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重建漆垣引難民,漢劍直指於夫羅。

“來得好,請進來。”

劉辯麵露凶光,冷冷一笑。

很快,一位匈奴人打扮的中年人便走了進來。他邊走邊看,顯然對漢軍能如此快理清漆垣縣的殘垣斷壁表示驚訝。

“大漢皇帝陛下,我代表單於向你問好。”

“不必客氣,你們已經問過了,有話直說。”

劉辯手扶天子劍,冷笑道。

“日前,單於收到了一筆來自冀州的錢糧,冀州方麵想要聯合我們對付陛下,但單於認為陛下才是大漢正統,所以派我前來……”

“前來詢價是吧?”

劉辯哈哈一笑,打斷了那使臣的發言。

此刻軍中諸將聽了使臣的話,皆是一驚,雖然他們的陛下方才說不和談,不停戰,但麵對如此局麵,似乎出價安撫匈奴才是上策。

“陛下聖明。”

那使節拱手行禮道。

“使臣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大漢自武帝始,似乎就沒有你們討價還價的餘地啊,即便是光武先帝,也是收留你們南匈奴一脈。”

“如今你們竟乘亂殺我大漢子民,奪取我並州數郡,還要我出錢糧安撫你們?使臣莫非是美酒喝多了?昏了頭吧?”

劉辯踱了一步,站到了那使臣身前,厲聲問道。

“這……陛下還請三思,若冀州方麵知道我們商談破裂,隻怕會十分高興。”

“是嗎?朕願意讓他們高興,他們起碼是漢人,不論天下落入誰手,都是漢人的天下,你們竟想從中渾水摸魚?”

“文遠!壓住此人!”

“末將得令!”

那使臣還來不及反應,便被張遼牢牢地壓在了地上。

劉辯緩緩抽出了那使臣腰間割肉的短刀,交到了一個孩童手中,“把他耳朵割下來。”

那孩童握緊了手中的短刀,看了看使臣,又看了看劉辯。

“別吧,去吧,有朕在呢。”

那孩童重重地點了點頭,快步走到了使臣身邊,他不會用刀,所以割得很慢,又餓了很久,所以割了許多刀,才在那使臣的哀嚎聲中,將耳朵帶回到劉辯的身邊。

“真乖!你知道嗎,這是你的軍功,朕要封你為羽林軍的羽林郎,從此入朕的親軍,你可願意?”

那孩子有些懵懂,但顯然是聽懂了劉辯的話,立刻跪地磕頭。

劉辯將使臣的耳朵丟回他的麵前,大聲喝道,“你聽好了,回去告訴你們單於,讓他洗幹淨脖子等朕,今後軍中但有取匈奴左耳者,賞軍功一級!”

“仲達,朕要你寫一篇檄文,招募河北大地的康概之士,願從軍抗匈奴者,賞錢百貫,糧十石。”

“遵旨,臣這就寫。”

司馬懿說罷,立刻鋪開錦帛開始醞釀言辭。

而那使臣此刻已經抖若篩糠,劉辯示意張遼放開他,他立刻撿起自己的耳朵,捧在手中。

“大漢不殺來使,是軍中規矩,但饑民卻不受朕轄製,你若是被饑民分而食之,朕也隻能照例封賞了。”

劉辯冷冷說道。

那使臣,咽了口唾沫,環顧一圈,那些剛吃了小米粥的饑民,此刻如同惡狼一般盯著看他,直看得他心中發毛。

使臣怪叫一聲,立刻躍上馬背,縱馬逃出了漆垣縣。

“陛下,如此行事,是否便宜了袁紹那廝?”

許褚開口問道。

“此乃大義,他若敢再勾結異族,民心不存,世家焉附?”劉辯轉身看向主簿司馬孚,“叔達,你寫一篇檄文,聲討河北袁紹,乘我大漢內亂,勾結異族,以獲其利,還自稱大漢正統?何其不要臉!”

“臣遵旨。”

司馬孚立刻拱手領旨。

劉辯心中冷笑,“即便是如此亂世,民心和輿論都還是有作用的,他們能體現在人民的遷徙和士兵的征募上,也能體現在世家支持上。”

為何漢末亂世無人利用這一點?因為他們都不算正統,隻有大漢朝廷的皇帝才有資格去抨擊這樣的行為,也隻有姓劉的如此做才會受到人民和世家的背棄。

至於其他軍閥,他們本就是傳統意義上的義軍,說好聽點是義軍,說難聽點,劉辯完全有資格罵他們賊軍,一旦被定性為賊軍,發展必然受限。

這就是為什麽袁紹看出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好處,卻不動手,而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了,在平定北方大局的同時,還要先對異族開戰。

“十年之後,朕將有一支孤兒組成的羽林軍,他們將是大漢對異族刺出的最鋒利的一槍。”

劉辯看著身邊的孩童,笑著說道。

翌日。

後續的部隊陸續趕來,皇甫嵩聽了劉辯的應對,並沒有像一般的將領那樣提出憂慮,反而是立刻在漆垣縣附近挑選駐軍的地方。

而司馬兄弟的兩篇檄文一經發出,原本想去投靠白波軍的難民們,大多趕來了漆垣縣,劉辯便一次地為並州的橋頭堡,開始指揮軍隊幫助百姓開墾,種植。

那些適合參軍的漢子們,也開始跟著劉辯的親軍們一同訓練起來,京城的荀彧自然也是沒有閑著,自從劉辯高調地與匈奴開戰之後,他的情報網便深入到了並州各郡。

由於此刻並州大半都在匈奴和鮮卑的手裏,所以信息並不全麵,不過也足以知曉各郡的主要勢力與大體布防了。

根據荀彧已經掌握的情報來看,此刻的劉辯大軍所處的上郡,東接白波軍駐守的西河郡,北接南匈奴於夫羅部駐守的朔方郡。

但其實於夫羅與大漢境外的南匈奴並不和睦,甚至還有殺父之仇。

數年前,南匈奴中休屠各部族,曾反叛成功,將羌渠單於殺害後流放了他的兒子於夫羅,這才使得並州大亂。

此刻劉辯拒絕於夫羅,便是從側麵意義上認可了休屠各部,如果此刻劉辯當真對於夫羅用兵,朔方郡西側的南匈奴部落必定會響應,所以實際上於夫羅的局麵要比大漢來得危險得多。

有了這份情報,劉辯心中便有了底氣,雖然此時上郡之中既有白波軍勢力,又有於夫羅的南匈奴,但不論是從戰略角度,還是從大義的角度,都需要先拿下漆垣進入上郡的下一座要塞,雕陰縣。

而雕陰縣正是於夫羅部來掠劫上郡的暫時駐紮地,此地南可從漆垣入司隸,西可越山嶺入涼州,北可入定陽過河東。

若是劉辯引軍去攻,於夫羅要麽直接回撤,要麽隻能從定陽入河東郡,不過劉辯早就已經讓王越駐守河東,他們隻要敢去,就會被漢軍合圍而殲。

劉辯想到此處,立刻升帳議事。將自己的想法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眾將包括郭嘉在內,皆是沉默了一會,隨後覺得此計可行,隻是雕陰不同於漆垣,雕陰乃是大縣,是有真正意義上的城牆的,加之匈奴擅射,若是貿然攻城可能會導致部隊損失過大。

此時皇甫嵩捋了捋胡子站了出來,“陛下,臣以為,於夫羅之所以縱兵劫掠,定然是糧草有缺,若是我們圍而不攻,在截斷雕陰後方的甘泉,於夫羅必定要派兵來攻。”

“屆時請王越大軍,陳兵河東郡北屈縣,上可牽製西河郡白波軍,左可為我軍再開一處以定陽為中轉的糧道,屆時京中攻城器械,不出十日便能抵達前線。”

“若是於夫羅援軍北來,我軍可在甘泉與定陽之間遊擊,以耗其軍力,”

皇甫嵩一邊說,一邊指著沙盤上的郡縣,將自己的想法逐一解釋了一遍,軍中諸將皆認為此計可行。

“若是拿下了雕陰,便能與河東的王越軍團連成一線,到時進可圍西河白波軍,退可以王越兵團為後援,守住我軍入主上郡的隘口。”

劉辯聞言立刻點頭說道。

“將軍老成謀國,便依將軍之計行事,各軍將領,速歸其位,三日後,派五千精先行至距雕陰三十裏的富縣駐紮。”

“末將得令!”

諸將各應一聲,開始準備各自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