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皇帝的壽宴

傍晚,秦瀾坐在樓頂上,托著臉,看著遠處,落霞孤鶩齊飛,當真美得不可方物。

明日就是蕭慎的壽宴了,不知到時候,會是一個怎樣的局麵。

也不知,蕭淮安,如今怎麽樣了?

壽宴在午時過後就開始準備了,蕭子文一直在宮裏,四處忙著,生怕出一丁點差錯。

如今蕭子蘇是翻不了身了,他可不得趁著這樣的大事,多多做些,好名正言順的坐上太子之位。

如今蕭慎年紀大了,該是時候立太子了。

到時候他入主東宮,還有什麽是他得不到的呢!

時辰一到,蕭慎身著明黃色的龍袍,端坐在轎攆上,由八人抬著,緩緩到了重華殿。

五品以上的官員都已經到齊,見到他後,紛紛起身叩拜,“皇上萬歲萬萬歲,臣等恭祝皇上萬壽無疆,福壽綿長。”

蕭慎由李蘭海扶著下了轎攆,朝前走了幾步,和妃和舒妃也都跟了上來,站在他的身後。

蕭子文快步迎了上來,說了許多祝福的話,逗得蕭慎笑了起來。

坐定後,蕭慎大手一揮,吩咐宴席開始。

絲竹聲緩緩乘風傳來,舞姬魚貫而入,伴隨著鼓點,低眉婉轉。

秦瀾坐在屋頂上,眸子始終盯著皇城看。

金碧輝煌的皇宮,巍峨的城牆,那是多少人夢寐的地方,如今,怕是要不太平了。

很快,西南角的宮殿內,燃起了火光,漸漸地,映紅了天。

巡檢司的人馬匆匆從她鋪子前經過,眼瞧著這火燒成了片。

齊楚然這辦事效率,當真是不錯。

“肅王府有動靜了。”

齊楚然撅著屁股,費勁巴拉地爬了上來,拍了拍手,喜滋滋地笑道。

許多年沒有做過這些事了,如今瞧著那邊紅彤彤的天,真是有些刺激。

“多少人?”

秦瀾抱著膝蓋,靜靜地扭頭看著那邊。

“約莫著百十口。”齊楚然一本正經的掰了掰手指頭,說道。

秦瀾扭頭,看著他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百十口能成什麽事呢!

“你方才點的時候,沒傷著人吧!”

火勢越來越大,黑煙滾滾,他們坐在這,都能聞著了。

“你是不知道,這皇城的守衛,我等了好久,才點的。”

齊楚然一副嘖嘖稱奇的模樣。

夜晚樓高風急,秦瀾坐了一會,竟覺得有些冷,她裹了裹衣裳,剛想走,隨即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隨口問道,“霖王,可去壽宴了?”

“霖王這幾日都病著,近幾日都沒怎麽出門。”

“病著?”秦瀾剛起了身,又坐下,仍舊裝作很隨意似的。

齊楚然看了她好幾眼,一時之間竟不知是該哭還是笑,抿了抿唇角,竟還有些苦澀,“前日有人過去找,門口侍衛是這樣說的。”

“哦,挺冷的,下去吧!”秦瀾淡淡的說了一句,裹著衣裳,爬了下去。

剛回屋,窗邊便響過一陣密集的腳步聲,緊湊卻又嘈雜。

秦瀾勾了勾唇,和衣躺下,緩緩闔上了眼,沒一會的功夫,竟真的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夢裏她踩著漫山遍野的屍身,一步一個血印的朝山頂走,白色的衣裙上沾滿了血跡,她卻渾然不知,隻一個勁地朝山頂走。

仿佛那上麵有寶藏一樣。

皇城內,好不容易滅了火,蕭子文不想驚動蕭慎,趕忙吩咐人處理,自己往重華殿走。

幸虧今日壽宴是在殿裏,若是在河清池這邊,恐怕也遮掩不了。

剛走了沒幾步,西城門突然被人打開,一隊人馬捏著刀衝了進來,見人就砍,橫衝直撞。

很快,東南北三個城門,都陸陸續續被人攻破。

蕭子文眼瞧著殺過來的人,頓時慌了神,看眼前,退無可退,避無可避,他隻得趕忙朝重華殿跑去。

身後喊打喊殺聲逐漸清晰可見。

重華殿內,仍舊是歌舞升平,一派祥和。

蕭慎高坐龍椅之上,捏著酒杯,迷糊著眼,聽著底下人的恭維,頗為受用。

“父皇,父皇。”

蕭子文踉蹌著跑了進來,神色驚慌,“父皇,有人打進來了。”

“什麽有人打進來了?”

蕭慎瞧著他那副樣子,頓時有些不悅,摔了杯子,冷聲道。

“方才西邊宮宇走水,兒臣過去吩咐人滅了火,剛收拾完,就瞧著許多人闖了進來,現下快要殺過來了,父皇,趕緊派人護駕。”

蕭子文東扯西扯,最後一句話總算是說到了重點。

此話一出,底下的官員頓時亂作一團。

進宮的官員,尤其是進重華殿的人,都是不得佩戴武器的,更何況如今,他們都喝了許多酒,有的人連站都站不穩了。

蕭慎嘭的一聲,拍桌站起,剛想喊禦林軍過來,可眸光一轉,落在了蕭子文的身上。

“朕出去瞧瞧。”

“皇上不可啊,快些找人護駕吧!”

和妃湊過來,抱住他的手臂,擔憂地說道。

突然,箭矢破空聲傳來,嗖嗖嗖,幾支箭射中了幾個官員,隨即一支,嗖的一下,射在了蕭慎麵前的桌子上。

這個時候,眾人更加慌亂,更有甚者,慌忙地躲到桌子底下。

李蘭海趕忙護在桌前,尖聲喊道,“有刺客,護駕護駕。”

身後的兩側門徐徐打開,一排整齊有序的隊伍衝了出來,各個手執刀柄,護在了蕭慎麵前。

與此同時,一隊人馬擁著一個身著金甲的男人走了進來。

過了好一會,殿裏才靜了下來,兩支隊伍站在那,各自護著各自的主子。

這一會,眾人才看清來的人是誰。

蕭慎方才被箭嚇得跌坐在椅子上,如今徐徐站起身,指著眼前的人,滿臉的不敢置信。

過了好半晌,眾人才聽見了蕭慎的聲音,“你這個逆子。”

“父皇,息怒啊!”蕭子蘇站在那,一張臉上盡是扭曲的笑意。

“逆子,你如今可是要篡位嗎?”蕭慎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一手帶大的兒子,如今竟走到這一步。

“父皇,這不都是您逼我的嗎?若是您老老實實將皇位傳給兒臣,兒臣何須這樣勞心動力。”

蕭子蘇也深知再拖延下去易生變故,捏著刀的手高高舉起,朝前一揮,“父皇,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