起她,往另外一側寢殿走。

剛走進去,兩人頓時傻了眼,愣在原地。

寢殿裏的床榻上,放的是粉色帷帳,被褥什麽的,一應都是淡紫色,一旁碩大的衣架上,擺了好幾套宮裝,一旁的櫃子裏,疊的滿滿的都是嶄新的宮裝,像是剛做的。

另一邊,是一個偌大的妝台,正中的位置擺了一個很大的銅鏡,周邊甚至鑲滿了寶石,好看的很。

妝奩盒子裏,一層一層,都是金燦燦明晃晃的釵環首飾,什麽玉鐲,金鐲,項圈,應有盡有。

“你放我下來。”

秦瀾從他懷裏蹦了下來,四處看了看,突然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時至今日,她再也不懷疑父親對自己的疼愛了,試問哪個皇上,能做到如此。

桌上的銀鐲,有的有些發黑了,像是擱置了許久。

想必是攢了這許久。

蕭淮安從身後抱住她,雙手在她肩膀上,來回摩挲。

“該睡了,夫人。”

“知道了,夫君。”

夜深,一陣細密的腳步聲在玉芙宮房頂上響起。

蕭淮安眉頭一蹙,起身看了一眼一旁的熟睡的秦瀾,幫她掖了掖被角,這才坐起身,仔細地聽著外麵的動靜。

不得不說,這皇宮的守衛,太過鬆懈。

不過,也有可能今日來的人,位高權重,所以才能明目張膽的夜半在皇宮行刺。

一側偏殿的門被輕輕打開,秦鳳玨拿著劍衝了出去。

跟皇後明爭暗鬥這麽多年,他早就知曉了她的手段,所以今晚上,決計不會消停。

房頂上的腳步很輕,一會的功夫,十幾個黑衣人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