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屍首丟了?

從柳府出來後,柳希月一直深思不寧,李珩以為她是累了,指了錦衣衛送她回去。

“今晚驗屍,你不必守著了,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來刑部看驗屍文錄便可。”

柳希月也沒有強撐,跟著錦衣衛回了自己院子,倒頭就睡。

再醒來時,天還未亮,屋外卻一片嘈雜,還沒等她出門探查,就見十四神色慌張地衝進屋,喊道:“十六!十六!出大事了!快去殮房!”

“怎麽?”柳希月眉頭微蹙,心中頗為不悅。

到底什麽急事,竟值得原身一向穩重的師兄如此冒昧地闖了進來?

“柳小姐……柳家二小姐……”十四顧不上管她的態度,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總算憋出一句來,“柳家二小姐的屍首不見了!!”

“你說什麽?”

——

柳希月和十四一點沒有停留,立刻趕到了殮房。

京兆尹已經帶領一隊京吾衛將殮房團團圍住,陣仗很大。

今日天氣不錯,天光大亮,殮房內光線比平日裏好上許多,可那陰森感卻仍揮之不去,離得近了,一陣陣寒意侵襲而來,讓人不由得打個激靈。

柳希月和十四快步進了殮房,見三司主事皆在,個個臉色發青,神情凝重,背著手不發一語。

屋中間站著的正是平王李珩,他眉頭緊皺,盯著身側的棺槨,麵沉如水。

柳希月發現他還是昨天那副裝扮,神情略顯疲憊,隻怕回府後並沒有安睡,得到消息便又趕了過來。

“屍身怎麽丟的?當值的仵作呢?”柳希月邁進屋,冷聲問道。

李珩沒動,抬眼冷冷掃她一眼,用手指點了點麵前的棺槨。

柳希月心中奇怪,走到他身旁,隻見原本屬於她的棺槨內,躺著一名中年男子。

男子身穿粗布短衣,手帶仵作皮手套,正是昨晚當值的楊仵作。

最詭異的是,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傷口,且麵帶微笑,神情平和,像是睡著了一般。

柳希月上前一步,伸手探了探楊仵作的鼻息,眉尾一挑:“死了?”

“死了。”李珩盯著棺槨,聲音冰冷。

柳希月聽完半晌沒有說話,太陽穴突突直跳。

從剛聽聞消息時的驚訝,不敢置信,到這一刻,全部化為了憤怒。

這人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不僅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在相府襲擊殺害她,將她拋屍護城河,讓她受盡侮辱,現在居然還敢潛進刑部殺人,劫走她的屍首!

簡直是無法無天,將刑部視為無物!

柳希月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問身旁瑟瑟發抖的小太監:“什麽時候發現的?”

“五更的時候,我們剛到隔壁屋坐下,馬公公聽到屋內似乎隱隱有女人的哭聲,便命奴才來查看情況,沒想到奴才剛推門進來,那女人哭聲突然沒了,奴才覺著像是從棺材裏發出來的,心裏奇怪,便走近來看,就看見楊仵作躺在裏麵……”

小太監聲音都在抖,越說越害怕,帶上了哭腔。

“奴才嚇壞了,想叫他起來,可怎麽叫楊仵作都不應,奴才察覺不對,想著趕快回去向公公複命,剛走一步,又聽見了女人的笑聲,回頭一看……就看見……”

小太監說不下去了,不住用袖子擦頭上冷汗。

“看見什麽?”柳希月追問。

小太監似乎怕極了,吞咽兩口唾沫,才艱難地繼續說道:“看見楊仵作在笑!而且那女人的笑聲,分明就是……”

“荒唐!”李珩猜到他要說什麽,冷喝一聲,打斷小太監的話。

小太監縮了縮脖子,抖得更加厲害,嘴上卻堅持:“奴才所言,句句屬實。”

李珩麵色更沉,轉頭冷冷睨他一眼,小太監隻覺那目光冷冽如刀,如有實質,令他遍體生寒,立馬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李珩掉轉目光,看向柳希月:“你怎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