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主動

《傳奇》的開映就如同一顆顆重磅原子彈在全世界範圍內同時引爆。

午夜散場後,許多人的心神都還沉浸在電影中法自拔,周圍可以說話的長輩朋友都已經上床進入了夢鄉。

無處宣泄的情緒令她們紛紛湧向網絡。

“誰能告訴我《傳奇》的女主角還演過什麽電影?”

“求求了,有人拍到君王婚紗現場的高清視頻了嗎?或者照片也行啊,重金求購,不設上限。”

“匿了,我男朋友自從在網上看到一張婚紗側影的照片就跟入了魔一樣,非要跟我分手分手去追女神,我進電影院之前嗤之以鼻,能有多美?全世界炒作的碧池,進電影院之後,好的公主,沒問題的公主,我現在就去好好學習,等到將來畢業考上戰鬥機駕駛員,我開飛機把全大陸都給你打下來。”

“都別去看,求求你們接下來千萬不要買票,這樣我就能搶到連票,二刷四刷六刷……一百刷!”

“天啊,原來好萊塢的那群狗仔們真的沒有瘋!時尚圈也沒有瘋,影評圈更沒有瘋,是我瘋了,竟然敢質疑我公主殿下的美貌,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那些詞匯,那些不像是形容人的詞匯,我的真的三克油了,太TM貼切了。”

“本來打算看完電影就回家睡覺的,公主出現之後就像打了腎上腺素一樣,還睡什麽睡,回到家把我爹收藏的鎧甲偷了,連夜奔襲三十裏,就是五國大陸在哪我該怎麽去?在線求,急!”

“我哭了,我真的哭了,連夜跑到斯托拍攝君王婚禮的地方,那保安問我為什麽半夜要來這裏哭,我哭著把拍的電影畫麵給他看,保安看了也痛哭,哭著說公主結婚那天他請假沒在現場,天涯明月之下兩個失意狗哭的跟死了媽一樣,我真的謝謝你斯托,你是真能忍啊,拍了公主那麽久硬是連一張劇照花絮都不放,你這癟犢子是不是就等著這一天,全世界的筍都叫你拔完了。”

“放票,你M的放票,預售那麽一點你是看不起誰?@斯托。”

“老實說電影講了什麽東西我看了兩個小時硬是沒有一點印象,倒不是說斯托拍的垃圾,而是公主是在太美了,美的我想武則天守寡——失去李治(理智),所以乖,斯托下次咱就別搞其他人的鏡頭,你就可著公主拍,拍她吃飯睡覺對我笑,錢不夠你發帳號,老子砸鍋賣鐵賣血賣腎高利貸也給你打錢。”

“這已經不是女媧娘娘炫技之作了,這完全就是女媧娘娘的究極畢設,簡直是凝聚了人類所有審美的終極,真是美貌他媽給美貌開門——美貌到家了。”

“【結婚照】,大家好,這是我老婆,我們已經結婚十年了,孩子都九歲了,各位退散吧。”

梁肅眉目不動,刷著論壇的手指停留在沙雕網友發出來的結婚照上,羅思思那張濃妝淡抹的臉上覆著白蕾絲鉤織的頭紗,身邊站著一個寸頭二十五六歲模樣的青年,笑的一臉得瑟。

另一隻空著的手撥弄著火機,火苗乍起,又被陽台上刮過的風吹滅,梁肅的眉眼一寸寸冰冷凍結。

又往下犯了幾頁,被提醒道的網友紛紛上傳自己合成的各種結婚照,甚至還有許多完全看不出ps痕跡的婚紗照。

梁肅的眉眼越發陰森,冷凍的寒冰之下是翻騰不止的黑焰。

將煙灰缸裏的煙頭掐滅,梁肅轉身回到屋內。

羅思思正坐在床尾給腳趾塗指甲油,斯托剛跟她通過電話,電影已經送去參加電影節,她最多再有兩天的安生日子。

屆時紅毯亮相的那一刻,她就算真正踏進來娛樂圈這個名利場。遮遮掩掩尚能隱藏在人群中的日子將成為過去,斯托在電話裏已經叮囑她不下十遍了。

手中的刷子突然被人接過,羅思思也不驚訝,她手背後支在**,半仰著頭看男人,深邃的眉眼籠罩在陰影中,看不清神色,但羅思思跟他也算相處日久,平靜湖麵下勉強的壓抑她還是能看出來的。

伸出腳趾鉤住男人的下巴,連成一片青灰色的胡茬紮的腳趾癢痛參半。

羅思思嘴角勾起笑,腳背用力將男人的臉抬起來,陰影褪去,眉眼沉鬱中燒著火焰。

“怎麽了?吸煙嗆到了自己?”

她調侃道。

梁肅下頜緊繃,嘴唇緊抿,定定看著她,靜默到極致。

羅思思新奇起來,瞪大眼睛去看他,她的目光在他眉目口鼻上來回打轉,停留越久,梁肅的嘴唇抿的越緊。

人雖不動,侵略性的氣息卻漸漸籠罩上來,是濃烈還未散去的冰冷煙氣,還有一種無法形容出的味道,厚重深刻獨無其二。

自從跟梁肅和好以後,兩個人的日常確實合拍,畢竟危險的猛獸,收起渾身上下帶著致命攻擊的尖刺,隱藏自己的脾氣,遷就你,順從你,傾盡全力的寵你。

羅思思又不是鋼鐵鑄造,情濃時分,心軟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

她在心底歎口氣,罷了,左右不過是想讓她哄哄他罷了。

掀起紅唇,腳尖繃直順著下頜一路到喉結。

男人的喉結凸出,羅思思的腳趾在來回撥動,帶起皮中脆骨一陣戰栗,腳尖還能感受到竭力壓製的吞咽反應。

見這種算是調情信號的動作使出來都沒用,羅思思疑惑之際,坐直身體捧起他的腦袋,先在他的嘴唇上蓋章,之後用拇指廝磨著他的眼角。

“這次又是什麽事呀,惹得我家老梁這樣生氣!”

梁肅順著她的力道注視她:“我剛才在網上看到你的結婚照,新郎不是我,是數不清的其他人。”

他自然知道自己這飛醋吃的毫無道理,所以也不敢跟羅思思鬧起來,自從兩人和好後,他幾乎收斂自己所有的脾性,將自己變成她手中的一塊泥,任她捏出任何喜歡的形狀。

羅思思稍稍驚訝以後,忍不住笑出聲:“可是真正跟我一起在大教堂中宣誓的人是你。”

梁肅撇開頭,賭氣的意味,“但是全世界的人都以為是萊萬。”

羅思思憋笑,倏的想起之前鬱然跟她耍賴時的一句話,“普通的方式哄不好,要親親抱抱舉高高才能起來。”

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他的胸膛,力道用的並不大,梁肅卻像被推倒一樣,仰躺進柔軟的枕頭堆裏。

羅思思翻身跨坐在他腰上,俯下身子細細密密嘬著他的嘴角。

“但他們都進不了我的房間,上不了我的床,甚至有些事都隻有你才能做。”

她以前總覺得這樣充滿暗示性的話說出來有失體麵,總覺得羞恥**。

可在好萊塢這種奔放中豪放的地方呆久了,有些話,在一些潮熱又恰當的時候也跟梁肅說過。

但從未像今日這般兩人都理智尚存,無比清醒的時候呢喃在交疊耳邊。

梁肅猛地側臉看她,一張玉白嫩豆腐一樣的麵龐,兩腮暈上飛紅,分不清時羞還是熱,眼睛明亮帶笑。

她在哄他!

梁肅倏的反應過來,眉眼的肌肉鬆懈下來,眼神卻變得幽深黑暗。

羅思思被他操縱著手一路摸過胸膛滑到小腹,肌肉繃緊,溝壑清晰。

他對她的性癖愛好早在一次次親密接觸中摸的底掉。

羅思思甩開他的手,劃被動為主動,順著線條勾畫著肌肉的輪廓,鮮紅的指甲劃過蜜色的皮膚留下一道道不甚明了的痕跡。

兩側傾斜進褲子的人魚線恰到好處地為小腹肌肉定論,區別那種過度鍛煉出的飽滿大塊,他的肌肉量多一分則壯,少一分則瘦。

羅思思用手指在上麵簽下自己的的名字,“這裏是我的。”

她低頭將唇落在他臉上的每一出,“這裏也是我的。”

主動仰起的脖頸也是她的,脆弱的咽喉是她的,結實的胸膛是她的,最愛的小腹也是她的……

他身上穿的襯衫淩亂不堪,深邃的眼睛泛著春潮,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

羅思思跨坐在他大腿上,他難得一見的脆弱感讓她心中產生一種支配別人的掌控感。

怪不得男人之前那麽喜歡體力懸殊式的強勢,羅思思喟歎一聲,隻覺得自己像是打開了另一扇大門。

陽台上的落地窗像是忠實卻能力不足的記錄者,兩人的身影映在上麵卻像被模糊處理過的畫麵,看不清臉和身體,身影輪廓倒是清晰,精壯與纖細的糾纏,陽剛與豔麗的交疊,極端衝擊著視覺,令人心神搖曳。

她一直都很不理解為什麽男人那麽喜歡掠奪,一直以為是他們自身基因中就帶著這樣的劣根性。

羅思思這會兒親身體驗了,方才知道劣根性不分性別男女,它深植在每一個人的基因中。

隻是需要一個恰當的時間,恰當的人就會將它們從身體裏喚醒,融入每一寸皮膚骨肉,每一寸思想神經。

羅思思捧著梁肅的臉,他的喘息聲向來克製,一如這個人,幾次三番的放肆改變都是源自於她。

身體與精神上的雙重快感刺激的她腦皮層發麻,募得想起之前避他不及的模樣,隻覺不必。

兩天後,羅思思帶著一身消不下去的印子,在艾爾莎曖昧又調侃的眼神中,放棄了一眾訂珠亮片閃鑽的禮服中。

徑自從最後的一排衣架中選了一間高領長袖類似旗袍形製的黑色長裙。

艾爾莎得意地擊掌大叫:“我就說你會喜歡這條裙子,你深愛華夏,我看的出來。埃爾文那個老男人那會懂得女人的心思。”

羅思思猜她們私底下一定為自己會選哪條裙子打賭了,就是不知道這次賭注是香檳還是埃爾莎最喜歡的老爺車。

她不喜歡帶首飾,卻不代表她不喜歡珠寶。

世界排名前十的珠寶公司都送來了它們的得意之作,在一室保安擁躉的情況下,羅思思一個接一個地挑開保險箱的搭扣。

世紀黃磚,祖母綠,粉鑽石……都是看起來久重量十足的璀璨項鏈手鐲戒指三件套。

跟禮服可能很搭,但是旗袍就不行了。

羅思思有些失望,連帶著失去了打開剩下幾個盒子的欲望。

“有沒有玉鐲,或是玉石之類的飾品。?”

各大珠寶公司不隻是送來了珠寶,還隨之配備了一名高管經理,現在都有些緊張地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像是等待君王臨幸的妃子。

羅思思之前失望不加掩飾,被她打開盒子的那幾家經理已經開始在心中坐好了落選的準備。

此時聽她有了要求,都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站起來,說要去問問公司。

他們出去以後,羅思思被化妝師摁在凳子上補妝,她生的這張臉用不著其他人底妝陰影高光這些額外的修飾。

但是化妝師還是打開了一瓶色號最白的粉底液,對著羅思思的脖頸皮膚調色,“親愛的,臉上不用,但我想你的脖子手臂和小腿可能非常需要。”

他話中揶揄的成分幾乎九成,羅思思聞言瞪了他一眼,有警告更多的是熟稔。

“O~K~”凱文對羅思思眨眼,貼的濃密纖長,像兩把小扇子一樣的長睫毛妖嬈無比。

他自從《傳奇》劇組殺青之後,就一直忙碌在整個紐約範圍,不管大活小活,隻要有人請他化妝他都去,倒不是缺錢,而是他給羅思思當過化妝師後,再去描繪別人的臉總覺得瑕疵太多,本來一個小時就能完成的妝容,在他這也不對那也不對的來會調試中能拖遝到三個小時。

他敏感的覺察到這是自己的技術要迎來突破性的進展,靈感稍縱即逝,所以要有大把的臉龐供他將靈光落到實處。

在這過程中,每一分每一秒都能察覺到自己技術的進步,凱文再次見到羅思思之後恨不得將她當成神靈供起來。

他現在理解那些遇見羅思思之後就會集體發瘋的行業了,也就是羅思思從未找過他之外的化妝師化妝,若不然媒體統計的瘋狂行業又要多添一個。

這個時候一位東方麵孔的女人突然靠近過來,在羅思思的耳邊小聲說了什麽。

這種時候,凱文一般都會回避一下的,但是今天他站在旁邊沒動,實在很沒有躲避的必要。

因為那個東方女人開口說的是華夏語。

凱文隻能從過快的語速裏勉強聽出溫迪頓這三個字,畢竟華夏的對一些英文名稱慣常都是用音譯。

溫斯頓?

凱文開始升起一點好奇,溫斯頓是S集團旗下享譽全球數百年的高級珠寶品牌,在上流社會一直享有“鑽石之王”以及明星珠寶商的美譽,剛才紮堆坐在不遠處沙發上的高級經理們。其中就有一個來自這個品牌。

他盡量控製著自己不要表現的太八卦,雖然羅思思小姐看起來挺好相處,但是凱文卻知道她不喜歡有人窺探她的隱私。

剛準備走開兩步強壓自己的好奇心,收回視線最後一眼就看見被他奉為女神的人突然露出一個露齒的微笑,唇紅齒白玉玉生香,眉眼間小小的吃驚打散了疏離冷淡,令她一瞬間像是從不可觸及的雲端落到地麵。

凱文的本來朝後的腳,情不自禁地往前一步。

正好聽見羅思思的聲音輕快中帶著驚喜,“請他進來吧。”

東方麵孔的女人很快出門情人去了,凱文繼續給羅思思上粉底,卻已經心不在焉了。

是誰?到底是誰?能讓女神露出這樣喜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