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真相

南焉沒在乎她言語中的鄙夷,也沒想去和她趁一時的口舌之爭。

既然宴景禹不在,那就沒必要再停留了,再問下去,前台就算知道,肯定也不會願意告訴她了。

從她的態度和語氣上就不難聽出,她已經將她當成那種想趨炎附勢勾引宴景禹的人了。

但,趨炎附勢,這四個字用在她身上。

也不是不行。

現在,她的確有求與他。

南焉碰了一鼻子灰,也沒有宴景禹的聯係方式。唯一的辦法,也就是每天來一趟宴氏大廈來蹲宴景禹了。

到第五天的時候,前台都被她煩死了。

所以,一看到她,沒什麽好臉色不說,連語氣都更加刻薄了。

“不是,你煩不煩啊!都連著來五天了,追我們總裁的人那麽多,你真的是裏頭最堅持不懈的人,天天來,你是沒見過男人嗎?知不知道這樣已經打擾到我正常的工作了?”

南焉蹙了下眉,還未出聲,就聽前台開始叫保安了。

不一會,保安來了,前台頤氣指使道,“把這女人趕出去,以後都不準她進來了,煩死了!”

南焉問的那句‘宴景禹回來了沒有’,沒有得到答複,就被那兩個保安桎梏住了雙臂,拖著往外走。

模樣可謂是狼狽極了。

南焉這兩天是有點不舒服的,尤其是知道配型結果那天,因為著急,連個外套都沒有穿。

初冬的氣溫本來就低,正巧前兩天星城又在下雨,今天才放晴的。

著涼了不說,這段時間在醫院照顧十一,沒怎麽睡好覺,又為了配型這件事情心力交瘁,所以氣色不是很好,身體也軟綿綿的。

實在是使不上反抗的力氣。

到門口時,保安也沒有因為她長得漂亮而憐香惜玉,毫不留情地給她推了出去。

還嫌棄似的拍了拍手。

南焉跌倒在地,正好一輛豪華的黑色商務車停在了她的身後,車裏的人正好將這一幕納入眼底。

車門打開,兩個保安一僵,連忙頷首打招呼,“總裁,靳特助。”

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南焉聞言,微頓,側首抬眸,就對上南焉那道冷沉晦暗的眸子。

男人睨著她,蹙起了眉峰,“怎麽回事?”

保安以為是問他們的,就抱著告狀的心思道,“這女的近幾天總是來公司找您,前台覺得她煩了,就讓我們把她趕出來了。”

音落,男人的臉色幽沉了下來。

顯然是動了怒。

但這怒氣是對保安的,還是南焉的。

但兩保安猜測肯定是對這女人的。

畢竟總裁向來不喜歡被這些庸脂俗粉打擾。

宴景禹目光再次落在南焉身上,淡淡開口,“有事?”

南焉點頭,下意識搓了下被磨破皮的手心,“嗯,我有事想和你說。”

“進來。”

他邁步進去,路過前台時,前台和他打招呼,在看到南焉跟進來時,她略顯詫異。

宴景禹沒有看她,而是冷冷睇了眼靳梁。

靳梁領會,站在原地目送他們兩人上了電梯,隨後轉身對那倆保安和前台道,“你們三被開了,等會人事部會下通知,去財務結工資。”

保安和前台傻眼了,問都沒來得及問,就看靳梁也走了。

南焉一路跟著宴景禹到了總裁辦,他讓人送進來兩杯咖啡進來。

宴景禹坐在辦公椅上,背脊陷入椅背中,冷冷地瞧著她。

一個月沒見,下巴又尖了。

他蹙了下眉,冰冷的語氣顯得漫不經心,“十一怎麽樣了?”

“目前狀況還算穩定。”她輕聲回。

很快,秘書送進來兩杯咖啡,又退出辦公室。

宴景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淡淡道,“說吧,什麽事?”

“前幾天,和十一的骨髓配型結果出來了。”南焉沒有喝咖啡的心情,道,“我和他的……不匹配,現在唯一能有望和他匹配成功的,就隻有他的生父了。”

她這番話其實說得也算很明白了。

隻要稍微有點心思城府的人就能聽出她話裏的用意。

宴景禹擰著眉,自然是聽出來了,不然她不會無緣無故跑來找他說這件事情。

聽保安的意思,她還在公司蹲了四五天了。

“接著說。”

“我沒有辦法了,十一的情況你也知道,要想痊愈,隻能……靠骨髓移植才行。”

她心一橫,索性全部將事情坦白了。

“四年前,那次我其實沒有流產……”

她說得小心翼翼,屏住呼吸,聲音小如蚊,在看了一眼宴景禹,發現他神色冷漠,眼神依舊冷淡如常,讓人捉摸不清情緒。

南焉心裏也沒底。

她知道,這是宴景禹最討厭的一件事。

背著他懷孕生下孩子。

如果不是十一的病,她這輩子都不會在找上他。

可現在的處境,已經由不得她了。

忽的,宴景禹冷笑了一聲,語帶嘲諷之意,“你的戲台子,搭得倒是快,挺會找替身的。”

南焉抿唇,剛要說話,就見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文件袋,“看看吧。”

她心底有些不解,但還是壓下心思拿起文件袋,將其打開,從裏麵抽出一張親子鑒定報告單。

光看到這幾個字,她心裏驀地一沉。

尤其是在看到宴景禹和南時卿這兩個名字時,她呼吸一滯,再往下看,上麵寫著,不是生物學父親。

她大驚失色,“怎麽……可能!”

“你不要告訴你,連你都弄不清十一的生父是誰?”他冷笑,目光寒涼,“玩得挺花。”

南焉的臉色煞白,嘴裏呢喃著,“不可能。”

隨後激動道,“宴景禹,你可以侮辱我,說我不入流,說我爛,怎樣都成,反正我在你眼裏一直都不是個什麽好人。”

“但十一現在危在旦夕,我不可能拿他和你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謊,對我和對十一都沒有好處。”

她幾乎是吼出來的,淚水也忍不住從眼眶中滑落。

情緒一上頭,隨之傳來的就是一股暈眩感。

緊接著,不知怎麽的,忽然覺得頭重腳輕,身子輕飄飄的往一邊倒去。

意識散盡之時,還依稀聽到了宴景禹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沉重闔上的眼眸裏還模糊映著宴景禹那張驚訝又慌張的模樣。

最後,徹底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