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南陽郡,宛城攻伐戰其四

宛城北門。

許褚與典韋帶著本部三千人,幾乎沒有受到什麽抵擋便從城牆的缺口出衝入了宛城。

一路上的傷兵完全無法阻擋他們所率領的精兵。

“典兄,剛剛俘虜的傷兵說了,那橋蕤的宅邸可就在北門附近,莫不如?”

許褚抬肘拱了拱身旁的典韋說道。

“不好吧,違了將令輕則杖刑,重則砍頭啊。”

典韋本能地擺了擺手,他想來是劉辯說什麽他就做什麽的。

“典兄,你看著城裏幾乎無人駐守,隻怕城中守軍已經逃了大半了,此刻若是我等擒住了橋蕤,豈不是大功一件?”

許褚拉著典韋繼續勸說道,“實在不行,咱們派人去通報一下,就算是出了事情,也好讓陛下知道。”

典韋見實在拗不過他,隻得答應了下來。

兩人帶著三千兵馬直奔橋蕤在宛城之中的府邸。

此刻橋蕤正帶著親衛收拾行裝,剛要出發離城,卻被趕來的典韋、許褚兩人撞上了。

宛城東門。

李豐已經接到了橋蕤的將領,剛要指揮七千守軍從東門撤出,卻見橋蕤府邸方向火光突起,喊殺震天。

“不好!漢軍已從北門而入,主將若失,諸將皆亡,兄弟們!隨我回援橋將軍!”

李豐本就與橋蕤私交甚好,而橋蕤連城破之事都未怪他,此刻豈能不全部下與朋友的忠義?

劉辯營中。

盧植自許褚兩人進攻北門開始,便命傳令兵將趙雲及其所部調了回來,他料定此刻橋蕤大軍必然從東門而出,正在與趙雲交代如何追擊的事情。

“報!許褚、典韋兩位將軍已經拿下北門!我軍唯有折損。”

盧植聞言點了點頭,卻不見那傳令兵起身,立刻有了不好預感,“還有何事?”

“兩…兩位將軍帶兵去攻橋蕤府邸了!”

傳令兵說罷,盧植氣的一掌拍在了桌案之上。

“敵軍士氣雖然已降,但為救諸將必效死命,若一萬守軍回援本門,我部皆是騎兵為主,步戰豈能占得便宜?莽夫啊!”

“子龍!速去救援,城中騎兵施展不開,停馬於城外,步行入城,救出本部即刻撤退,不得有誤。”

趙雲聞言也深知兩位大哥犯了大錯,立刻接下將領,此刻他隻希望自家士卒死得越少越好。

“老將軍,朕同去,不知能否……”

劉辯話未說完,便見盧植擺了擺手,“他兩人是陛下親衛,老臣不敢下殺手,但死罪可免活罪卻是難逃,咳咳咳……希望此番可以讓他們長個記性,陛下日後定要教他二人多讀兵書。”

“如此我大漢可得悍將矣。”

盧植說罷,口中咳出了鮮血。

本就老邁的他,此刻動了大怒,氣急攻心,竟引發了舊疾,但軍情險要,劉辯隻得囑托兩位神醫治療盧植,而自己立刻披甲提槍,縱馬而去。

橋蕤大宅外,原本勢如破竹的許褚和典韋,此刻遭到了橋蕤與李豐的兩門夾擊。

許褚立刻指揮士卒布下了圓陣,一麵防禦,一麵向著北門退去。

“典兄,此次是仲康害了你啊。”

許褚一麵揮刀,一麵歎氣道。

“說這些幹什麽?你我生死兄弟,陛下常說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既吃一塹,當長一智,此刻你我火速突圍便好!”

典韋憨笑一聲,獨自一人衝出陣外,連殺數人在撤回陣中歇息。

饒是如此勇將,鼓舞著士氣,本部士兵卻依舊損失慘重。

一是人數上的劣勢,二是典韋許褚所帶的朱雀軍本就是輕騎部,馬上敢效死命,可是步戰卻不如宛城中的守軍進退有度。

許褚望著眼前全是半身鐵甲的敵軍,不由得心中一寒,在看自己這裏,輕騎本部大多是皮甲鑲嵌鐵片的護具,防禦力大大不如敵軍。

不過一刻時間,許褚手下已經戰死了三分之一的兄弟。

“兄弟們,是我害了大家!今日戰死的諸位,我許褚便是賣家賣兒,也會為各位盡孝養家的!”

“其餘的兄弟們,陛下的援軍很快就回來的!大家頂住!”

許褚怒吼一聲,不顧自身,衝出陣外,與典韋一起再次擋下了一波進攻。

“仲康大哥!子龍來也!”

寒如霜雪的月色下,隻見一將身著銀甲、**白馬,帶著手下從側麵殺出。

趙雲躍下照夜玉獅子,手中銀槍連環,殺得宛城士兵心驚膽寒。

許褚見狀,立刻高喊,“兄弟們變陣!錐形陣,殺光敵軍!”

要說朱雀軍,也是許諸按照王越的法子精練了五年的精兵,若非如此,這三分之一的陣亡率,碰到尋常部隊,在就有潰散的跡象了。

隨著陣型的改變,許褚這方開始由守轉攻,典韋撇了撇身上的鮮血,嘿嘿一笑,獨自一人躍入了敵陣之中。

“惡…惡鬼啊!漢軍中有惡鬼!”

黑夜之中,宛城守軍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將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典韋身上。

此刻的典韋手舞雙戟,一路如同割草切菜一般將敵軍斬殺。

劉辯的援軍加上如同惡鬼般的典韋,無疑是在敵軍剛剛燃氣的一絲士氣上又來了沉重的一擊,宛城守軍隱隱有了潰敗的跡象。

而這一切,也都被守護著家小的橋蕤看在了眼裏。

他瞪著通紅的雙眼,一把便掐住了李豐的衣領,“快撤!給我留三千人便好,一萬人在街巷之中也施展不開的,我率部向著東門邊打邊退,你依計行事!”

“將軍,可是……”

“可是什麽?食人之祿,忠人之事,此乃武將本分!壽春切不可失!主公已經聯係了兗州劉岱,他會出兵襲擾陶謙的,隻要你援軍一到,便能解了壽春之圍!快去!”

橋蕤此刻眼中仿佛能噴出烈火一般,主將那股不容置疑的威勢徹底爆發。

“末將遵命!”

李豐說罷,立刻同手下校尉動了起來,很快便將無法施展開的兵馬調去了東門。

橋蕤看著遠處趙雲所帶的重甲部隊,心中不由得哀歎一聲,“大漢未失其鹿啊,主公你太急了!可惜未燒毀宛城糧倉,也罷,也罷。”

橋蕤說罷,立刻命令手下校尉,帶著自己的家小一同向著東門撤去,而他自己還在前線指揮著戰事。

趙雲等人正殺得酣暢,卻見一匹幾乎隱於黑夜之中的高頭大馬,躍了過來。

“子龍,命你所部分兵一千守住宛城糧倉,橋蕤還是要逃的,能截下多少人便截多少。”

劉辯說罷,調轉馬頭看向了許褚。

“仲康,你率領本部速去東門,牽製敵軍,能留下多少輜重便是多少,切不可再衝動行事了。”

許褚聞言,咽了口唾沫,立刻遵命行事。

劉辯坐在烏騅之上,看向宛城守軍高聲喊道,“吾乃大漢天子劉辯,宛城亦是我大漢之土,罪在袁術,朕可赦免士卒,降者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