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進宮

“估摸著,再有個四五日,你家王爺便回來了。”

宋懷玉攏了秦瀾手過來,輕撫了幾下,安撫道,“並無什麽證據,想必都是謠傳,你且放寬心,好好養養身子。”

“恩,我知道了,多謝你跑來一趟。”

秦瀾眸光微閃,心裏多了一絲不自在。

誰承想如今人人都不願踏足的霖王府,能迎來丞相之女。

“我左右也無事,父親為我定下了定北侯三子,我還盼著過些日子,你能來送我。”

宋懷玉笑得溫潤,說到後麵,竟兀自紅了臉。

“到時候提前給我下帖子,我定然備了厚禮,早早的過去。”

秦瀾抬眸,頗有些不可思議地瞧了她一眼,隨即抬手捏了捏她的手,隻一心為她高興。

定北侯孫家雖遠在邊塞,可孫家三朝元老,祖上出過探花,出過大將軍,孫家三子雖無緣襲爵,可年紀輕輕,已經封了五品寧遠將軍。

送走了宋懷玉,秦瀾便回了屋,躺在**,渾身疼得厲害,“春棠。”

“王妃。”

春棠聞言,快步推門進來,福了福身子,行禮道。

“前幾日派人盯著肅王府,如今可瞧見什麽沒有?”

秦瀾半靠在**,麵色蒼白,就連聲音也小了許多。

為今之計,隻得爆出一件大事,大到無法遮掩的大事,這樣才能將眾人的目光從蕭淮安身上挪開。

“至今未發現什麽可疑之處。”

春棠垂眸,搖了搖頭。

“知道了。”秦瀾擺了擺手,示意她下去,靠在那,竟想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雲畫捧著水盆進來,就看見秦瀾獨坐床邊,周身包圍著一股虛弱無力感,仿佛被風一吹,便能吹跑似的。

“小姐,太醫說了,您的身子得靜養。”

她趕忙跑過去,扶著她讓她躺下,嘴裏不停地念叨著,“我娘親說了,小產最傷人元氣,您這樣可不行,得聽太醫的,躺在**歇著。”

秦瀾聽著她的碎碎念,隻覺得頭疼,趕忙躺下合了眼,不再同她多說些什麽。

半個時辰後,春棠急急忙忙地衝了進來,剛喊了一句,便被雲畫製止,“小聲些,小姐才剛睡著。”

“宮裏來人叫了,讓王妃進宮說話。”

春棠向來嗓門大,即使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還是比雲畫的聲音大出許多。

秦瀾本就睡得淺,聞言緩緩睜開眼睛,啞聲問道,“誰派人過來的?”

若是皇後,那她的心思,便昭然若揭,若是旁的什麽人——

“舒妃娘娘。”

春棠湊過去,小聲回道。

舒妃?

那個不常與人打交道的舒妃娘娘。

秦瀾起身,突然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擔憂,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讓人猜不透。

“若是王妃不願去,奴婢這就去回了,就說王妃身子不適,太醫說得靜養。”雲畫走過去扶著她,麵色忡忡的說道。

“舒妃娘娘叫,自是要去的,去把我那件藍色纖雲弄巧的錦宮裝拿來,再去備些吃食。”

秦瀾起身走到銅鏡前,勾了勾唇,終究是年輕,睡了這一會,臉色竟好多了。

甫一入福慶宮,秦瀾便腳底升涼,難受得緊,往前走了走,眼前的貴妃榻上,臥著一個美人,一身緋色衣裙,襯得她麵若桃花,明豔動人,身旁的丫鬟手執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

美人臥膝上,團扇撲鼻香。

大抵是這個意思。

秦瀾俯身,行了一禮,“舒妃娘娘萬安,臣婦柳雲姿,見過舒妃娘娘。”

蘇映禾這才抬眸,一雙眸子清冷,上下打量了一番秦瀾,才緩緩開口,“起身,坐吧!”

“謝娘娘。”

秦瀾也不同她客氣,走到一旁,欠身坐下。

“今日我叫你來,原也無事,不過閑聊。可是你來之前,本宮聽聞,霖王被人謠傳弑母之罪,不知王妃可有聽聞?”

蘇映禾坐起身,撫了撫腕上的桌子,抬手,揮退身側的人,這才望向秦瀾。

“臣婦昨日才聽說。”

秦瀾微微頷首,畢恭畢敬地回道。

如今,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霖王府,若是她行將踏錯,恐怕明日便要受滅頂之災。

這蘇映禾瞧著像是皇上的寵妃,可性子淡漠,完全不似皇後般溫和。

這人又與蕭淮安有過瓜葛,若是因此得罪了她,恐怕今日也出不去這福慶宮。

“那對於此事,王妃是作何想法?”

蘇映禾一字一句,問得明白。

“臣婦自是不會相信王爺會做出那事。”秦瀾穩穩地坐在那,低垂著頭,聲音不卑不亢。

“本宮也是不信。但隻有我們兩個不信,又有何用?”

蘇映禾勾唇笑了笑,似是在自嘲,亦或是在嘲諷。

又有何用?

秦瀾仔細品了品這句話,頗有些不明所以的抬頭,正好對上了她的眸子。

“舒妃娘娘若是信任臣婦,那便請娘娘將心中所想告知臣婦,隻要為了王爺好,臣婦無有不從。”

蘇映禾頓了頓,旋即笑了笑,“本宮哪有什麽好法子,隻是有個趣事,想講與你聽。”

如此,秦瀾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臣婦願聞其詳。”

“如今肅王勢大,連帶著汪靜儀竟也尾巴翹上了天。這人吧,一旦得寵,心便大了,我身邊的丫鬟那一日去宦華閣給剛入宮的雲妃送首飾,竟瞧著肅王與她,拉拉扯扯,舉止親密。”

蘇映禾捏著帕子掩了掩口鼻,似乎是說了什麽禁忌似的。

“那會我在宦華閣的心腹來報,說今日午時,雲妃與那肅王相約河清池那供人歇息的偏殿呢!誰知這光天化日的,孤男寡女要做些什麽。”

秦瀾心底暗笑,這一下,便是什麽也都明白了。

如今這位舒妃娘娘,是想借刀殺人。

不過,隻有她這一把刀,想必是不夠的。

正巧蕭子文快回來了,不如,就送他一份禮,算是投誠了。

瞧著秦瀾不說話,蘇映禾一時摸不準她的意思,幹咳了一聲後,這才說道,“害,這事原本是說笑的,霖王妃隻當聽個趣。”

“臣婦自是明白了舒妃娘娘的意思,定當竭盡全力,讓娘娘看全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