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吞金自裁

第二日一早,蕭淮安便像是全然好了,換好衣裳後,站在銅鏡前,又成了那個風姿瀟瀟,芝蘭玉樹的人兒。

秦瀾則沒這麽好了,麵色慘白,渾身竟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三不五時的還吐上一次。

“王爺先走吧,不必等我,等會我用了早膳,同母親說會話,便回去了。”

她竭力忍著,勉強扯出一抹笑。

蕭淮安瞧著她這副模樣,心有不忍,但還是囑咐了幾句,便帶著蘇和走了。

用了早膳,秦瀾剛出丞相府,就忍不住扶著牆,蹲下吐了起來。

可吐了許久,竟是什麽也沒吐出來。

好不容易上了車,往日裏不覺得馬車顛簸,今日卻是難受得緊。

春棠坐在一側,捏著帕子,擔心得要命,時不時地抬手擦擦自己額頭上的汗。

好不容易到了王府門口,剛下車,正好迎頭碰上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秦瀾對她沒什麽好臉色,任由春棠扶著往裏走。

誰知那人不依不饒,“不知王爺可在府裏?那一日王妃的玩笑,可害苦了王爺。”

秦瀾挺了挺脊背,回過頭,得體一笑道,“王爺不在,縣主白跑一趟了。”

“無妨,此事同你說也是一樣。”李清凝斜了她一眼,邁著步子進了府。

春棠站在那,頗有些茫然,“王妃,奴婢去將她趕走。”

“不必了,來者是客,你吩咐人備茶。”

秦瀾撤了手,垂眸理了理衣裳,邁步走了進去。

剛踏進正堂,李清凝已經擇了主位坐下,端坐在那,仿佛她才是王府的主人似的。

秦瀾笑了笑,走到另一側坐下,抬手撫了撫袖口的花紋,等著她說話。

“王妃好大的心呐!難不成竟沒聽說王爺在朝堂上被斥責了?”

“本王妃隻需管好家事,朝堂之事,自有王爺。”秦瀾語氣綿軟,那張病弱的臉上,也透著一股子和藹。

“嗬!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我瞧著,隻有你與王爺和離,才能平息此事。”

李清凝嘲諷一笑,素手撚著腕上的玉鐲,狀若無意地說道。

“那縣主以為,我與王爺和離了,王爺便能娶你?素聞縣主如今年齡尚未婚配,本以為是因著令堂去世,守孝多年,一片孝心,誰知竟是早早地便打上了蕭淮安的主意。”

秦瀾抬眸,眸風銳利,瞧得李清凝竟有些膽寒。

“你在這大放厥詞,就不怕本縣主去回了皇上?”

李清凝被直言心事,臉色有些難看。

“那就不送了。”

秦瀾懶得和她多言,起身走了出去。

如今蕭淮安被斥的消息一經傳出,坊間百姓紛紛拍手稱好,就連一些素日裏與蕭淮安不對付的官員,也仿佛瞧著頭頂陰沉許久的天,放晴了。

一連幾天,都不見蕭淮安上朝,一些人紛紛暗自猜測,這蕭淮安也同蕭子文般,被皇上打發走了。

如此一來,巴結蕭子蘇的人,便越來越多。

秦瀾窩在**,腹部疼得厲害,仿佛一下子便空了似的,小臉慘白如紙,長發鬆垂兩側,宛若前來索命的厲鬼。

如今已經是第二日了,可她仍舊覺得渾身酸軟疲乏,一絲力氣都沒有。

“王妃,柳府那邊那會來傳話,說柳雲琪三日後成婚,要王妃務必過去。”

這幾日一直都是春棠和雲畫輪流在這伺候,今日輪到春棠了。

“就說我身子不適,送了禮過去就行了。”

秦瀾心裏煩躁,揮了揮手打發道。

原本也不是什麽姐姐妹妹的,去不去,沒什麽打緊的。

“是。”

春棠原本也是不想拿這種事來驚擾,可若是耽誤了什麽,那豈不是罪過。

眼下蕭淮安不在府,外頭的人都虎視眈眈地瞧著這裏,隻待尋個錯處,將蕭淮安拉下馬,報一報當日之仇。

足足躺了半日,精氣神才好了些,秦瀾起身,剛想出去曬曬,雲畫顫顫巍巍地跑了進來。

“小姐,二小姐來了,氣勢洶洶的,正好與宋姑娘碰上,兩人現下在門口吵起來了。”

秦瀾扶額,抬眸吩咐春棠去處理,她這副鬼樣子若是教人見了,非得鬧出些什麽事來。

一會的功夫,春棠領著宋懷玉走了進來。

秦瀾正窩在搖椅上,合著眼,歇息養神。

“天爺呀,幾日不見,你怎麽憔悴成這個樣子?王爺的事情,你聽說了?”

宋懷玉匆匆走到她身側,頗有些訝異。

秦瀾猛地抬眼,責怪地瞪了一眼春棠,“你怎麽來了,我近幾日月事不穩,難免憔悴些。”

“你別怪春棠,是我非要跟來看看你,方才在門口碰到你們家那庶女,如今攀上了高枝,竟是眼睛長到頭頂上了。”

宋懷玉一說起柳雲琪,便氣不打一處來,她是高門貴女,即便是生氣,也隻是微微豎了眉。

“她那樣的,別同她置氣,不值當的。”

秦瀾勾了勾唇角,勸慰道。

“瞧我,一生氣竟然把今日來的事給忘了。”

宋懷玉點了點頭,隨後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慌忙開口,“劉太妃薨逝,不知此事,你有沒有聽說?”

“劉太妃?”

秦瀾挑眉,似是沒想到這位劉太妃是誰?

“劉太妃就是你家王爺的養母,當年寵冠六宮,隻可惜不能生育,便將霖王養在身側,可惜後來不知為何,竟一下子消失不見了,連帶著這劉家一族,都仿佛騰空消失般。”

宋懷玉瞧著她啥也不知的樣子,便開口解釋道。

“消失了許久的劉太妃,竟然是在逑州那偏僻地方被霖王找到,前幾日吞金自裁了。”

秦瀾眼皮一跳,似是有些沒緩過來。

消失了許久的人,被蕭淮安找到,找到後竟莫名死了。

“當今皇上最是純孝,猛地一聽這事,趕忙派了人,去迎了劉太妃壽棺進京都,一並著人將霖王召回。如今這朝堂之上,都在揣測,霖王弑母。”

宋懷玉繼續說著,嬌俏的小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這怎麽可能?”

秦瀾聞言,亦是不敢相信,弑母,那可是大罪。

尤其那人還是寵冠六宮的先皇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