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也行

都這樣了,也騎虎難下。

南焉隻能走過去,淺笑,“那就叨擾了。”

隨後,她就被安排坐在了妮琪的身邊,而對麵正好宴景禹,一抬眼就能見著的那種。

偌長的餐桌上隻有他們五個人,倒顯空曠。

他們相談甚歡,對南焉而言,卻也煎熬。

那烤羊肉再香再好吃,她吃在嘴裏,就跟嚼蠟似的。

不僅索然無味,還硌牙得很。

“今天有晏總和Elaine小姐一起用餐,我們家餐桌上難得熱鬧一些。”皮特先生笑著說,“晏總和Elaine小姐認識嗎?”

南焉是他介紹給他女兒的,按理說應該熟才會介紹。

但兩人全程毫無交流之意,又好像不熟。

“相識。”

“不相識。”

兩道同樣冷清的嗓音在空氣的碰撞下,匯聚在一起,讓餐廳的氣氛都陷入了寒涼之中。

前一句是宴景禹說的。

後一句是南焉說的。

宴景禹不悅地擰著眉頭,望著她的目光裹挾著陰鷙。

這女人現在是連以前的都不想認了?

皮特一家三口都被他們倆的氛圍弄得神色有些古怪,但夫妻倆怎麽也是過來人,心下也有了衡量。

雖然心底有諸多疑惑,到底是沒有追問。

倒是妮琪這個沒心沒肺地接了一句,“所以,宴哥哥和Elaine姐姐你們到底相不相識?我看你們二人挺般配的……”

“咳咳咳……”

皮特先生聽言,立馬輕咳了幾聲,還特意揚高了聲調。

“妮琪,不許瞎說,Elaine姐姐可是名花有主。”他和明廷的交情也算不錯。

皮特夫人也笑著附和,“小孩子童言無忌,晏總和南小姐別見怪。”

南焉淺笑,“沒關係。”

宴景禹冷冷淡淡的沒有接話,隻是眸光沉了沉,心裏窩著一團火。

怎麽也滅不下去。

南焉沒吃多少,晚餐結束,她肚子差不多還是空空的。

她起身告別,“多謝皮特先生和夫人,妮琪小姐款待。”

“Elaine小姐客氣了,妮琪看來很喜歡你,你日後有時間可以多來我們酒莊玩。”皮特夫人客氣道。

南焉簡單寒暄了兩句,便準備走,卻被一道聲音叫住。

“Elaine小姐,我正好沒開車,不知道能捎我一段路?”

她回頭,再次對上男人深諳的眼,拒絕得非常幹脆了當,“不順路。”

宴景禹斂眸,“你都不知道我往哪邊走,就說不順路?”

南焉在心底腹誹了一句:我關你走哪條路,反正哪條路都不順。

————

南焉攥著方向盤,目視前方,狹仄的車內彌漫著好聞的熏香,另外還摻雜了一股淡淡的葡萄酒香。

很快,兩種香味便融為一體了。

縈繞在她鼻尖處,久散不去。

包括坐在副駕駛室的男人,也沒法讓她徹底無視。

他是死皮賴臉蹭上來的,說什麽‘不介意,大不了他出三倍的油費’,然後堂而皇之地坐進了副駕駛室。

南焉攔都沒攔住。

這會他正在閉目養神,剛剛在酒莊裏和皮特先生喝了不少酒。

她抿唇問,“住哪?”

“捎你家樓下就行。”

南焉:“……”

她屏住呼吸,上次她說的其實已經夠清楚了。

宴景禹也實在沒有理由再糾纏她才對。

她生起怒意,很幹脆地將車停在了路邊,“宴景禹,你到底想幹什麽?”

這句‘宴景禹’喊得可比前些天她喊的‘先生’可要動聽又有生機多了。

宴景禹緊蹙不虞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來。

“想見你。”

薄涼冷淡的三個字好似添了層暖色,有了溫度可言。

南焉無動於衷,“我們沒有再見的必要。”

“我偏要見呢?”他的霸道一如既往。

“下去!”

她不想和他過多糾纏,直接下逐客令。

宴景禹不動。

等了半晌,見他都沒有反應,南焉的耐心告罄,徹底怒了,“宴景禹,你下去!”

這會宴景禹倒是動了,緩慢的解開了安全帶。

在南焉以為他要推開車門下去時,忽然聽他啞聲說,“羅馬尼亞夜裏叫出租車不方便。”

南焉擰眉。

又不是她家的狗,誰管他!

他就算在馬路上待一晚上,她眼皮子都可以不帶掀一下的。

左右他活該。

皮特先生家是不缺司機的,明明可以讓人家送他回去,非要蹭她的車。

她就不信,他來酒莊是腿著來的。

“四年不見,晏總倒是落魄了許多,來國外出個差,連一輛接送的車都沒有。”南焉陰陽怪氣地說。

“嗯,是不及你,老公孩子熱炕頭。”宴景禹淡淡應了聲,說出來的話也不太對味。

南焉擰眉,上次在宴會上,她隻說過她結婚了,可沒說有孩子。

思緒一閃而過,她精準抓住,皺眉,“你調查我?”

宴景禹望著他,目光依舊淡淡的。

他還真沒調查她。

本來已經叫靳梁去查了,但南焉在羅馬尼亞用的都是Elaine這個名字,沒用南焉這個實名,尤其還是在國外,所以查起來就比較慢。

第二天在看到他們一家三口就餐時,他就沒讓靳梁調查了。

好像又不重要了。

可心裏還是放不下,徹夜難眠。

也是前些日子,偶爾聽皮特先生提了一嘴說她女兒正在找攝影師,要拍16歲的寫真。

他就提了南焉。

見他又不說話,南焉幹脆順著道,“的確,我現在的日子過得是挺愜意的,所以……還麻煩晏總不要來惹嫌。”

她這話說得很直白了。

宴景禹的眸子再次沉了沉。

周身彌漫開冷意,讓這秋夜又涼了幾分。

“我說過,那破律師不適合你。”他嗓音沉沉。

“合不合適不是你說了算,我說了才算。”南焉惱,“你有什麽資格擺架子在我這裏指指點點?我們倆早就沒有瓜葛了。”

“下去!”

音落,她手臂被攥住,下瞬,身體被一股強勢的力氣狠狠一拽,撞進他的胸膛上,軟嫩的耳垂被咬住。

南焉渾身一凜,瞳孔微縮,伸手去推他。

“宴景禹,你放手!我已經結婚了,你還想當小三不成?”

氣氛一凝,摁著她背部的手加重了力道,那道透著沙啞的低醇嗓音在車內響起,“……小三,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