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死手

今天是晏家和沈家第一次正式探討兩家聯姻之事的日子,餐廳定在了全星城采用會員製的高檔中餐廳內。

宴景禹是最後一個到的。

他進來的時候,包間裏,晏老爺子已經和沈董事長夫婦倆聊得很熱絡了,整個包間的氣氛都其樂融融。

唯獨最不搭邊的就是坐在老爺子下首第二三位置的閔慧和宴景珩了。

氣氛尤為低迷。

尤其是宴景珩眉宇間皆是不耐煩。

“景禹。”一看到他,沈織月的眼睛裏多了抹亮色,欣喜地喊道。

“景禹來了,快來坐,我和你爺爺正好聊到你呢。”沈太太也在旁邊附和道。

宴景禹冷著臉,情緒不佳。

先和老爺子打了個招呼,隨後又對沈董事長夫婦淡淡頷首了下,便繞過桌子,坐在了宴景珩的身邊。

宴景珩瞥了眼他,眸子裏生出點玩味興致。

倒是閔慧見他無視了自己,又坐在自己兒子身邊,心裏頗有些不安。

在晏家,因著老爺子不喜她的緣故,連帶著自己生的兒子宴景珩也跟著受了不少冷落。

她也是有點怵宴景禹的。

但這個包間裏,她是最不希望沈織月嫁進晏家的人。

因為隻要她嫁進來,那她和宴景珩在晏家的日子會更不好過。

沈織月是個骨子裏很高傲的人,又備受沈家寵愛,對她是特別瞧不上的,以至於,她現在坐在這裏,沈家人,從未正眼瞧過她。

倒是礙於老爺子的麵子,和宴景珩說笑了兩句。

“不是讓你早點來嗎?成天不知道忙些什麽,不見蹤影。”老爺子看他當著沈家夫婦的麵甩臉色,象征性地嗬斥了兩句。

“爺爺,景禹昨天才從國外回來呢,他是挺忙的。”沈織月搶先解釋道。

“你這丫頭啊,就會幫著他說話。”晏老爺子爽朗地笑了兩聲,“以後,景禹有你這樣善解人意的賢內助,是他的福氣。”

沈織月聞言,羞赧地垂下頭,麵容上飄著兩朵明顯的紅暈。

“老爺子這話說的,我們家月月性子嬌縱了些,以後還要景禹多擔待才是。”沈夫人聽著,嘴都合不攏了,心裏實在是開心得緊。

宴景禹自始至終都沒吭聲,陰冷晦暗的目光在沈織月身上淡淡掃過,很快又蹙著眉收回。

到飯局中,沈董事長提起了訂婚日期。

老爺子看向宴景禹,“景禹,你有什麽想法?”

宴景禹輕掀眼眸,涼唇輕啟,“沒想法。”

簡短的三個字,順將整個包間跌入了冰窟。

沈董夫婦麵色一凝,連帶著沈織月臉上的笑都僵住了。

坐在身側的閔慧聽言,將頭低得很低,不禁勾了勾唇。

隻要宴景禹不想娶沈織月,哪怕是老爺子再怎麽施壓,估計都很難成。

老爺子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怒瞪了眼他,以示警告。

“我下午還有事,先告辭了。”宴景禹泰若自然的起身,對老爺子說,“爺爺,下回有空,再陪您用飯。”

“伯父,伯母慢用。”

說罷,他也不管老爺子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帶著一身冷然的戾氣舉步離開了包間。

沈織月心裏一緊,目光急切的追隨著男人的身影。

沈夫人給她使了個眼色。

她接收到,緩緩心神,看向老爺子,“爺爺,您別生氣,景禹可能是工作上遇到了煩心事,我過去看看他。”

老爺子瞧了她一眼,笑嗬嗬道,“就屬你心疼他,快去吧。”

沈織月難為情的笑了笑,踏著雀躍的步伐追了出去。

出了包間門,她就跑起來了,在電梯處看到了宴景禹,見他欲進去,連忙出聲喊道,“景禹,你等等我。”

宴景禹眼眸一暗,腳步停了下來。

見他沒繼續走,沈織月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立在他跟前,溫柔又體貼,“景禹,你出差還順利嗎?剛剛我看你也沒吃多少,是不是沒吃飽?要不我再陪你去別的地方吃點吧。”

“跟我來。”

宴景禹沒和她廢話,側身直接走向不遠處的安全通道。

沈織月心跳忽然加快。

她今天穿的是一條棕色係的褶皺荷葉邊連衣裙,一字肩的,溫雅中又有點小心機的性感。

男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拐角處,她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平息著心底的悸動。

邁動步伐時,她特意把自己的衣服往下拉了拉,露出白皙又迷人的深溝。

還自信地挺了挺,走進安全通道,見他眉宇間覆著不耐,靠在牆上。

“景禹,這裏是不是不太好,我們要不要換個……”

她聲語嬌盈溫軟,動聽卻不妖媚,如一汪甘泉,令人舒服沁啤。

隻是話還未說完,她脖子忽然被掐住了。

一股強勢又蠻橫的力道將她重重推在了牆上,掐著她脖子的力道也不斷加重。

沈織月原本嬌羞清澈的眼眸裏瞬間被恐慌和錯愕替代。

她抓著宴景禹的手腕,看著眼前這個如從地獄爬出的惡鬼般的男人,一襲涼意從腳底竄到天靈蓋。

害怕,畏懼,驚恐……

一時間,全都籠罩在她四周,讓她不寒而栗。

“景禹,景禹……你……咳咳……快放開我,我……喘不上氣了。”

她奮力掙紮著,可怎麽也掰不開男人的手。

他那冷冰冰的眼神裏,毫無憐惜之意。

是下死手的。

“你們家在老爺子麵前怎麽舌燦蓮花,我不管,這是在給沈家,給星星麵子。”

男人掐著她脖子的力道又狠了幾分,“但我警告過你,別動南焉,你傷她一毫,老子還你一寸,沈織月,你別他媽挑戰我的底線,不然……”

“你們沈家的死活,我可就拿不準了。”

音落之際,宴景禹毫不留情地將她甩在了地上。

沈織月渾身癱軟,肩膀狠狠撞在牆上,壓根顧不上疼痛,隻能摸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氣。

她抬頭看著身姿挺拔偉岸的男人。

樓道裏的燈很暗,他整個人都隱匿與陰影中,包括神情,她視線有些模糊,壓根看不清。

她不顧嗓子的疼痛,委屈啜泣著,“我沒……沒有動她,景禹……”

“去她攝影展聚眾鬧事,買水軍黑她,帶節奏網暴她,指使人劃破她攝影展的壓軸作品,你說,哪一件,我冤枉了你。”

宴景禹蹲在她麵前,一手薅住她的頭發,看她哭得梨花帶雨,眼底的狠厲不減分毫。

沈織月頭皮吃痛,心裏卻猛然一緊,仍舊狡辯,“我……我沒有。”

“我要了王洋的一隻手。”宴景禹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沈織月的心底防線徹底崩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