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同歸於盡的煙花
“粒子束源？囚籠怎麽會有超越文明界限的武器！”
“立即發射質子束源！”
“完了，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囚籠文明達到了破壁文明的高度，是我低估了他們！”
這是先遣軍最高指揮官天狼最後的感悟，他已經來不及和主力部隊發送信號了。
合體後的宙艦就像是一個活靶子，根本就沒有逃跑的機會，其實當質子束源出現後，整個天狼先遣軍就放棄了抵抗。
這是他們潛意識的邏輯，先進毀掉落後，這就是宇宙規則。
於是，曾經龐大而又無敵的天狼戰艦在質子束源下成了宇宙中小得不能再小的塵埃。
尤夜同樣釋然，他在下達開火命令的時候已經讓族人前往了囚籠地下世界，這是他唯一能做的。
可這樣做必定是無用的，毀滅的時鍾已經啟動，一切的一切將走向毀滅。
當兩個束源射線到達彼此範圍時，尤夜和天狼都閉上了眼睛，他們知道完了，一切都結束了。
“轟！”
“隆！”
天狼戰艦和囚籠一同歸於平靜，是的，平靜了，也從這個世界消失了，這個是到了萬不得已的結果，任何科技文明都不可能挽回了。
那兩道束源並沒有消減的意思，配合著震**波紋一起奔向了相反的方向，就像是分手的戀人一樣，一個往東、另一個向西，但戀人還有再遇的時候，可這兩個文明的最高一擊估計不會了。
因為……算了，沒有原因了，這麽浩瀚的宇宙總會有強物質體吸收了這兩道光線，不過在這之前，他們是危險的，是毀掉一切的根源。
方舟號內，奕歌目睹了這一切。
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視頻已經無法顯示了。
奕歌內心咯噔了一下，像是孩童失去了最好的玩伴，又像是有人在心口挖了一下，鑽心的感覺，可能各位客官很難體會得到。
奕歌知道現在並不是沉淪的時候，因為天狼射出的那道粒子束源正在向著方舟的方向襲來。
從方舟檢測儀器上顯示束源的速度為350000000米/秒，超越了原始速度。
按照現在方舟號運行的速差，4個小時後方舟號將會被粒子束源擊中，那個時候一切也該結束了。
可奕歌不想結束。
他不想讓囚籠這麽久的努力、如此大的犧牲化為泡影，還有一個更為單純的原因是：男人說出來的話就一定要做到。
死對於奕歌並不可怕，在囚籠空間死去，奕歌會回到現實中去。
但是奕歌答應過尤夜，要帶著囚籠的希望找到適合生存的星球，那樣才算任務完成。
如果距離過近，粒子束源受力場吸引就會變小，如果距離較遠，那麽粒子束源在前進的過程中肯定會發生彎曲。
粒子束源的質量和光的質量相等，光在長時間運動中會受力場影響發生彎曲，粒子束源也會如此。
奕歌不管這個想法正確與否，他選擇了相信。
為什麽呢？因為沒得選。
奕歌按下了埋藏最深的紅色按鈕。
這個按鈕是控製方舟號隱藏驅動的按鈕，臨行前尤夜曾經說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按動這個按鈕。
奕歌覺得現在就是關鍵時候了，於是果斷按下這個按鈕。
方舟號在短暫懸空停止後，切換了動力係統。這套動力係統與常規係統不同，應該是利用對撞力製動的，至於什麽原理，奕歌也不懂。
但是奕歌知道是方舟號以400000000米/秒的機製速度前進，這樣便與粒子束源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不過利用對撞力驅動，這項技術並不成熟，需要多消耗50%的動能儲備介質。
這就意味著方舟號必須找到能量補充點，否則方舟號將會失去動力。
奕歌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按照方舟號現在的儲能，他最多堅持1個小時，在1個小時之後方舟號將徹底失去動力源泉。
以現在的速度差，1小時後，方舟和粒子的束源的拉開距離是180000000000米，換句話說是在方舟號失去動力的4小時後，粒子束源僅需要600秒就可以摧毀方舟號。
超光速運行，對於整個方舟號的機體造成了嚴重的損害，再這樣下去，不用被質子束源擊中，整個方舟號也會解體。
方舟號如果摧毀了，那麽囚籠文明將會徹底結束了，沒有任何希望了。
奕歌想了很多，尤其是帝鴻的出現，更加浮想聯翩，這個囚籠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奕歌想到了上古時代那些移山填海的大神們，會不會是現在囚籠製造的機器人？
想到了三星堆文明下奇形怪狀的近現代物品，會不會就是囚籠這批人遺留下來的呢？
想到了山海經裏的天圓地方，想到了遠古時代古人不比現代人笨卻為何不發展科技。
……
奕歌覺得他腦袋都大了。
“算了，不想了，還是考慮下接下來該如何擺脫這場危機吧！”
奕歌最終選擇了停止超光速前行。
因為整個飛船都報警了，現在才是方舟號最危險的時刻。
前進或者停留都是死亡！
奕歌曾祈禱過奇跡發生，粒子束源會發生嚴重的衰減，但這一現象並沒有發生。
奕歌的腦海中蹦出了很多的猜測，一個是超越原始速度下衰減係數不存在；另一個方麵是質子束源的質量過於龐大，已經到了可以忽略衰減係數的地步。
相對於而言，奕歌覺得第二個猜測更為靠譜。
可以毀滅星球的質子束源，如果受衰減係數的影響，那麽他也不可能毀滅星球。這也是宇宙大爆炸後，自然而然存在的一種法則。
方舟後停擺後，帶來了很大的震動，讓方舟號的移民十分恐慌。
“這是怎麽了？怎麽會產生這麽強烈的慣性，我的鼻子都和艙門有了親密接觸。”
“是的，看我水杯中的紅酒，我一口都沒有喝呢，它已經空了。”
“走，咱們去指揮艙看看，或許執行艦長知道些什麽？”
“……”
帝鴻和其餘4人向著執行艦長艙走去，發生這樣的變故，他們根本就無心再去弄那些勞什子方案了。
說不定……
剩下的話語幾個人沒有說出來，他們也不敢說甚至是不敢想。這個時候每個人都想當縮頭烏龜，囚籠人類不會嘲笑他們的，因為他們也是這麽想的。
奕歌剛走出艦長室，就碰到了帝鴻五人。
“你們來得正好，作戰計劃寫完了嗎？”
帝鴻幾人互看了一眼，“旅行者，作戰計劃的綱要我們寫出來了。我們現在過來並不是因為這件事兒，而是想要知道方舟號出了什麽問題？”
“哦？”奕歌的臉上十分平靜，語氣也不急促，“你們幾個通知方舟號上的所有人到中央大廳集合，到時候我會公布消息的。”
說完，奕歌便向著中央大廳走去。
中央大廳在方舟號的中間位置，底下便是曲麵引擎所在，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對外開放的，除非有什麽全員活動。
中央大廳可以容納5000人，內部設計類似於古羅馬鬥獸場，四周高起，中間是圓台，身處其中不用話筒就可以將聲音傳送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裏，設計十分精妙。
奕歌站在圓台上。
他這個年紀本應該和方舟號上大多數人一樣青春靚麗，在二十三四歲的年紀無憂無慮地享受這個世界的美好，和相愛的人在夕陽下依偎，在沙灘上漫步，寫下這個年紀的浪漫。
但是奕歌卻不能，他的愛人還需要等著他“複活”，肩上還要扛著這4000口人的未來，在這個不該承受重擔的年紀承受了太多。
人漸漸地坐滿了。
奕歌調整好了情緒，他看著眾人說道：“我知道你們不願意，也不相信、更不能接受這個消息，但是這個消息是千真萬確的。”
“囚籠毀滅了，徹底從太陽係中抹除了。”奕歌看向四周，他深呼了一口氣，繼續說著，“哭吧，我知道你們心裏難受，那就大聲哭出來吧。那裏有你們的父輩、有你們的兄弟姐妹，那裏有你們所承載的所有記憶，哭吧，大聲地哭出來，釋放心中的壓力……”
令奕歌沒有想到的是整個中央大廳並沒有放聲大哭，倒是有幾名女生忍不住哭泣，還被周圍的朋友給勸慰憋了回去。
奕歌語氣十分平靜，就像是無風的湖麵上沒有波瀾，他的心情也是如此。
“好了，我要說的第二個消息是：天狼也覆滅了，徹底地從太陽係覆滅了，這片星空再也沒有壓製我們的文明，此刻起我們的呼吸是自由的。”
中央大廳還是安靜，這種靜謐很是嚇人，這和奕歌想象中的不一樣。
奕歌想象中的是這些年輕人為大聲哭泣、大聲咒罵，盡情歡呼、盡情慶祝，當然這也沒有什麽好慶祝的。
一切都和想象中的不一樣，一切的一切。
“你們這是怎麽了？”
“你們是有血有肉的青年，你們是囚籠人族的未來，你們不是木偶、不是泥胎。”
“你們這是怎麽了？啊！告訴我！”
奕歌吼了出來，他趁著這吼聲也哭了起來，這種情緒帶動了所有的人，這些人相擁而泣，釋放著內心深處的怨恨。
這種怨恨如果得不到釋放會很危險的，隨時都可以爆發，那樣對於方舟號而言十分不樂觀。
奕歌給他們哭泣發泄的時間，但粒子束源正在逼近，它不會這麽善良。
“好了，我宣布最後一個消息：天狼毀滅囚籠的粒子束源已經朝著方舟號襲來，剛剛方舟號的機身受到了嚴重損壞，我們將無法再次行動，換句話說我們也將消失。現在，我宣布，我們的移民計劃失敗了。”
奕歌言畢，看著眾人，他不再說話，剩下的時間交給了這些星際流浪民。
“失敗了？不，一定會有轉機的。”
“艦長，方舟號還有備用戰機，我們可以乘坐備用戰機去阻礙粒子束源。”
“執行艦長讓我去吧，我不怕死。”
這個時候等著也是死，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希望破滅。
不過這句話給了奕歌提醒，“所有人登入戰機，組成2個方隊，往45度角，135度角方向前進。記住，一直往前，直到找到家園。”
奕歌一個人留在了方舟號上，等待他的隻有一個結局。
……
1個小時前，粒子束源地射向的另一方，橫穿了天狼戰艦。
整個天狼戰艦被這高質量極速衝擊波給摧毀了，沒有任何生物存留的可能了。之後束源一直向後方奔去。
囚籠人族的母星被摧毀了，上麵的人族也死於這場浩劫。
粒子束源的質量並不減弱，他的速度達到了450000000米/秒，直奔反向太陽邊際而去。
此時天狼星係的主力部隊已經衝破了太陽係的邊際，進入其力場區域前進了5年，艦隊上的眾人正在呼叫天狼先遣軍，可無論如何呼叫都沒有感應。
有人提出可能先遣軍太過於深入，電波無法識別；也有人認為先遣軍的技術落後千年，跟不上天狼本部的技術，所以無法接受。
各式各樣的說法都有，沒有一個人認為天狼先遣軍已經覆滅。
這些高等文明來客，其潛意識認為高等文明對抗低等文明就像是撲克牌中的大鬼壓小鬼一般，饒是再多的小鬼也壓不過大鬼，而高等文明就是大鬼。
這是宇宙中的法則，也稱之為規律。
又過了幾個小時。
天狼的主力艦隊依舊沒有收到先遣軍的回應，整個艦隊對此展開了激烈的討論，總之沒有人相信天狼先遣軍已經覆滅。
此時，艦隊預警機瘋狂鳴笛，整個艦隊立即忙碌起來。
很快，天狼主力軍的最高指揮官就發現了粒子束源正朝著艦隊所在方向襲來。
“這是怎麽回事兒？”
“立即召開元老會議！”
書記官快速地記錄著並通知其他九大艦隊到主隊集合，約莫一刻鍾的功夫，天狼十大元老便到齊了。
“1號，怎麽一回事兒？我們的艦隊預警機掃描到高質量束源向著艦隊本來，預計到達時間5.5小時。”
“對呀，1號，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我們也感應到了。”
“……”
元老們對此十分不解，紛紛看著1號。
作為天狼主力軍的最高指揮官，1號也是十分頭疼，他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現在喊你們來主要有2個目的，其中1個就是討論一下這個高質量束源到底是什麽來曆；2呢就是商量一下如何應對。”
最高指揮官眉頭緊皺，會議室內一片寂靜，有的元老低頭喝著咖啡，有的元老抬頭看著屋頂，甚至有的直接趴在了那裏像是沒有聽到1號的話一般。
千姿百態，各種醜態，卻沒有一個人主動說話。
“怎麽都啞巴了？剛剛質問我的時候一個個生龍活虎的，這會兒像叫春失敗的老貓一般了？今天每個人必須說。”
最高指揮官隨手指了一位，“3號，你先說！”
“1號，我覺得2號先說比較好，我同意2號的觀點。”
2號直接不幹了，“我的觀點是同意最高指揮官的意思，讓3號先說。”
3號實在沒辦法了這才說道：“我們身為高等文明之人研發出來質子束源，那道束源的質量要高於質子束源，我想有兩個可能：1是先遣軍叛變了，他們實現文明躍遷，目前文明程度高於我們；2是有更高等級文明入侵太陽係，先遣軍被滅了。我更傾向於後者。”
其他大佬也是點頭。
怪不得先遣軍聯係不上，這原來是被高等文明給滅了，那現在該怎麽辦呢？
於是眾人又都低下了頭，生怕再被點名，這個時候發言是要背鍋的，他們能夠成為艦隊元老，腦袋瓜都不傻。
見狀，3號急忙表態：“指揮官，至於後麵如何處置的問題我腦袋不夠靈活的，我完全遵從您的意思，您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天狼主力最高指揮官直接怒了，他拍著桌子，“都什麽時候了，你們一個接一個地幹嗎這是？天狼文明的臉麵都被你們丟盡了。”
“指揮官，你是總指揮，你說怎麽辦吧？”
1號沒有想到皮球又踢回來了，這種情況下他該怎麽辦呢？
逃？
回去之後，這些人絕對會把他送上軍事法庭的。
戰？
那種高質量的束源，哪怕是全身稀精銅打造的艦體，也未必能夠承受1秒。
這可真是個難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