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唇槍舌劍

“誰說我家中用不起下人!我家中下人多得很!”

哈赤兒夫人氣得都開始狂飆金鳴話。

“滿金鳴誰不知道我哈赤兒家中有錢!我怎麽可能用不起下人!伺候我的下人足足有一百多個!比伺候太後的還要多!”

太後聽了這話竟然不氣不惱:“你既然用得起下人,為什麽還要親自去照顧你的孫子?難不成,你是被你的兒媳婦給降服住了,要做你兒媳婦的奴隸?”

她怕隋阿嬌不知道底細,還特地給隋阿嬌解釋:“這位哈赤兒夫人是王後的姑母,她嘴裏說的這個給她生了孫子的兒媳婦,應該是哈赤兒家的十三少奶奶,王後的親妹妹,唉,我原以為姊妹兩個的脾氣都很溫和,都是賢惠人,哪裏想得到,王後的妹妹竟然這麽厲害,把自己的婆母兼親姑母當成奴隸來使喚,嘖嘖,阿奴,你要記住了,晚上宮宴的時候提醒我,我要好好說說王後,管一管她的親妹妹,怎麽能對哈赤兒夫人這麽苛刻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哈赤兒家中為了供養王後,窮得都用不起下人了呢。”

辛夷忍俊不禁。

太後是個妙人,不管哈赤兒夫人說什麽,她都會繞到哈赤兒家窮得用不起下人這個話題上,把哈赤兒夫人氣得差點厥過去。

“太後是成心要在宮宴上給王後難堪是嗎?王後在閨閣中就是個人人交口稱讚的賢惠人,沒想到進了宮,卻處處被太後挑刺,哪怕是到了年節下,太後也不肯放過王後,也不知道,王後到底是哪裏得罪了太後,竟然叫太後如此容不得她。”

說話的並非是哈赤兒夫人,而是一直伴隨哈赤兒夫人左右的一個年輕的貴夫人。

太後一瞅那人,眼底的厭惡藏都藏不住。

“阿嬌啊,”她拍拍隋阿嬌的手,十分親昵地叫著隋阿嬌的名字,“你要記住這個說話的人,這個人叫金珠子,她的兩個妹妹,一個叫銀珠子,一個叫玉珠子,就是王後身邊的大珠子和小珠子,金珠子的名字起得不錯,比她兩個妹妹的命都好,她家世雖然不好,還有兩個做奴隸的親妹妹,卻嫁給了我們金鳴的大將軍,成了將軍夫人,瞧瞧呀,人家的命怎麽就這麽好呢?”

金珠子臉色微紅:“太後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大珠子和小珠子以前是我的妹妹,但是現在她們已經不是了,她們是王後的侍女,眼裏心裏也隻能有王後一個人,請太後不要再用她們二人的身份來當眾羞辱我,我能成為將軍夫人,與她們二人無關。”

太後抿唇譏笑:“到底有沒有關係,誰知道呢?反正你們關起門來自說自話,怎麽以一個卑賤舞姬的身份混上了將軍夫人,世人和我一樣,都很好奇。”

金珠子反唇相譏:“舞姬如何卑賤?那放羊女就不卑賤了?放羊女都可以混上貴嬪,舞姬就不能做夫人?太後之言,未免太過偏頗。”

“放肆!”

太後臉色一沉,菩薩奴幾乎是立刻出手,抓住金珠子狠狠扇了她兩巴掌。

“太後!”

哈赤兒夫人趕忙將金珠子拖到身後護住:“金珠子可是將軍夫人!”

“小小一個將軍夫人,哀家還動不得她嗎?阿奴,去將君上王後與大將軍王請來,哀家今日倒要問問他們,一個將軍夫人都敢在哀家跟前如此放肆,他們到底是怎麽守的東赫家的江山,竟讓哀家被人欺負至此!”

“太後萬萬不可!”

哈赤兒夫人慌了神,趕緊拉著金珠子跪下去。

滿屋的夫人們,也都紛紛下跪。

屋裏頭安靜得到了落針可聞的地步。

辛夷大概也明白幾分,今日這個場麵,就是太後一人力戰尹德家。

王後的姑母哈赤兒夫人,將軍夫人金珠子,剩下的十幾個不說話卻滿眼戲謔的夫人們,跟王後都多多少少有些關係,她們今日是來奚落太後的,也難怪太後對這群人沒有個好臉色,這麽長時間,竟然連茶水都沒叫人上。

太後本來處於下風,哈赤兒夫人進門就以照顧孫子為由,諷刺君上至今無子。

金鳴上下規矩不似永豐那般森嚴,況且哈赤兒家是金鳴首富,哈赤兒夫人又是尹德家的女兒,太後縱使身份高貴,也不能隨便以自己的身份壓迫哈赤兒夫人,少不得要把這口氣給咽下去。

辛夷便教了隋阿嬌一招,小小地譏諷了哈赤兒夫人。

太後以此為反擊,反倒引出王後陣營的另一人,金珠子。

金珠子可不似哈赤兒夫人那般出身高貴,竟然也敢找死與太後卯上,這不是以卵擊石嗎?

辛夷暗自搖頭,這個金珠子也是個蠢貨,眼下太後揪住了金珠子的把柄,輕易不會鬆手,也不知道這回要如何收場。

任憑哈赤兒夫人如何求情,太後都不為所動,抹著眼淚說哈赤兒夫人和金珠子欺負她,她要去先王跟前哭訴,要讓婆羅天降罪,嚇得一幹人等瑟瑟發抖,上了年紀的一個貴夫人差點暈過去。

隋阿嬌怕太後傷心,跪在炕頭上給太後撫背。

“辛夷,”她焦急地囑咐辛夷,“太後穿著這麽厚重的大禮服,這樣一折騰,我怕太後出事,你快些給太後瞧瞧。”

話沒說完,太後就一把掐住了隋阿嬌的手腕。

隋阿嬌又不傻,幾乎是馬上就反應過來,抱著太後的胳膊哭得梨花帶雨:“太後,您這是怎麽了!您千萬不要嚇唬我啊!”

辛夷不得不佩服隋阿嬌,將近一年的工夫,隋阿嬌唱念作打的本事見長。

遙想去歲春在永豐宮中,她和合歡怕隋阿嬌不會撒謊露了餡,無法應付趙瑉瑉派去搜宮的花間等人,還特地把隋阿嬌弄病了,才混過去。

這才隔了多久,隋阿嬌已經到了說哭就哭的地步了。

她這一哭,哈赤兒夫人等更加慌張。

那最年老的夫人摸著胸口哎呀哎呀直叫喚。

辛夷冷眼瞧著,滿屋子的人,也就這老夫人最容易出事。

眼瞅著老夫人開始翻白眼了,辛夷分開眾人,緊走幾步,一把扶住老夫人,掏出銀針,在她幾處穴位上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