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誤診

“沒有的事,是誤診,誤診了。”

秦瀾連忙擺手,不打算承認。

此事,知道的人越少,羈絆才越小。

趙婉茹聞言,清晰可見的失落了些,僅一瞬,便恢複了神色,“沒事,你年紀還小,身子也不太好,等養個幾年,再要孩子也是不遲。”

“嗯。”秦瀾認真的點了點頭,有些不敢抬頭。

“這可是大事,不如再讓太醫過府來瞧瞧?”柳澤鬆不知何時進了屋,關切地問道。

柳雲琪也在一旁附和,“大姐姐,子嗣之事,在尋常人家可能沒什麽,可在王府,那可是大事,翠雲,去找劉太醫來。”

“不必了,我已經讓徐太醫診過了。”秦瀾抬眸,眸色清冷,口氣不善的說道。

“皇嬸,徐太醫不善婦人之事,去叫章太醫過來吧,他離得近些,又擅長此事,由他把脈,我們也都能安心些。”

蕭子蘇瞧著柳雲琪說不過,連忙站出來,貌似恭謹地說道。

一旁隨侍的隨從立馬應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此事,怎麽竟透露著一股詭異?

秦瀾眉頭一挑,戒備地看向正眉送秋波的二人,心裏上下打鼓,這二人今日像是說好了的,非要查驗自己是否有孕。

瞧著他們那樣子,無論有孕與否,自己都逃不了罪責。

沒有孕事,那便是欺君,若有了孩子,那又會是什麽罪責?

就當她百思不得其解時,隨從帶著章太醫匆匆而至,“王爺,章太醫帶到。”

蕭子蘇微微頷首,衝著章太醫拱了拱手,“章太醫,本王皇嬸身子不適,還請章太醫給把脈瞧瞧。”

上次被揪來是為了看病,如今被揪來,還是看病。

章太醫心下暗自腹誹,麵上卻是一片謙恭,拱手道了是,便提著藥箱走到桌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霖王妃萬安。”

秦瀾屏住氣,剛想低聲勸誡幾句,誰知柳雲琪竟湊到她身邊,言辭懇切,“章太醫,我大姐姐身子不好,你給瞧瞧,是不是真的懷了孩子。”

此言一出,章太醫立馬又小心了些,從藥箱拿出脈枕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說道,“請王妃將手放在脈枕上。”

秦瀾側眸,身旁人都目不錯珠的瞧著這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不由得冷笑,“原本我是不願勞煩章太醫的,在王府裏,徐太醫給我診過,隻是脾胃失調,吃壞了東西,將養幾日便好,可我這侄兒和妹妹,竟關心我至此,非要勞煩您過來。”

一邊說著,一邊將腕子放在脈枕上,黑眸始終盯著眼前的人。

章太醫順勢搭上脈,不由地抬眸,驚訝開口,“徐太醫當真是如此說的?”

“今日府裏倒是熱鬧,不知本王錯過什麽沒有?”

正當眾人屏息以待時,門口傳來了一個冰涼涼的聲音,緊接著,一襲黑袍像是籠著一片烏雲進了屋,原本明淨的屋裏,霎時暗沉了許多。

柳澤鬆立時從椅子上彈起來,率先拱手行了禮。

其餘人也立馬恭恭敬敬地行了禮,唯有蕭子蘇,隻拱了拱手,朗聲道,“今日侄兒過來瞧見皇嬸身子不適,便傳了太醫過來。”

“你倒是乖覺,放著自己府裏的鶯鶯燕燕不管,竟來這管起了本王的家事。”

蕭淮安冷笑,墨染的眸子染上了一抹厲色,聲音始終像是從冰窖裏過了一遍,落在人身上,冰冰涼涼的。

“侄兒不敢,隻是關心皇嬸。”

蕭子蘇低垂著頭,甕聲甕氣地說了句。

蕭淮安睨了他一眼,沒再理會,徑直走到秦瀾身側坐下,這才抬眸看了一眼章太醫,“日前王妃便讓徐太醫診過,不知今日章太醫診的,是否和徐太醫一樣啊?”

這話原本是問秦瀾的,可章太醫竟顫顫巍巍地跪下,連忙答道,“回王爺,一樣,王妃隻是脾胃失調,吃壞了東西,須得將養幾日。”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各異,柳雲琪像是不相信般,衝過去扯著章太醫,“我大姐姐明明是有孕,怎麽隻是脾胃失調呢?”

秦瀾聞言,瞧著那著急敗壞的人,忍不住輕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想必自己這位二妹妹,定是知道什麽。

章太醫被她嚇得,連忙擺手,“王妃隻是吃壞了東西。”

“這裏無事了,蘇和,送章太醫回府。”蕭淮安折了折袖袍,抬手覆在了秦瀾的手上,冰涼刺骨,側眸,她的臉色竟也難看得緊。

蘇和過來,幫章太醫提著藥箱,領了出去。

一時間,屋裏沉悶無言,還是趙婉茹率先開口,“王爺既過來了,那便一起用了晚膳再走吧!”

“雲姿前幾日便想著回來住幾日,本王這幾日無事,索性回來陪她住幾日。”蕭淮安捏了捏秦瀾的手,溫聲細語的說道。

秦瀾聞言抬眸,頗有些不敢置信的盯著他,鼻頭微酸,差點哭了出來。

“好好好,汀蘭閣一直收拾著呢,你們在這多住幾日。”趙婉茹聽了,卻是歡喜的很,眉開眼笑的。

蕭子蘇還想再說些什麽,便被蕭淮安一個眼神,瞪了回去,“如今肅王這邊打算求娶二小姐了?”

“是,侄兒今日是過來提親的。”蕭子蘇微微頷首,應聲道。

“既是提親,那你們便到正堂去說吧。”

蕭淮安端坐在那,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

頭一次見客人將主人趕出去的事情。

即便如此,柳澤鬆也不敢多說什麽,隻得勸道,“雲姿身子不適,須得靜養,我們便去正堂吧!”

蕭子蘇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撩了撩袍角,率先走了出去。

柳雲琪緊跟其後,走到門口時,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一眼秦瀾。

庶女提親,趙婉茹是定要的,她囑咐了好大會,才不情不願的走了出去。

一時間,屋裏隻剩下了他們兩人,頓時清淨了下來,落針可聞,悶得人有些喘不過氣。

秦瀾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的手,別過頭,不想看他。

仿佛他如洪水猛獸般。

“徐太醫已經將事情同本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