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秘密

如果秦野一開始明說樓鶴在這種地方，她是絕對不會上那輛車的。

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餘希不得不開始靠單機模式的2048打發時間。

一個小時之後，餘希玩手機玩的都開始頭暈了，樓鶴還沒有半點要回來的意思。

又半個小時過去，餘希的目光還是忍不住被桌上那些證件照吸引過去了。

喜歡看別人的照片大概是大部分人的本能，但餘希也不敢亂翻文件，就坐在沙發上看著。

忽然，在這些證件照中，餘希看到了兩個有些熟悉的頭像。

一個是蘇在民，一個是王振。

餘希會記得他們是因為前世蘇在民在下下個月調任了B市市長。

碰巧蘇在民是餘希高中的校友，餘希在母校的官微裏看到這篇博文，難得點進去認真看完了。

而王振原本是B市的副市長，博文中把他的名字一筆帶過，倒是評論有不少人說本來他很有希望直接升任市長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後來換了蘇在民上。

因為這篇博文，餘希這個不怎麽關心國內政治的人也記住了這次職位調動。

正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餘希抬起頭，看到樓鶴正從門外走進來。

和昨天的一身唐裝不同，他今天穿著板正的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褲，腰間束著一條沒有logo的皮帶，鼻梁上架著一副細框的眼鏡。

渾身上下一副教書先生般的書卷氣。

餘希站起身，有些拘謹的問好：“樓先生好。”

樓鶴微微頷首，在進門的時候他就看到餘希之前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茶幾上那些散落的文件上。

不過單單一些照片和名字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看到了就看到了。

但他卻淡聲問餘希：“知道這些照片是做什麽的嗎？”

餘希下意識的回答：“是調任B市市長的候選人嗎？”

話剛說出口，她就知道要壞事。

被樓鶴認為她鑽營取巧還是小事，要是誤認為她是別有用心那就問題大了。

也不知道如果她說是她隨便猜的，樓鶴會不會相信。餘希懊惱的想。

但樓鶴的麵色並沒有什麽變化，他摘下眼鏡在辦公椅上坐下，抬眸看向還站著的餘希，抬手一比，淡笑道：“請坐。”

餘希在沙發上坐下，這次卻有些惴惴不安。

“不必緊張。”樓鶴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在你的秘密危害到我的利益之前，我不會對你做什麽。”

餘希心裏懸著的石頭放下一半。

“我沒有理由危害您的利益呀，畢竟我現在就在您的船上呢。”餘希軟聲說。

樓鶴微微頷首，又說：“既然如此，餘小姐，不如你一並告訴我最後調任的人會是誰吧。”

餘希的心猛地一跳，但樓鶴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神色。

她遲疑的說：“我覺得是蘇在民。”

“是嗎。”樓鶴說的是問句，但語氣是陳述句的語氣。

也是巧了，他支持蘇在民的意思昨天剛傳達出去，今天他就從餘希口中得知了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

樓鶴的手指無意識的在辦公桌上輕輕敲了兩下，看到餘希似乎是被這兩聲悶響驚到了一樣睜圓了眼睛看著他。

就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隨時準備逃入林中的小鹿一樣。

心裏像是被羽毛拂過一樣有輕微的癢意。

樓鶴收回視線，淡聲問：“畢業之後有什麽打算？”

餘希正要回答，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進。”樓鶴揚聲說。

門被打開，走進來的是一位端著兩杯茶的男人。

他喊了一聲“樓先生”之後，先把其中一杯放在了樓鶴的辦公桌上，之後才把另一杯放到餘希麵前的茶幾上。

做完這些，他又安靜的退了出去，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

門再次關攏，樓鶴的目光平淡的落在餘希身上，顯然還在等她回答。

“我本來打算回Z市少年文化宮教小朋友拉小提琴。”餘希輕聲說。

本來的意思就是現在還沒著落。

餘希爹不疼娘不愛的，沒有非要回Z市的理由。

更何況按照前世的經驗來說，如果她選擇回Z市，自然不可能再十萬八千裏的和樓鶴維持關係，那麽季謹序再找過去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樓鶴聽出餘希的言外之意，淡聲說：“我可以安排你進B市交響樂團。”

B市交響樂團是國內最好的交響樂團之一，如果單憑餘希自己，恐怕連簡曆篩選都過不了。

餘希不喜歡關係戶，自然也不會去做關係戶。

但如果她用這個理由拒絕樓鶴，保不準他會和季謹序一樣說人脈也是她的能力之一。

樓鶴看出餘希的猶豫，“或者如果你有其他的想法我能提供幫助的，你也可以說出來。”

餘希覺得和季謹序比起來，樓鶴簡直好說話到離譜。

要不是她親眼見過樓鶴草菅人命的畫麵，恐怕都得把樓鶴奉為活菩薩了。

“我想開間咖啡廳，可以嗎？”餘希輕聲問。

“可以。”樓鶴點頭，忽然話鋒一轉的說：“晚上可以麻煩你陪我去個地方嗎？”

餘希沒什麽遲疑的點頭，頓了頓，又問：“我可以問問去哪兒嗎？”

樓鶴麵色淡然，“吃一頓便飯而已。”

餘希點頭，“那有什麽著裝要求，或者需要我準備什麽嗎？”

“我會為你安排的。”樓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