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尖酸刻薄
“水！”
清澈的水輕晃著在白瓷碗裏輕晃憑空出現在眼前，蘇大驚呼著雙手捧住蘇禾兒手裏的碗，眼裏的渴望是比對食物還濃鬱。
艱難的幹咽了著，蘇大克製住本能才沒不管不顧的大口喝著。
“水，是水！”
李氏在旁又喜又哭，忍不住狠狠磕了幾個頭。
“爹娘，你們快喝了吧。”
蘇禾兒舔了舔幹得全是死皮的嘴唇，蘇大他們的嘴唇都幹的變形，爆裂的唇縫上全是死皮。
“禾兒，要不這水留一口……”蘇大艱難的咽了咽，這又犯愚孝的病了。
蘇禾兒知道父親純樸的本性，也懶得跟他動氣。
“奶奶她有好幾個孫子的童子尿喝，不缺喝的，爹你就別掛記了。”
她淡淡的語氣，說話時臉上甚至都沒有一絲別的情緒。
“……”
蘇大無語，倒是李氏臉上帶著笑意，看蘇禾兒的眼神越發的慈愛。
“那、那你弟弟……”蘇大摸了摸頭，麵對現在的閨女他頗有些底氣不足。
“我會跟土地爺爺他老人家再求一碗。”蘇禾兒將碗推過去:“爹娘你們快喝，等會叫人看了去。”
後麵已經有結伴而行的難民搖搖晃晃的朝這邊走來。
蘇大便沒在猶豫，哆嗦著將碗喂到嘴邊，清涼的水一入口差點讓他不管不顧一口喝完。
“相公，你多喝點…我、我不渴的……”李氏直勾勾看著碗裏水在減少，嘴上卻說著不渴。
蘇大極大克製力才硬生生的把碗裏的水遞給李氏。
長期缺水，此時一兩口水喝了頂多隻是潤潤嘴。
“禾兒，你喝。”
李氏稍稍抿了一口就遞到蘇禾兒嘴邊，顯然僅是打濕了下嘴唇。
“娘，你喝吧，我等會跟多地分一碗。”說罷，推回去半推半喂道:“我們趕緊追上奶奶他們吧，多地怕是還在哭。”
李氏被‘灌’下剩餘的大半碗水，蘇禾兒收回碗，三人加快腳步趕路。
天際蒙蒙亮，很快太陽就要出來。
這個時候落單很容易被一些泯滅人性的‘畜生’盯上。
“爹娘！姐！”
少許時間，在隊伍末尾的蘇多地看到蘇禾兒他們喊了一嗓。
蘇多地撲到李氏懷裏哭，蘇禾兒他們安慰了幾句。
“你們居然還活著！？”
見蘇禾兒他們完好歸來，蘇王氏等人停下趕路，轉身驚疑的打量著。
“大嫂，你們……那些人怎麽舍得放你們離開？”
趙氏八卦的上前，看看李氏又看看蘇禾兒恍然大悟脫口而出道:
“禾丫頭叫他們給糟蹋了？！”
這尖酸刻薄的話一出，場麵都寂靜了一瞬，隨即，蘇王氏等人僅一臉異樣的眼神落到蘇禾兒身上。
顯然，在他們看來，唯有付出過什麽那些人才會放蘇禾兒他們離開。
而蘇禾兒一家子身上有沒有值錢的東西他們最清楚了。
那些死了的可能，顯然是不會被蘇家人會想到的。
他們加一起都不一定拚的過，更別說一個瘸子帶兩個婦弱了。
“你、你怎麽能憑白汙蔑禾兒清白，她可也是你親侄女！”
卻是李氏第一個爆走，一改往日任欺的脾氣，衝到趙氏麵前怒視。
這年代，女兒家的清白比性命還重，趙氏這話若傳出去，禾兒以後還怎麽嫁人！
這一刻李氏暴怒的如母獅子，顴骨戳皮的臉猙獰的有些扭曲。
往日趙氏偷奸耍滑讓她們母女多幹活，苛刻她們，她尚能忍。
畢竟女兒家勤快點總歸是沒錯。
“你、咋滴，不知羞恥的出賣身體求活…還不許俺說兩句……”
趙氏被李氏突然衝到麵前嚇了一跳，但往日欺負慣了李氏軟柿子，她一點沒收斂，嘴裏的話更是不堪入耳。
“你、你還說…我撕了你的狗嘴！”李氏被徹底激怒，瘦弱的身板扯著比她高大個頭的趙氏。
“哎呦，你他娘的敢……挨千刀的賤人老娘撕了你！”
趙氏猝不及防被李氏在臉上抓了一把，愣了下反應過來跟李氏撕打在一起。
親娘被人欺負了，蘇禾兒在一旁能幹看著？
“哎呦—”
“哎啊——”
“啪啪啪！”
蘇禾兒在後麵一把薅住趙氏的頭發往後狠狠一拽，趙氏被迫仰起頭，蘇禾兒右手揚起，左右開弓“啪啪”幾巴掌落下。
“你們、你們給我住手！”不遠處從兒子背上下來的蘇王氏氣的原地跺腳。
蘇禾兒哪裏肯乖乖聽話，尤其趙氏被她“啪啪”扇耳光還不知道停手，一手拽著李氏的頭發猛扯。
而李氏見閨女加入進來，生怕趙氏傷到她，也不顧自己頭皮都快扯破，緊緊拽住趙氏的另一隻手。
“你們都是豬啊，還不趕緊去把她們拉開！”
喊不開她們，蘇王氏朝一旁近的三兒媳狠狠掐了一把。
村裏人家的妯娌們經常幹架，男人們基本都不會插手女人家的事。
“快別打了，都是一家人……”
老三媳婦跟老四媳婦都姓林，以大小林氏區別她們。
此時，倆人過來拉架，蘇禾兒就發覺小林氏在拉偏架，幫著趙氏在掰李氏的手，嘴裏還虛偽的念叨著。
李氏的手被掰開，趙氏的手的自由，同時鬆開拽李氏頭發的手，轉身跟蘇禾兒撕打在一起。
“小賤蹄子，看老娘怎麽收拾你個賤玩意！”
趙氏畢竟常年跟村裏的那些婦人撕逼，反手薅住蘇禾兒的頭發。
小林氏在一旁故意拉扯著李氏不讓她過去幫忙。
而想幫忙的大林氏被趙氏一腳踹到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不遠處，見趙氏在收拾蘇禾兒，蘇王氏皺了皺眉，也不急著喊住手了。
原主身嬌體弱，蘇禾兒猝不及防吃了一個大虧跟趙氏你來我往的撕打在一起。
不過，雖然身體的力度比不上從前，但技巧還是有用的。
趙氏也是打架的慣手，被蘇禾兒把臉都扇腫了，手腳都發麻，硬生生挺著不肯鬆開手。
“啪！”
“讓你欺負我娘！”
“啪！”
“讓你嘴賤！”
“啪！”
“這一巴掌，我替‘我’還你！”
“啪啪”又幾耳光，趙氏瘦到一層皮的臉硬是變胖了很多。
“嗚嗚小賤蹄子…天打雷劈你不得好死……”趙氏打不過開始咒罵起來。
“別打了…啊我肚子……”
驀地，躺在地上的大林氏捂著肚子，濃鬱的血腥味在她身下蔓延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