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手頭緊

不等掌櫃的說話,緊閉的門被推開,來人笑聲爽朗,“掌櫃的不敢經手此等大買賣,隻得請本王過來了。”

秦瀾抬眸,攤在桌上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這裏竟是你的產業?”

隱藏的可真深。

“皇嬸金安,不知皇嬸過來,皇叔可知曉?”

蕭子文抬手,從一旁的木盤裏捏過一個鐲子,仔細瞧了瞧,唇邊的笑意更甚,“皇嬸若是急用錢,侄兒可以讓人送些過來,這宮裏的賞賜,是萬萬不能賣的。”

秦瀾隻覺得臉一陣白,一陣青,此時定是難看的緊,真是冤孽,被他在這冷嘲熱諷的。

“皇嬸當真手頭緊,既然你執意要送皇嬸些,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臉皮有什麽重要的。

蕭子文微微一怔,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說,抬手,示意掌櫃的去拿些銀錢,望向她的眸子裏,多了些玩味。

捏著三張銀票,秦瀾隻覺得舒心非常,臨走,還揚了揚掛滿手臂的鐲子,微微一笑,“好侄兒,這事可別同你皇叔講,不然皇嬸該以為你也缺錢呢!”

出了門,春光無限好,秦瀾將銀票隱在袖口,輕車熟路的去了若柳閣。

齊楚然正蹲在後院,等著吃叫花雞,見她來了,沒個好臉,拿起樹枝,扒拉了幾下爐灰,“你怎麽又來了?”

“我來給你送錢啊!”秦瀾揚了揚手裏的銀票,拿出一張遞給他,“派個靈透些的丫頭給我,蟠山廟會,你替我盯個人。”

“兩張。”齊楚然頭也不抬,伸了伸手指。

“我聽聞對麵開了個春花閣,專門對著你幹,不知我若是從這裏出去,拿一千兩給他們,他們接不接呢?”

秦瀾冷哼一聲,彈了彈剛做好的指甲,漫不經心的威脅道。

“春棠,來見過霖王妃。”齊楚然氣急,衝後麵大喊了一聲,起身,沒好氣的接了銀票。

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快步跑上前,稚嫩的臉上,卻帶了許多老成,“主子。”

“日後你便跟著霖王妃吧,霖王府好吃好喝的,想必新主子定然不會虧待了。”齊楚然擺擺手,示意她跟著秦瀾走,生怕別人搶他吃的似的。

秦瀾來回打量了她一番,甚是不錯,臨走,指了指爐灰,倩聲道,“糊了。”

“……”齊楚然聞言,果真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趕忙吩咐了人過來扒拉,臉上更陰沉了些。

回王府時,蕭淮安已經回來了,秦瀾帶著春棠徑直回了流玉閣,一會還得去與宋懷玉周旋。

不過令她沒有想到的是,蕭子文的錢袋子,竟然輕而易舉的暴露在了她眼皮子底下。

不過也是,戶部尚書是個剛直不阿的人物,定然不會被他籠絡。

一連忙了兩日,秦瀾才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與宋懷玉姐妹相稱,並相約同去蟠山廟會。

回門那一日,秦瀾起了個大早,換好衣裳,快步走向前院,在寢殿探頭探腦,望了許久,都不見蕭淮安的身影。

自打從宮裏回來,她便沒再見過他,按理說,今日回門,他應該會出麵的。

甫一轉身,秦瀾悶頭撞在了來人身上,她立時撫著鼻子,抬眸,甕聲甕氣的哀怨道,“王爺怎麽總喜歡撞人?”

“來了怎麽不進去?”蕭淮安剛練了練劍,此時臉色微紅,額頭沁著一層細密的汗,青袍翩翩,仍舊好看的緊。

推開寢殿的門,率先邁步走了進去,秦瀾遲疑了片刻,捂著鼻子走了進去。

寬碩的脊背霎時入目,蕭淮安扯過裏衣穿上,一轉身,白皙有型的肌膚攤在麵前,自鎖骨而下,到腹部,都,好看的緊。

秦瀾吸了吸鼻子,一股溫熱的**緩緩從鼻孔裏流了下來,她登時雙手捂住鼻子,慌裏慌張的跑了出去。

蕭淮安眉頭一皺,裹好裏衣,這才拿過一旁的青色長袍換好,“蘇和,去柳府的禮,備好了嗎?”

蘇和站在門外,立馬拱手道,“都備好裝車了。”

蕭淮安應了一聲,邁步走了出去,在門口等了約莫半刻鍾,秦瀾姍姍來遲,又換了身衣裳,額前的碎發濕漉漉的,緩步走到他身側,卻始終低垂著眸子,不敢看他。

“上車。”

蕭淮安伸出手,漠聲道。

秦瀾扯了扯嘴角,連滾帶爬的上了車,愣是沒碰他一點。

“……”

今日這是轉了性了。

蕭淮安搖頭,隨著上了車。

一路上,相顧無言,秦瀾始終掀著簾子,看向外麵,蕭淮安也不管她,難得的清淨,自顧地拿著書看著。

柳府門口,早已經等了許多人,趙婉茹一臉期盼的站在那,遠遠地瞧著車駕,連忙下了台階,應了上去。

秦瀾立時應了上去,行了一個大禮,喊了聲,“母親。”

“快起來,快起來。”趙婉茹眼眶一紅,拉著秦瀾的手,來回打量,“今日母親備了好些菜,你和王爺留在這吃了晚膳再走。”

柳澤鬆也應了上來,行了一禮,“王爺萬安,家中備了茶,王爺請。”

蕭淮安微微頷首,跟在前麵母女身後,進了府。

進了正堂,柳澤鬆陪著蕭淮安,兩人相顧無言,偶爾有句話,也是柳澤鬆請他喝茶。

趙婉茹拉著秦瀾回了汀蘭閣,拿出許多這幾日新給她做的衣裳,“下午你走時,帶著這些衣裳,轉眼便熱了,這都是母親找了萬京最好的繡娘做的。”

“母親,女兒在王府一切都好,霖王待女兒,也好,母親不必擔憂。”秦瀾拉她過來坐下,總覺得有些於心不忍。

心裏虛虛的,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都說霖王此人性情古怪,殺人如麻,如今他待你好,你也別越了規矩,兩人相敬如賓,舉案齊眉便好。”

趙婉茹坐在她身側,撫著她的手,滿臉的擔憂。

人人都瞧著霖王府富貴,霖王此人更是龍章鳳姿,可是這麽多年,給霖王議親的也有些,為何一個都不成?

三歲小兒都知道,霖王是個活閻王。

“是,女兒知曉。”秦瀾連連點頭,滿臉的乖巧。

趙婉茹無奈的歎了口氣,目光落在門口處,這才疑惑開口,“雲畫怎麽沒來?可是伺候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