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圓房

“你若不後悔,那我今日便與你同房——”

“咳咳咳.......”

陸清旭說得平淡無比,後麵一句還未說出來,葉秋漓聽著同房二字,瞬間羞紅了臉,尷尬地被口水嗆了喉嚨。

控製不住輕咳了好幾聲,臉更紅了。

陸清旭將她這般,微微皺眉,也沒有任何安撫她的動作,隻繼續說:“以後,你便是我陸清旭之妻。”

“隻要你安分守己,我會盡量護著你。”

葉秋漓看著男人的眼睛,沉默中對望片刻,才道:“我不後悔,自換了庚帖定了親,我便做好了做陸家新婦的準備,如今即已拜堂成親,就更無後悔一說了。”

聲音輕柔,一雙眼睛帶著堅韌,望著他。

她沒有更好的路。

禮儀綱常之下,男人口中不輕不重的放妻書,於她而言看似自由。

可夫婿一無苛責毆打,二無殺傷妻家等義絕之行。

且新婚之際,亦不能說他們夫妻不相安諧,情不相得而合離。

於律法不合,於禮法更是不合。

如此這般,她貿然拿了放妻書,外人也隻會揣測,她剛入侯府便合離,是不是有缺陷?

到時候辱了葉家族人臉麵不說,她恐怕三年五載也尋不著改嫁之人。

陸清旭一雙如漆的眸子望向她。

再次打量了幾分,忽而,男人靠近,伸手攬住細腰,另隻手穿過她大腿。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

人就穩穩實實落在男人大腿上,被他抱入懷中。

男人眸光幽深,盯著她泛紅的小臉,麵色如常:“如此,那便辦正事吧。”

葉秋漓捏緊帕子,晶瑩眸子分明全是驚訝,卻還強撐著裝作鎮定。

溫婉中蘊著幾分可愛,倒把陸清旭看笑了。

“夫君,我......”

她確實緊張,其他事情上她可以很淡定,可畢竟閨閣兒女第一遭,同房之事,女兒家總是羞辱直麵的。

偏偏陸清旭說得凜然。

那幽深如古潭的眼眸蘊著戲謔,表麵上,字字句句說得平靜,可那渾然天成的魅惑,還是瞬間弄得葉秋漓麵紅耳赤。

“出嫁前,家中應是有嬤嬤教過的,該怎麽服侍夫君。”

葉秋漓被他抱著,結實的胸膛近在眼前,心中不免炙熱起來,耳垂滾燙地越加紅了:“嬤嬤略略說了些.......”

陸清旭眸光落在她粉嫩欲滴的耳垂上,喉結微滾,自通精之後,還未有過實戰,大夫人給他房裏塞過好幾個通房丫頭,皆是細作,他不想碰,也不屑碰。

如今已是弱冠,望著那泛著粉的耳垂。

他竟有些躁動炙熱,要想他煙花柳巷走了這些年,也從未如此過,今天倒是有些感覺了。

伸手捏住她的下頜,男人唇角冷漠一勾,欲吻下去。

葉秋漓不敢多動,心髒跳得沒法,抿緊了唇,她睫毛微顫,隻認命般閉上眼睛。

“阿姐,你在嗎?”

倏忽間,窗欄處傳來一陣壓低的聲音。

葉秋漓猛地睜開眼睛,陸清旭唇角微沉,冷眸瞥向屋外,是誰,半夜三更叨擾別人正事?

葉秋漓望著窗戶,又望著眼前的人,眨了眨眼。

是妹妹!

隻聽屋外葉寒霜壓低聲音繼續道。

“我嫁的病秧子,今夜未找我洞房花燭,你那位冷麵瘸子,是不是也沒?”

“我擔心你,想來同你說說話。”

“阿姐?”

病秧子?

冷麵瘸子?

這是,二弟新婦?

陸清旭陰鷙深邃的眸子泛起隱隱的冷色。

葉秋漓羞紅了臉,此時此刻,她真想出去捂住四妹妹的嘴。

早不來晚不來,怎的這會來了?

這不說那不說,怎的說了這話!

“要敘話?”

忽而,男人不冷不淡的聲音開口。

葉秋漓紅唇微張,愣了一秒才道:“可以嗎?”

“我去西廂房避避就是。”他說,欲要將她放下來。

誰知門外忽而響起婆子女使的聲音。

“哎呦,我的姑奶奶少夫人,你應安分在屋內端坐,怎的跑到大公子的昭陽院來了,二公子在屋裏等著少夫人呢!”

陸清衍身邊的陳嬤嬤帶著女使,氣喘籲籲地跑過來。

葉寒霜聞聲立刻站直身子,蹙著黛眉,佯裝不明所以的模樣。

“啊?這裏是大哥跟姐姐的院子?抱歉,寒霜先前聽到屋外有異響,一時好奇,出門看了看,不曾想侯府太大,多走幾步便迷了路。”

她媚眼輕笑,裝的端莊有禮:“寒霜這就同嬤嬤回。”

葉秋漓咽了咽口水,不太敢看陸清旭。

陸清旭聽著屋外的聲音,再次端望了眼身前的人,嘴角輕扯,冷冷一笑。

謊話是張口就來,還能說得這麽一本正經,誰家新婦進門膽子這麽大?

還是在規矩森嚴的侯府。

胡亂行走也罷,被人發現還這般玲瓏七巧心。

“這是你妹妹?”

葉秋漓挺直背脊嫻雅端坐,摸了摸耳垂,一本正經胡說八道:“我們關係,其實不太好,非一母所生。”

陸清旭眸子冷沉。

黑眸盯著她,這姐姐也謊話張口就來?

那弟妹前一秒叫著姐姐,話中皆是擔心,明顯早就知道這裏是他的寢院,專門來找葉秋漓的。

還叫他冷瘸子?

葉秋漓心裏是不是也這麽叫他?

“少夫人,快些吧!”門外陳嬤嬤催促著,挽扶著葉寒霜朝青雅居踱步而去。

別人新郎官見新娘子,那都是喜杆掀了蓋頭,眼看著新來的少夫人如此不懂禮節,竟自己掀了蓋頭,青雅居的婆子女使皆搖了搖頭,麵露嫌棄,隻覺葉寒霜身上有股小門小戶粗鄙之氣。

將葉寒霜推進屋內。

陳嬤嬤一個眼神,身邊的女使立刻將門合上。

“唉,咱們公子好歹是個嫡子,區區五品官家的庶女,居然也能進侯府的門,還做正妻。”

“都怪我們公子身子不好。”霞紅也微微歎息一聲。

陳嬤嬤身邊的雲紫麵露蔑視,又低聲道:“唉,這侯府怕是真要遭難了,這新婦怕不是連大夫人院裏的二等女使都不如,如此這般,居然也迎進了門?”

“休得胡言。”

陳嬤嬤冷斥一聲。

雲紫和霞紅垂眸,不敢再言其他。

青雅居燭火通明,葉寒霜望著空無一人的堂廳,想必那人在臥房內,她不慌不忙地抻了抻衣袖,嘴角上揚,一抹端莊柔和的笑意便浮上臉頰。

走進裏屋。

隻見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摸著喜杆,麵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麽。

聽聞腳步聲,他緩緩抬起眼眸,屋外風吹輕響,兩人目光隔空對視,葉寒霜眉梢悄摸聲地挑了挑,微咽喉嚨,好色之意瞬間蠢蠢欲動,這病秧子長得還挺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