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宋樂魚絕不道歉！
“宋樂魚！你怎麽敢不請示上級就做出這麽大的決定！如果出了什麽差錯誰來負責？”一看完視頻，醫務科科長廖知行就憤怒地一拍桌子，指著宋樂魚的鼻子大加斥責。
宋樂魚無措地咬了咬嘴唇，為自己解釋：“手術很順利，母子平安……”
廖知行卻直接打斷她，橫飛的唾沫幾乎要飛到宋樂魚臉上：“我說的是這個嗎？你隻是個來麵試的新人，不是在職醫生，你這是非法行醫，你懂不懂？出事了你負責，你有什麽資格負責？就是吊銷一百回你的行醫執照，也不能抵銷你犯的錯誤。”
宋樂魚張了張嘴，艱難的從嗓子眼擠出來幾個字為自己申辯：“但是當時孕婦病情緊急……”
“少在這裏找理由！家屬不聯絡，手術同意書不簽，患者上法庭一告一個準，你信不信！你這身白大衣還沒披上就能給你扒下來，讓你這輩子都當不了醫生！”
宋樂魚的手指下意識地攥緊，在廖知行言語的壓力下，無力地垂下了頭，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
人事科科長柯茜歎了口氣，為宋樂魚說話：“事急從權，總不能真的看著孕婦死在急診大廳吧？而且眼下咱們院現在處境這麽艱難，我們必須杜絕任何誤解和不良傳聞。”
廖知行和柯茜向來水火不容，聞言立刻嘲諷：“要我說，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這是病人救活了，你才能在這兒輕飄飄地說這種漂亮話。如果宋樂魚做手術失敗了呢？到時候醫院無責也是全責！這樣倒打一耙的事例以前還少嗎？”
“廖科長看不慣我就直說，何必扯什麽男人女人，你是男的，怎不不見你去急診救人啊……”
院長趙和光頭疼極了，分開吵得厲害的兩人，主動道：“好了好了，你們倆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吵成這樣不怕讓人家笑話！”
他試圖以溫和的語氣說服兩人：“但是，現在我們需要討論的是，是否應該錄用宋醫生。”院長趙和光頭強調了重點。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試圖找到一個平衡點。“是啊！現在爭論也是馬後炮，不過……”
副院長劉淼的笑容和善，看似是打圓場，看向宋樂魚的眼神卻不大友好：“宋醫生，因為你的原因給院裏惹了這麽大麻煩，你就沒什麽話要說嗎？我覺得，你是不是應該先為剛才違規做手術的事情，跟各位院領導道個歉。”
看宋樂魚麵沉如水不發一言，劉淼笑容更加得意：“怎麽？宋醫生不說話，是不想道歉？還是覺得自己沒做錯，不服氣啊？”
劉淼的眼神鄙夷，語氣嘲諷：“嘖嘖嘖，我看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得了，有點能力就開始翹尾巴，脾氣又大又說不得，都是打小被家長慣壞了。”
“宋醫生是不是還覺得自己今天英勇救人挺厲害？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但是臨床工作可不是這麽簡單，你要是就這個心態，我勸你還是盡早回家吧。我們四院這樣的小廟可裝不下您這樣的大佛。”
柯茜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劉淼今天說話怎麽陰陽怪氣的？
人家一個剛入職場的小姑娘，哪有領導上來就這樣一通輸出，逼著人家道歉的。
別再把小姑娘委屈哭了。
她剛想開口幫忙周旋一句，宋樂魚卻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彎下了腰，給在場所有人深鞠了一躬。
“我貿然行動給院裏添麻煩了，對不起。”
想不到宋樂魚會這麽簡單就服軟，劉淼遺憾地扶了扶眼鏡。虧他還聽說宋樂魚多有骨氣。
他還想繼續再刺幾句，宋樂魚卻又猛地抬起頭，眼神堅定地看著眾人：“但是，關於手術我不會道歉。”
“你什麽意思？”廖知行剛降下去的那點火又騰地燒了上來：“你還不知道自己添了多大亂子，是不是？”
宋樂魚抿了抿唇，艱澀地開口：“我認為醫生的原則隻有一個，拯救生命。其他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為之讓步。所以，給院裏添麻煩我很抱歉，但做手術，我不道歉。”
廖知行表情冰冷地看著她：“哪怕因為這場手術導致麵試失敗，你也無所謂？”
宋樂魚麵色蒼白，卻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廖知行不耐煩地站起身，隨手把宋樂魚的簡曆扔在地上：“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我話放在這兒，絕不能簽宋樂魚！這種自負的‘天才’隻適合待在實驗室寫論文，根本不適合做臨床醫生！”
一旁的副院長劉淼借著喝水的動作，擋住了翹起的唇角。
真是多虧了這個急躁的廖知行，簡直是把他本來想說的話都說了。
傅家千金傅婉凝可是答應他了，隻要讓宋樂魚無法入職，就幫他跳槽到全省最大的民營醫院聖瑪麗亞醫院。
到時候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他的大好前程就在眼前。
劉淼無聲的慶功剛持續了一秒，就被人打斷。
“請再給我一次機會試試看！”
宋樂魚再次深鞠一躬，沙啞地開口，“請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證明我有資格做好一名臨床醫生！”
柯茜的聲音也跟著響起：“我也覺得可以再給宋醫生一次機會。她學曆高、動手能力強，最重要的，她還有作為醫生的一顆仁心！如果這樣的醫生我們不簽，四院到底想要什麽樣的醫生呢？”
廖知行氣惱地瞪著柯茜：“柯茜！你今天就非要和我強到底是不是？”
“好了！”趙和光敲了敲桌子，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下來：“既然你們意見始終統一不了。那這樣，我有一個提議，你們聽聽看。”
趙和光審視著宋樂魚，慢條斯理地開口：“宋醫生，一個月之後，就是四院一年一度的醫療比武大賽。如果你真的這麽想證明自己，那就參加比賽。隻要你在所有科室的參賽人員中取得第一，院裏就給你轉正。不能，就走人。怎麽樣？”
趙和光說著，拋出一份試用合同到宋樂魚麵前的會議桌上。
“我接受。”
宋樂魚點點頭，半點沒有猶豫，從包裏掏出鋼筆。
“等一下！”劉淼突然站了起來，陰沉著一張臉攔住了宋樂魚的手。
“簽字前，宋醫生不先問問醫療比武大賽的規矩嗎？”
宋樂魚目光和劉淼渾濁的眼睛對上，一眼看出對方眼中厚重的惡意。
“無論什麽規矩，隻要是醫療比武大賽。”宋樂魚鏗鏘有力地開口，“我都會贏！”
“是嗎？”
劉淼挑了挑眉頭，露出不屑的笑容，突然回頭衝趙和光開口：“院長，我認為，如果按照往年醫療比武大賽的規則，可能很難評估出宋醫生的真實能力。”
“非常事，行非常手段。如今婦產科百廢待興，我們要簽的應該是一個真正的，能夠改變局麵的人才。”
趙和光麵露疑惑，緩言道：“那就說說你的意見吧，劉副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