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二爺出場,誰是奸細

阿凱的臉上還是招牌一樣的笑:“我能幹什麽,我來給絲絲小姐送老師啊。”

羅思思聽到自己的名字,從陳三門神一樣的身體後麵探出頭。

阿凱在心中歎氣,一會兒到底該怎麽跟三爺回這個場景。

總不能說他看著還挺和諧的吧。

“老師?”羅思思疑惑重複,都將她當成花瓶寵物了,有誰家會給花瓶請老師的。

阿凱一向靈透,見羅思思若有所思,忍不住再添了一把火,“絲絲小姐,可以趁眼下多學一點。”

他不是不想多說,實在是絲絲小姐太聰明,現在有些事她可以在心底有猜測,卻不能明白知道。

羅思思眼睛亮了一下,見他絕口不再提,又暗下去。

跟阿凱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真是叫人又愛又恨。

“任小姐,明天就會搬進來,一對一的輔導絲絲小姐。資料我稍後就叫人送過來。”

他說完,跟被火燒一樣,不等著羅思思反問,就健步出門。

門“砰”的一聲關上。

羅思思咽下到嘴邊的問題,轉頭就看見陳三雪亮的眼睛。

“說吧,你想幹什麽?”不是她跟陳三心有靈犀,而是他的表情太好懂。

即使不動,帶入自己之前養的哈士奇,也就明白了。

“絲絲,你要學習嗎?”

陳三眼裏全是向往。

羅思思秒懂他的小心思,卻故意逗他不搭腔。

“對啊。”羅思思一臉微笑的在沙發上坐下。

陳三左等右等,不見羅思思繼續說。

忍不住急了:“絲絲,你怎麽不問問我想不想學啊!”

羅思思沒繃住,撲哧一聲笑了。

還以為能逗上幾個回合呢,結果真是屬哈士奇的,一點耐心都沒有。

“那你想不想學?”

“想!”典型小學雞式的吼著回答。

羅思思也不忍心再逗他,就點頭,“那行吧,但是我說了不算,要任老師願意教才行。”

陳三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麽。

羅思思也懶得猜,反正左右不過是拜師那回事,明天任小姐來了就見分曉。

羅思思想過會是一番折騰,但是沒有到如此的雞飛狗跳。

任小姐顯然很守時,八點一到,小院的大門應時響起敲門聲。

陳三猴一樣靈巧的竄過去,一把拉開大門。

二話不說,就給臉上帶著職業笑容的任小姐跪下。“師父,在上請收徒兒一拜。”

不僅任小姐的臉呆住了,羅思思的臉也好不到哪去。

幾個跨步,來到陳三身邊,一把將他薅起來。

要是以前陳三指定不配合,但是現在他跟羅思思不一樣了,特別聽話。

雖然害怕老師嫌他不夠真誠,但是他更怕羅思思生氣。

羅思思板著臉問:“你這又是從哪學的?”

陳三立馬道:“阿凱說的,我昨晚上翻牆出去問他,怎麽樣任小姐才會答應收我做徒弟,他就讓我看西遊記。”

羅思思的臉看是控製不住的抽搐,邊上大早上受此大禮的任小姐“咯咯咯”地笑起來。

“你被人耍了,我是老師,不是師父,本來就是請來給你們上課的。”

陳三聞言,臉已經黑了,他雖然年輕,但是長得很冷,不二的時候是一個標準式的酷哥。

任小姐見了也不害怕,反而很自然跟羅思思打招呼:“絲小姐,您好,我們又見麵了。再次自我介紹一下,任月,月亮的月。”

羅思思也微笑著伸手跟她握了一下,人跟人之間是需要眼緣的。

之前羅思思覺得她麵善,今天被陳三也一鬧,兩個人反而有一點親近起來。

羅思思將旁邊生氣的陳三拉過來給他們做介紹:“這是陳三,這是任小姐,以後我們的老師。”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任月看不見的地方,猛戳陳三的癢癢肉。

陳三立即從生氣中回神,很恭敬地對著任月鞠躬。

羅思思在旁邊已經扶額了,任月卻笑得很甜。

她清秀的臉上,一雙眼睛彎成月牙,這令她滿身的清冷書卷氣淡去一些,有點活潑。

羅思思已經不忍再看陳三犯傻,直接將任月讓進院子。

昨天阿凱派來送資料的人,還幫忙將正屋挪出來,那些高定,羅思思撿了一些日常可以穿的收起來,剩下的全部送給來收拾的人。

這些高定衣服轉售出去,可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收拾的人有此驚喜收入,投桃報李的給羅思思透出一點消息。

張教書,被派去教麗斯了。

羅思思心中第一個想法就是,警方開始動手了。

但是下一刻,又覺得萬一這就是梁肅的偏愛呢?

她不願再想,直接全部丟在腦後。

任月是一個知識很紮實的人,羅思思心中可惜。

若是她沒有遇見梁肅二哥,一直在國內深造,說不定現在都能申請國家青年千人人才計劃了。

現在卻落得漂泊在異國他鄉,靠給人做家教維持生計。

可憐的情緒在羅思思心中一閃而過,隨之是她嗤笑自己的想法。

她羅思思混的還不如她呢。

明明脫殼好,這樣好的一副相貌,在哪裏混都不差,她卻偏偏戀愛腦上頭,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男人的情話。

落到現在被拘禁的地步。

羅思思看向正在教陳三文字的任月,她至少也還有自己一身知識,這是任憑誰也無法奪走的東西。

羅思思垂下眼睛,脫殼後她那些自傲的情緒,突然從心中褪下。

取而代之的是,想要學習的欲望,不管如何,她總要有一技之長,而不是憑著自己脫殼後的美貌在人群中持靚行凶。

任月的腳步聲已經走到羅思思身邊,羅思思突然覺得麵前看不懂的數學題,也不是那麽難解。

一遍不會,兩遍三遍四遍,十遍百遍還能不會嗎?

浮躁的心,在此刻像是終於找到歸宿。

羅思思脫殼後一直飄**在半空的靈魂終於踩在結實的地麵上。

任月在她身邊停下,給她仔細講題。

羅思思將腦海中那些情愛糾葛全部隱去。

專心聽講。

陳三那邊卻突然舉手大叫:“任老師,你看我這個字對不對。”

羅思思升騰的無限豪情登時被打斷。

她惱火地瞪了陳三一眼。

小學雞舉手的陳三立刻收回手,臉上帶著委屈:“小聲就小聲,那麽凶幹嘛!”

羅思思已經完全忘記剛見麵時,陳三酷哥的模樣,他現在在羅思思心中,已經跟自帶嘲諷的哈士奇形象融合。

任月艱難的忍笑在園中吭哧吭哧。

…………

密閉的地下室,一片昏暗,頭頂隻有一隻昏黃的燈一晃一晃。

正跪在燈下的男人,渾身肌肉虯起,很具有威脅力的身體,現在卻在瑟瑟發抖。

他努力控製自己的聲響,讓自己說話清晰一點:“二爺,我真的不知道任小姐怎麽會去應聘萬豐園的家教。”

“那天,天氣很好,我不敢跟的太近,一路上任小姐處理接一個電話之外,就再也沒有跟任何人有交流。”

“二爺,二爺你饒了我這次吧,我會想辦法彌補,我……我去萬豐園把人劫出來,不,是把任小姐救出來……”

他跪在地上死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害怕的嗚咽,吵到坐在陰影裏的男人。

陰影裏梁端**的上身血跡斑斑,身邊一位波浪長發長相妖豔的女人正在給他包紮傷口。

他懶散的半靠在圈椅裏,腿上的西裝褲麵料上乘,即使在昏暗的情況下,依舊將梁端兩條長腿修飾無比具有**力。

“埋了吧,我手下怎麽都是一群沒有腦子的蠢貨,說起來阿肅可真叫人羨慕啊。”

牆角站著一排壯實高大的男人,卻沒有一個敢接話。

屏氣小心翼翼地捂著跪在中間壯漢的嘴,幾雙大手,抬頭的抬頭,束腳的束腳,悄無聲息地就將想要求饒的壯漢抬出去埋了。

地下室裏,又安靜下來。

梁端隨意伸手一指,被他指到的大漢,冷汗一下子就從腦門子上滲出。

抖著腿出列,慢慢在梁端身前兩三米的位置停下。

“二爺。”隻聽男人的聲音,是真看不出他腿都得幾乎要站立不住。

“再送給我弟弟一份大禮吧,他搶我的阿月,我就搶他的絲絲,我們梁家可真是出情種啊!”

大漢恨不得自己站的遠一點,沒聽見後半句話才好。

隻是現在隻能硬著頭皮,答:“是。”

見梁端沒有其他吩咐,剛要轉身下去,就聽見身前涼的像蛇一樣的聲音響起:“也別太暴力,搶過來好好送回國就行了,就當給阿月積德了。”

大漢心想,剛才埋人的時候也沒見想起來積德,但是這話他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又等了許久,見懶散倚在圈椅上的男人真的沒有其他吩咐了。

才小心翼翼的退下。

臨走前,他無聲點了幾個在牆邊站軍姿的壯漢,被點到的人無不對他一臉感激。

一行五六個人魚貫出了地下室,終於敢說話了。

隻是聲音還是不敢太大。

“咱們現在裝備沒裝備,錢沒錢,真的能在三爺手上搶人嗎?”一個光頭壯漢,一臉憂慮,他們要是完不成二爺的任務,估計下場跟之前的那個好不到哪去。

“老六,你蠢啊,三爺身邊還有咱們的釘子呢?”領頭的壯漢顯然胸有成竹。

老六還在猶豫:“可是阿冼好不容易混到三爺身邊,二爺舍得讓他冒著暴露的風險幫我們綁人嗎?”

話剛說完,就被人從後腦勺給了一巴掌,他回身想要發怒,卻看見打人者的臉後咽了咽口水,臉上陪著笑:“三哥,你怎麽也打我啊。”

“老二,你跟他講,豬腦殼!”後半句顯然還是罵老六的。

“二爺,都說了這是對三爺搶月小姐的報複,那自然是最重要的一等事。”望著老六半知半解的目光,也懶得解釋了,索性直接說:“你就記住,以後隻要關於月小姐,那就是一等一重要的事,咱們手頭上的所有事都要給月小姐的事讓路。”

這次老六聽明白了。

他個子最高,在幾個兄弟中也最傻,所以經常要兄弟們給他開小灶,才能免於傻到二爺,被拉出去埋了。

幾個人兜兜轉轉地出了別墅,怕自己身上的裝束太紮眼,老三提議先去買一身街上常見的服飾。

一行人來到外地遊客最喜歡聚集的步行街,跟著買了一堆花花綠綠的襯衫短褲。

他們本來就長得凶,穿著黑西裝的時候,還可以被人當做有錢人的保鏢,現在這一換裝,立即從保鏢變成街頭混黑的流氓。

“三哥,我們接下來做什麽?”老六跟在最後,周圍遊客注視的目光,令他百般不適,忍不住的問。

“瓜娃子,在街上能聊個甚?不怕被人聽到?”

老三從隊伍中間走到最後,照著老六的頭又來了一下。

“跟著走就行了,你在外麵少說話!”

老六訕訕閉嘴,幾個壯漢跟著老二來到一處群租房六樓。

老二熟門熟路的走到第三個房間,在門口放著的鞋架最下麵摸出一個鑰匙開門。

這個房間不大,進屋之後就是一張床,一把椅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東西。

老二將房間檢查一遍,確認之前沒有進來過其他人。

他回身看著一屋子身高馬大的壯漢,不放心的說:“你們從現在開始,就隻能呆在這個房間,我跟老三出去一趟,在這期間,你們都要聽老四的。”

聽到說到自己,進來就蹲在牆角,像一棵自閉蘑菇的壯漢舉手應聲。

老三在後麵深深歎氣,隻覺得二爺說的沒錯,全是一群隻長肌肉不長腦子的蠢貨。

老二已經出門了,老三也不好再多說什麽,最終隻好又跟老四點了一下頭,希望這個相比起來還算有腦子的,能管住這一群蠢貨。

兩個人悄無聲息的下樓,直奔萬豐園去。

因為現在國內警方已經介入,他們不敢乘車,兩個人兜兜轉轉逼著人多的地方走,卻倒黴的在巷子裏直接轉了向。

好在老二之前就已經跟萬豐園的釘子聯係上了,在巷子裏沒兜幾圈,就正好撞見出來碰頭的釘子。

“阿冼,你小子可以啊,現在都混到三爺身邊了。聽說阿凱現在都被你擠到一邊去了!”

全副武裝的西瓜辮轉身就想走,老二連忙上前拉住。

邊說邊打自己嘴巴:“瞧我這張破嘴,我懂,我懂,下次在外麵我再也不喊你名字了。”

“你們之前培訓的時候,沒有人教過你們謹慎嗎?”西瓜辮的聲音全是怒火。

老三在一旁打圓場:“算了,算了,都是自家兄弟,我們這次來是帶著二爺給的任務的!”

“什麽任務?”西瓜辮轉身問他,又低頭看表,發現已經出來十五分鍾了,之前為了找這兩個蠢貨,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

他皺著眉直接催促:“給你們三分鍾,盡快講完,我現在不能離開三爺太久,不然會被發現。”

“好好好,二爺讓我們把三爺身邊的女人給綁了。”老二趕緊說。

西瓜辮眉頭已經皺的能夾死蒼蠅,道:“綁麗斯做什麽?”

老三總感覺有哪裏不對,但是又想不起來。

“三爺不是綁了月小姐嘛,二爺氣不過也要綁三爺的女人。”

西瓜辮狐疑的看著他,二爺現在都已經破罐子破摔到這個份上了?

還是不敢相信這樣小學生一樣的報複手段,是二爺想出來的。

“二爺的原話是什麽?”他問。

老三就看向老二,西瓜辮也跟這看老二。

可是老二那時候,滿腦子都是怎麽控製自己的聲音不發抖,二爺原話早就忘了。

但現在對著兩雙眨不都眨的眼睛,怎麽都不能說自己忘了。

老二將手背在身後,掐指甲,裝出一副絲毫不虛的樣子說:“二爺原話就是,綁了我的女人,那他的女人我也要綁!”

老三還是覺得不對,但是當時他離得遠,又不敢抬頭,聽的不清,隻記得好像是這麽一個意思。

西瓜辮又將視線轉到老三的身上,“他沒騙我?”

老二跟老三可是親兄弟,自然不會拆台,頂著西瓜辮審視的目光連連點頭。

西瓜辮此時不信也待信了。

“麗斯已經跟泰爺合作了,她給泰爺做臥底,事成之後,泰爺就會把三爺交給她處理。”

他歎了一口,又問:“這事,有人報給二爺嗎?”

兩兄弟齊齊搖頭,又點頭,老二看老三,示意他說:“我們也不能確定,但是是有人給二爺匯報過三爺身邊情況的。”

西瓜辮深吸一口氣,隻覺得梁端是真的瘋了,他已經不是想將棋在下下去,這完全就是要將整個棋盤都掀翻的節奏。

“我知道了,麗斯這幾天就會出門給泰爺傳遞消息,你們可以在那個時候動手。”

老二老三還想追問細節怎麽做,西瓜辮已經看著表不耐煩了。

“具體細節我會再通知你們,回去好好躲著等我消息。”

打發走老二老三後,西瓜辮急匆匆的回到梁肅身邊。

他回到書房的時候,梁肅正坐在書桌前批文件,低垂著眼,周身卻充斥著逼人的壓迫感。

西瓜辮第一次有點後悔,之前自己的選擇。二爺已經瘋了,那他是不是也要考慮考慮從新選擇站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