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禍水東引,下

薑環傑聞言默不作聲,眼神不斷閃爍,陰沉的臉色愈發沉重。

片刻後,他起身走到床頭旁,輕輕轉動燭台,機關齒輪咬合的聲音哢哢作響,一條地道從他的床底下露了出來。

“這下麵是我的私庫,裏麵是我近五十年來收藏的一些寶物。看中什麽你隨便拿,這已經是四伯我最大的能力了,如果你還是不滿意的話,我也無能為力了。”薑環傑緊盯著薑仲仁,一字一頓地說道。

“那就多謝四伯了。”薑仲仁笑著回應道。

私庫雖然身處地下,卻並不潮濕昏暗。四周牆壁上點綴著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雪白的光華照亮整個地庫。

地庫麵積並不大,還不到上麵屋子的四分之一大小。最中間的位置豎立著一個櫃子,其餘的空地上雜亂地堆放一些珊瑚、寶石、瑪瑙與兵器戰甲。

“地上的那些都是些庸俗之物,想必賢侄你也看不上眼。”

隨後,薑環傑上前打開了櫃子,櫃子雖然不小,裏麵卻隻存放了六件物品:一件軟甲、一顆比剛才薑環傑給他的那顆更大的蜃珠、一瓶丹藥、一本名為《天冰決》的秘籍、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小袋子、一塊兒地圖碎片。

“這是刀槍不入、大宗師以下無人能破的金絲軟甲;這是三千年的蜃珠;這是一瓶五粒紫靈丹,本來是老夫留給自己換血時準備的;《天冰決》,北疆異教的功法;這是一個下等儲物袋,裏麵隻有半方大小空間,不能存儲活物;最後這是一塊兒地圖碎片,聽說是某個秘境的地圖。”

“賢侄你想要哪一件?”薑環傑故作大方的問道。

“哪一件?我全都要。”薑仲仁的回答毫不猶豫,充滿自信。

第二天清晨,負責送餐的小廝走進庭院,打開房門,將裝著早餐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發現昨晚的食盒已經被用過後,他有些驚訝。一邊收拾著,他一邊轉身看向床鋪,但床鋪上麵卻空無一人。

小廝連忙跑出屋子,在庭院周圍四處尋找著薑仲仁的蹤跡。不久之後,他意識到薑仲仁失蹤了,於是連忙跑去向林管事匯報。

“啪!”

林管事是又驚又怒,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了小廝的臉上,打得他直接倒在了地上,臉上一道鮮紅的巴掌印,高高地腫起。

“昨天下午我不是親自囑咐你們要盯緊他的嗎?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嗎?怎麽才一個晚上人就消失不見了呢。”

“還有怎麽隻有你一個人過來匯報,其他人呢?”林管事臉色難看的問道。

見到被他打倒的小廝還躺在地上不回話,氣得他又是一腳踢了過去,正好踢在小廝的肚子上。

小廝被他踢得痛苦地蜷縮起身體,宛如一隻被煮熟的大蝦,嘴裏不斷地咳嗽著。

“別裝了,趕緊起來,把他們都叫過來,跟我去見二長老。再不起來,我就讓你永遠躺著,以後再也不用起來了。”

小廝隻得強忍著劇痛,掙紮著起身,一瘸一拐地去通知其他人。

此時,二長老薑環真正在練武場親自考校薑伯虎的武功。薑伯虎很給他爭氣,不過十八歲的年紀已經是宗師境中期,並且有望在二十歲之前突破到大宗師,超過薑仲仁的父親,成為保寧侯府有史以來的第一天才。

但是林管事的到來卻將他的好心情破壞得一幹二淨。

“你跟了我這麽多年,之前我看你雖然有些小毛病,但是辦事還算機靈,這才把你提到了管事的位置上。”

“我原以為你隻是稍微有些貪財,但是做事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就是這麽給我辦事的。”薑環真臉色陰沉,仿佛一座即將迎來爆發的火山。

“求老爺饒命,求少爺饒命。”林管事跪在地上,臉上涕淚橫流,磕頭如同搗蒜一般,不斷地求饒著。

這時,薑伯虎緊握拳頭來到了薑環真的身邊,憤怒地說道:“父親,那些小廝們都招了。這個狗奴才不但貪下了您給的賞錢,還從那些小廝們手裏敲詐了一筆,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事。”

“您以往以來就是太過於仁慈了,這些奴才們才越來越放肆。”

“老爺,看在我跟您這麽多年的份上,饒我一命吧。我願意將全部家產獻出,隻求您饒了我這條狗命。”林管事的額頭已經磕破了,鮮血肆意流淌在肥碩的臉上,但是他卻不敢停下來。

“哦,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這個狗奴才那樣貪財嗎,殺你,真是髒了我的手。”薑伯虎鄙夷地看向他。

“對,對,我就是個狗奴才。像我這麽肮髒的人,根本不值得您動手殺我。”

“哼!”

看著林管事的醜態,薑環真氣不打一處來。他轉過頭,眼不見心不煩。

“伯虎,你的意思是怎麽處置這個狗奴才?”

“打斷四肢,逐出保寧侯府,讓他在江陵城裏當個乞丐吧。”薑伯虎淡淡地說道。

“不要啊,少爺,您饒命啊,饒命啊。”

“哼!”薑環真不耐煩地一腳將他踢飛到半空中。隨後手指淩空點了四下,彈出四道無形指勁,爆出砰砰的破空聲。四道無形指勁精準命中林管事的手腳關節,炸出四個拇指粗細的圓形孔洞,暗紅色鮮血涓涓湧出。

一位青衣小廝走上前來,無視林管事淒厲的哀嚎,將其拖出了練武場,裝上了一輛板車。隨後青衣小廝推車走出了保寧侯府,將其扔到了城外的一條臭水溝裏。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薑環真神色溫和地問向薑伯虎。

“對於薑仲仁,我們不需要專門派人去尋找他。”薑伯虎不假思索地說道。

“哦,你為何有這樣的看法?”薑環真好奇地問道。

“他能如此無聲無息地離開,肯定不是隻靠他自己的力量,府裏一定有人幫助他。”

“我想那個幫助他的人也不會毫無緣故,那枚升仙令應該就是交換條件。沒有了升仙令,那個病弱無用的薑仲仁,還有什麽值得我們關注的呢。”薑伯虎冷靜地分析道。

“嗯,很好,很好,伯虎,你真不愧是我的驕傲。”薑環真滿意地說道。

“不過,你還是稍顯年輕。尋找薑仲仁這件事的確要做,但我們並不一定要真的去找他,你明白嗎。”

薑伯虎思考了片刻後恍然大悟,立刻說道:“父親,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借著尋找薑仲仁的名義,去做些其他的事情。”

“哈!哈!哈!你非常聰明,我十分高興。”

“來,我們來比試幾招,父親現在就教你剛才我所使用的那招四聖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