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反骨

南焉被迫貼上他胸膛。

不知道他是怎麽能理直氣壯說這樣的話。

她壓著心底翻滾的情緒,“我不當三,既然晏總都要訂婚了,還請晏總高抬貴手,能放過我,從此一別兩寬。”

“嗬,著什麽急,這不是還沒訂婚嗎?算不上三。”

南焉詫異地睜大瞳孔,心猛地下墜,落入深淵。

萬劫不複。

那股疼痛感蔓延全身,連帶著靈魂都好似在被猛獸用力撕扯。

她咬牙,“所以,我在晏總眼裏隻不過是個玩物。”

‘玩物’這個詞有點刺耳。

宴景禹不愛聽,他黑著臉擰起眉頭,看著她,親了下她的唇角。

最後像是懲罰一般,重重咬了口。

南焉痛呼出聲,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胸腔裏壓抑已久的怒氣也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怒吼,“宴景禹,你是不是有病啊!”

“嗯,是有病,病得不輕。”他笑,語調輕快,沒將她的怒放在心上,隻是捏著她的下頜,低聲警告,“南焉,你別總想著離開我,想想你媽,想想言輕,再想想你的工作室,以及攝影展。”

“醫生不適合你,同樣,律師也不會適合你。”

南焉心驀地微顫,抓住了重點,“寧煦陽是你調走的?”

他掐著她腰肢的力道加重,低頭吻住了她白皙的脖頸,狠狠吸吮著。

在看到上麵印有專屬他的痕跡,他才滿意的舒展開眉頭,故輕描淡寫地說,“阜江那邊開了一家分院,缺人,正需要寧醫生這樣優秀的醫生坐鎮,給他漲了一倍工資。”

他聲線懶沉,繾綣留戀著專屬她身上那股獨特的味道。

但說得挺驕傲。

像是在說,看我多仁慈,人家覬覦你,喜歡你,我還大發慈悲的給他加薪漲工資。

真是菩薩心腸。

甚至還有一種等她誇獎的意思。

南焉抿唇。

宴景禹就是這樣的人,手段毒辣陰狠,卻偏偏有時候讓你挑不出錯來。

阜江那邊算不上富饒,顯然是比不上星城這邊的,可偏偏他還給寧煦陽漲了工資。

帶點威逼和利誘。

寧煦陽沒得選。

偽善。

這詞用在他身上,一點也不違和,更不過分。

驀地,她脖子上忽然被咬了一口,南焉再次倒抽一口氣,氣急之下,掐了他腰間的肌肉線條。

過於緊繃,沒怎麽掐起來,但她已經用了渾身的力氣。

像是把所有的鬱氣和憤怒都傾注進去了。

“屬貓的,力氣這麽點?”宴景禹緩緩抬眸,唇角勾著抹壞笑,“喜歡掐,讓你掐個夠。”

音落,南焉整個人騰空而起,被抱上了樓。

似是不太滿足,更不太滿意,一個晚上,除了她不能來的那裏,能用的辦法,他都來了一遍。

淩晨三點多,南焉軟綿綿的趴在他懷裏,一隻大手穿過發絲,在她額頭上落下較為輕盈的吻。

與他之前的凶猛又霸道強勢的吻相比,她願稱之為——溫柔。

是鮮少的溫柔,僅存在**的溫柔。

————

翌日,有關宴沈兩家聯姻的消息漫天飛舞。

包括有關宴景禹和沈織月的標題霸屏了整個熱搜。

裏麵兩人的動圖生圖應有盡有。

但同時有一個標題在所有熱詞裏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宣布訂婚宴景禹冷臉#

評論區下邊有不少沈織月的粉絲在奮力補救。

說什麽宴景禹天生冷臉,並不存在不滿意不願意一說。

兩個極端,盡顯熱鬧。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心情,痛也痛過了,到最後,好像也隻剩麻木了。

卻依舊不太好受。

一隻手忽然伸過來,將她手機搶了過去。

抬頭,映入的是男人那張棱角分明,情緒不明的輪廓。

“下去吃早餐。”宴景禹瞥了眼她手機上的內容,直接退出,將其息屏丟到一邊。

語氣裏帶著幾分不容置否的命令。

南焉抿唇,心底那絲本就未平的不適瞬間被放大。

也沒說話,抄起自己手機,掀開被子起來,趿上拖鞋,麵無表情地出門下樓了。

宴景禹站在原地,睨著她的背影,絲毫找不到從前她溫順乖巧的影子了。

九十多斤反骨,渾身是刺。

想起昨晚她對明廷笑靨如花的模樣,他眉眼裏多了幾分不悅。

她多久沒對他這樣笑過了?

桌上的早餐種類很多,南焉瞧著,都沒什麽胃口。

但還是為了肚子裏的那個小家夥,勉強吃了一點。

“今天在家待著,哪也不準去。”臨近吃完,宴景禹冷沉的命令聲再次響起。

將客廳漂浮在表麵的那一絲絲溫馨拂散。

南焉皺眉,“我今天有拍攝。”

“推了。”

“推不了!”她的態度很強硬。

宴景禹的眉宇間攏著一層陰霾,夾帶著一絲不悅。

南焉心梗了下,氣勢在他的注視下慢慢弱下來了。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僵持了半分鍾,她道,“這次拍攝,是兩個星期前就定好的,對方模特隻有今天有時間,明天就要回米蘭為秋季時裝秀做準備了。”

“隻是工作?”

“不然?”

南焉覺得宴景禹這話問得沒由來。

最後他什麽都沒說,留下一桌子早餐讓她收拾,穿上西裝外套就出門了。

南焉收好餐桌,接到了言輕打來的電話。

問的是有關昨晚晏老爺子生日宴上宣布的事情。

宴景禹沒有和她解釋過,當然,她也沒指望他會解釋。

他向來專製自我。

她應得隨意,“嗯,既然是老爺子親口說的,大概率吧,八九不離十。”

言輕心裏有些愧疚,“對不起,焉焉……”

“不怪你。”

即便沒有言輕,她想,隻要宴景禹不願意放手,會有無數種方法把她桎梏在身邊的。

現在,他隻是采用了一種最直接,且威脅性最大的方法。

而她,顧忌頗多,不得不受他的限製。

她望著院落中盛開的洋桔梗,看似高貴優雅,純潔素雅,實則脆弱孤單。

這幾株洋桔梗是她剛和宴景禹在一起一個月時,他命人移植過來的。

隻因她喜歡。

她愛洋桔梗的原因,除了它自身的外表外,還有它的花語。

真誠不變的愛。

現在,倒像一場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