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委屈

四目相對,葉寒霜笑意柔和,微微福身:“妾身剛進門便犯了錯,壞了規矩,請夫君責罰。”

陸清衍一張俊逸似畫的臉,許是因病常年臥床的緣故,皮膚白的似雪,五官深邃,長得極美,可身形消瘦,那手指更是毫無血色。

要不是那雙眼睛散發著某種神秘暗芒,讓他多了幾分深藏內裏的骨氣,不然,真真就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

葉寒霜打量著眼前的人。

眼前的男人亦是如此。

葉寒霜一張光潔白曦的小臉,卻天然透露著幾分清冷與暗媚,眼前說話雖是恭敬溫柔,可內裏卻絲毫沒有恭敬之意。

那雙璀璨動人的眼眸。

細細看去,更是蘊著幾分冷豔。

他差人打聽過,這位葉家四姑娘,分明是個桀驁不馴的人物,聽聞在葉府時,還為了一姨娘,對嫡母大打出手,兩巴掌扇在嫡母臉上,被父親罰跪祠堂月餘,也沒有低頭認錯。

這般事跡,傳到身邊小廝耳朵裏,便隻剩潑辣二字。

當初他可是聽聞這事。

才點頭應了大夫人安排的婚事。

如今居然裝出一副恭敬溫順的模樣。

倒真是沒必要。

可別學了大夫人那副表麵慈善,內心蛇蠍的模樣,倘若如此,他定尋個天衣無縫的法子,將人悄無聲息送去莊子殺掉,免去煩憂。

夜風輕吹,葉寒霜福著身子半響,也不見這人說一句話。

要不是出閣前姨娘交代,三姐姐也再三囑咐,讓她收斂性子,剛剛偷跑出門,還被青雅居的嬤嬤抓個正著,倘若自己再不恭敬點,來日連累了姐姐,她才不想在這低三下四的!

煩死了!

“夫君......”葉寒霜忍著性子,抬眸輕喚,試圖提醒陸清衍說句話。

隻見陸清衍嘴角露出溫柔清和的笑意,緩緩起身,走到葉寒霜身前,伸手扶起她據著禮的身子:“你我新婚,又不是什麽大事,何苦說出責罰這番傷情之語。”

葉寒霜微愣,聽聞陸家嫡次子是個性情中人,彬彬有禮,平易近人,脾氣秉性最是溫和,如今這番話,難道當真如此?

可為何......

他那雙眼睛,暗沉如淵,望不見一絲清明。

葉寒霜留著心眼,麵上微微一笑:“多謝夫君。”

陸清衍將她扶到床榻邊上坐下,距離又近了幾分,他膚色白皙,五官清秀甚是俊俏,眉眼也溫柔,此時嘴角上揚,溫潤如玉的嗓音:“嫁與我,你受委屈了。”

葉寒霜見他這般,心中到生出幾分憐憫和痛惜。

委屈二字。

她甚少在男人口中聽到,家中生母那般委屈,父親也不見得憐惜半分,更不會說委屈了生母的話。

想來,陸清衍也是個可憐之人,生母早早去世,續弦繼母對其也不見得疼愛。

雖是病弱之身,但怎麽也是尊貴的侯府嫡子,居然對她一個五品官家的庶女,說出這番話。

葉寒霜心境微變。

心想,如若他誠心誠意待自己,自己亦不會嫌棄他病累之身。

“寒霜五品官宦之庶女,應是委屈了公子才是。”葉寒霜難得誠心道。

“剛剛喚的夫君,怎的這會變了?”

葉寒霜抬眸,望向他,略帶怯意喚了句:“夫君。”

四目相望,紅燭隨著晚風輕輕擺動,曖昧旖旎的氣息在空氣中莫名散開。

葉寒霜眸子微轉,想著即已嫁進來,陸清衍身子虛弱,如今新婚,對自己可能會多些憐惜。

可忠貞專一的男人太少,男人早晚會不堪托付,倘若能有個一兒半女,就算成了寡婦,也能在侯府站穩腳跟。

自己在侯府站穩腳跟,母親在葉府的日子也會好過些,三姐姐亦是如此。

想至此。

葉寒霜伸出手指,微垂的眸子裏,是男人看不見的清冷堅韌,她輕輕撫上男人的腰帶,聲音媚中帶著柔:“妾身伺候夫君安枕吧。”

陸清衍望著女人低垂眼眸是卷翹的睫毛,白皙的臉頰沒有一絲紅暈,手指撫上腰帶動作甚至不帶絲毫遲疑,想必早偷看了些素女求子的經書,對某些東西,了如指掌。

這麽迫切想要同房?

是想著自己體弱多病,早晚會死,所以快快生些兒子給她傍身嗎?

男人眼眸微冷,葉寒霜沒有看他,伸手欲替他寬衣解帶,誰知陸清衍猛地拽起她的手腕。

葉寒霜猛地抬頭,麵露疑惑,這人手勁為何如此大,生生把她捏疼了。

看她吃痛模樣,陸清衍才鬆了手勁,語氣回歸溫柔:“我身子弱,今夜,委屈夫人同我安睡可好?同房之事,可否等夫君身子硬朗些,過些時日.......”

說完,他還略露出幾分難堪之色。

葉寒霜見他這般,細看了看他蒼白的臉,眸子暗暗染上幾分猜忌,可又沒有看出任何問題。

“我理解夫君,可今日倘若就此過去,明日麵見家婆,恐遭責罵,於夫君麵子也難看,不若,妾身竭力伺候就是,定不會讓夫君身體累著。”

陸清衍忽而輕笑出聲,望著眼前的人,眸子晦暗不明,看不清楚情緒:“夫人竟懂這麽多?”

葉寒霜思覺不對,立刻放軟聲音,佯裝羞澀:“出嫁前,家中嬤嬤教過些許.......”

“是嗎?”男人聲音冷沉了好幾分。

“嗯。”

這男人怎麽回事,自己伺候他還不樂意了?!

難道說從裏子就壞了?

她閑來無事,性格又是最不據禮節的,越不讓做什麽就越想做什麽,什麽《玉房秘訣》,《素女技經》,《玄女經》,她早看過不知道多少遍了!

難不成這陸清衍有腎癆淋症?

搞半天,自己當真隻能當個無兒無女的寡婦?

“你且休息,我去西暖閣安寢。”陸清衍麵色冰冷,推開她的手,起身就要走。

還以為葉寒霜是個特別之人。

不曾想也這般低賤。

滿腦子淨是下作之人的手段,同那繼母送到他房裏,想要靠身體攀上恩寵一步登天的婢女,也無什麽不同!

“不是,那明天.......”葉寒霜猛地站起身。

“嫡母知我身子弱,自不會說什麽。”

說完,男人無情離開,留下葉寒霜獨守空房。

葉寒霜望著人離開,二話不說,甩手大搖大擺躺在**,既然有淋症,便不能指望有個一兒半女穩固地位,那便.......隻能想辦法多搞些私房錢了。

如此倒也好。

省得她還得演戲裝賢惠。

與此同時。

昭陽院燭火已暗,幔帳紗落,陸清旭細長好看的手指正不緊不慢解去葉秋漓腰間束帶,掌心輕輕扶著她後腦,俯身落吻在她耳側,慢慢廝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