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宮變

蕭子蘇這邊的人得了命令,一擁而上,禦林軍到底人少,很快就被打退。

和妃焦急地扯著蕭慎,從一側的門跑了出去,蕭子文始終捏著劍,護在他們身後。

蕭子蘇如今背水一戰,又豈能讓他們跑掉,帶著人徑直踹了門,衝了過去。

門是連著後麵的,走上一會,便是後花園。

眼瞧著蕭子蘇就要追上來,蕭子文捏著劍,剛要上前,身前突然多了許多的禦林軍,開始與蕭子蘇纏鬥。

蕭子蘇捏著刀,劈開了一條血路,直奔蕭慎砍了過去。

今日無論如何,蕭慎必須得死,隻要他死了,事情就都好辦了。

可蕭子文怎麽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蕭子蘇得逞,抬劍迎了上去。

漸漸地,禦林軍越來越多,蕭子蘇被一腳踹到了一邊,不敢置信地看著如泉水般湧來的人。

明明母後說,禦林軍不過幾十人。

眼看著敗局已定,蕭子蘇還想最後再為自己搏一次,霎時滾到一邊,捏起掉落在地上的弓箭,拉弓射向蕭慎。

危急關頭,和妃慌忙地扯開了蕭慎,箭徑直沒入了她的肩膀。

蕭子文黑眸一厲,抬劍刺向蕭子蘇,當胸一劍,麵前的人死的淒慘。

蕭子蘇一死,原本還擁護著他的人,頓時如潮水般褪去,就像訓練有素的人似的,不一會的功夫,便消失在宮牆外了。

留下的寥寥幾人,都是效忠蕭子蘇的,見大勢已去,也紛紛抹了脖子。

過了好半晌,蕭慎才回過神,望著懷裏受傷的女人,高聲喊道,“太醫,太醫。”

第二日一早,萬京城滿大街的人,都在議論著昨夜皇城內的廝殺。

“要我說啊,那肅王敢叛亂,活該被殺。”

“誰說不是,這位肅王爺啊,從小被嬌養出來的,遇到點事,就受不住了。”

秦瀾拎著菜籃子,滿大街逛了一圈,聽著商販百姓的話,好像並沒有很高興,反而覺得心裏悶悶的。

明明一切都是按計劃走,一切都很順利,可總覺得,心口墜得緊。

就像一棵浮萍,漂泊在大海上,無依無靠。

不過,光憑借肅王府的實力,究竟是如何攻進皇城裏的呢?

正走著,一隊官差從柳府出來,柳雲琪被一左一右架著,拖了出來。

柳澤鬆跟在後麵,還想跟辦事的官差說上幾句,討討關係,誰知那人也是一臉為難,“這可是謀逆,尚書大人,下官也是沒法子。”

“是是是,可是我就這麽一個女兒了,她嬌弱得很,怎麽可能摻雜到逆王一案上。”

“您家女兒可是逆王正妃,前幾日您得意洋洋地同我說的呀,這事,定是要嚴辦的,下官也沒辦法。”

那人搖了搖頭,招了招手,帶著人匆匆走了。

柳澤鬆咬了咬牙,剛準備回府,餘光中卻瞥見了站在一角的秦瀾。

街邊的茶館裏,柳澤鬆看著仿佛又變了些的秦瀾,臉上終於是多了一絲笑意,“你如今混得風生水起了,聽聞都有脂粉鋪子了。”

“是。”秦瀾坐在他的對麵,微微頷首。

“那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柳澤鬆抬著眼皮,緩緩地開口問道。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尚書大人太抬舉我了。”

秦瀾不用想,就能明白他的意思,隻是,她不想管。

徹骨的疼痛仿佛又在全身蔓延,當日林青母女險些將她打死,她還沒大度到去救一個要殺自己的人。

“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回了。”

秦瀾起身,福了一禮,拎著菜籃子走了出去。

蕭子蘇被刺死,皇後汪靜儀被廢黜,幽閉冷宮,連帶著汪家都被牽連,一下子落敗了。

偌大的家族,說沒就沒了。

秦瀾整日裏拎著菜籃子,四處聽一圈,越聽到後麵,心口越沉。

這一日剛準備回去,卻在巷子口被人扯進了馬車裏。

“王爺。”

好幾日不見,蕭淮安竟又清瘦了許多。

蕭淮安垂眸,瞧了一眼她懷裏的菜籃子,頓了頓,淡淡地開口,“王府的廚娘病了,正好你今日買了菜,先回王府吧!”

最後一句話是說給外頭蘇和聽的。

“王爺的王府,隻有一個廚娘?”

秦瀾別過頭,抱著自己的菜籃子,垂眸數著裏麵的青菜蘿卜。

“本王想吃你做的。”

“……”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句話,秦瀾竟然掉了眼淚,就是突然覺得委屈得很。

“好好好,本王不吃了。”

蕭淮安不明白她怎麽突然就哭了,湊過去,連聲勸道。

秦瀾扁著嘴,扯過他的袖口來,擦了擦眼淚鼻涕,沒好氣地說道,“怎麽能不吃呢?王爺金尊玉貴的,可別再餓瘦了。”

“好。”

蕭淮安歎了口氣,順勢握住了她的手。

“蘇和,去萬春樓。”

秦瀾沒好氣地掙開他的手,敲了敲車壁,吩咐道。

外頭的人聽了話,忍不住笑了笑,立馬調轉馬頭,朝萬春樓走。

進了萬春樓,秦瀾便提著菜籃子跟掌櫃的說了句,徑直進了後廚。

蕭淮安吩咐蘇和過去瞧著,自己則緩步上了二樓。

足足等了一個時辰,廂房的門被緩緩打開,幾個小廝端著托盤走了進來,玉盤珍饈,魚肉盡有。

蕭淮安看著流水般的美食擺上桌,色香味俱全,不由得不敢置信,剛想詢問幾句,小廝便挨個退了出去,秦瀾端著一盤菜走了進來。

“這些?”

秦瀾將手裏的菜放在他麵前,這才坐下,笑道,“這些都是我吃的,這個才是王爺的。”

說著,又將自己端的那盤菜往他麵前推了推。

蕭淮安垂眸,瞧著眼前寡淡無味的蘿卜條,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捏著筷子就吃了起來。

“這次的菜,有些淡了,本王口重。”

秦瀾一手捏著雞腿,一手捏著肘子,正吃的香呢,猛地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下次我給王爺多放些鹽,咱們大家大戶的,如何吃不起鹽呢!”

蕭淮安又聽著她陰陽怪氣的話,隻覺得想笑。

足足將一整盤蘿卜吃完了,他才放下了筷子,深深地歎了口氣,緩緩開口道,“如今,你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上次來沒吃到,這裏的菜真是不錯。”

秦瀾這幾日也沒吃好飯,如今胃口大開,全然不顧形象了。

“本王指的是宮變。”蕭淮安仔細的看著她,拿過帕子,幫她擦了擦嘴角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