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離婚後奇特的種族
“所以,離婚是嗎?”
商場裏的咖啡館人流如織,擠擠挨挨的卡座間突然傳出一道旖旎嬌柔的的女聲。
再座的男士們紛紛向著聲音的來源投出好奇的目光。
羅思思對麵正襟危坐的陳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目光,每一個聽見羅思思的聲音的男人都會想入非非,進而再看見羅思思的臉,一瞬間被騙的恥辱感和被汙染到的眼睛,都會促使他們發出罵娘的低喝。
陳深在此起彼伏的辱罵聲中將身體仰的更加靠後了,大聲道:“是的!離婚。”
他著重咬了後麵兩個字。
圍觀群眾的眼神從同情變成理解。
羅思思頭低的更深了,不用抬頭她都能想象周圍人的眼神。
嘲笑中帶著厭惡,心裏還會覺得陳深的選擇理所當然!
“咱們自從結婚,你飯不做,衣不洗,沒陪過我父母,也不跟我住。錢一點不掙,吃的越來越多,你看看你那噸位,身高一米六,體重二百八!”
陳深的嗓門更高了:“羅思思結婚三年了更,別說孩子,你連孕都沒懷過。咱倆離婚吧,我給你一套房一輛車保障你以後的基本生活,也算是盡到丈夫的責任了。”
喔,一線城市一套房,這男人可以啊!
周圍的目光從理解都變成讚歎了。
羅思思尖銳的指甲狠掐手心。細密的疼痛不斷的刺激神經,有淚水從兩腮脫落。
她猛地站起來。
身上堆積的肥肉將桌子頂的向陳深的方向猛的偏移,一下子將他的腿擠個正著,陳深想站都站不起來。
“我為什麽不做飯,不洗衣,不陪你爸媽?陳深你雞吃放光草,心知肚明!自打結婚,你媽就催著我懷孕,一天三頓藥藥地逼著喝,我好好的身體硬是給喝的激素異常。是我自己想吃嗎?是我自己想胖嗎?”
“我但凡能控製自己,我不愛美不要臉嗎?至於沒有懷孕,你去問你媽啊,她給我喝坐胎藥功效都比得上避子湯了。”
“這一年,我身體更不好了,連走個路都喘,你逼著我不跟我住,說是在外麵我自己也暢快,結果呢?你公司秘書借住你家一星期了吧!”
“陳深,你這麽急著讓我騰地方,別是秘書肚子大了急著上位吧!”
眼見著陳深怒色發急,就要站起來反駁。
羅思思假裝站立不穩,又將桌子向著他那方向推了幾下。
“結婚前,我拿出所有積蓄給你創辦公司,前期公司的骨架都是我搭的,結婚後你拿要孩子的借口把我趕回家。”
“我也想要孩子,忍了,結果呢?陳深,現在公司的賬都變了吧,結婚這三年負債兩個億。離婚了你分我一套房一輛車,然後我背一個億的債,都是千年的狐狸你擱這跟我玩什麽聊齋呢!”
一時間信息量過大,爆點太多,周圍吃瓜群眾的肚子溜圓。服務員都來來來回回掃
人群裏竟然還有人輕輕的拍手聲。
陳深的臉已經由紅轉黑,由黑轉青。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推桌子想要站起來。
羅思思那能讓他如意,借著體虛的樣子,直接把身體重量全壓在桌子上。
霎時間,陳深被擠的眼睛都凹出來。
羅思思從隨身帶的包裏,拿出一疊文件摔到陳深臉上。
“要離婚可以,我要H市所有的房產,車我可以不要,就當給小秘書的生子賀禮,至於公司,就折兩個億給我,咱倆現在就能去民政局。”
“你……想的倒美!”陳深諷刺道。
“不同意也行,那咱們法庭見,我現在手裏有你偷稅漏稅做假賬的證據,至於你出軌照片我這裏有的是,連你那小秘書產檢的單子我都有。你確定要跟我法庭見?”
羅思思將手撐在桌子上,湊近陳深壓低聲音說:“你三天前跟何書記吃飯的錄音我也有,你說我拿這個錄音去找紀檢委。你會怎麽樣?”
羅思思站起身,跟陳深貼近的每一分鍾都叫她覺得惡心。
“見好就收吧,陳深,我做事從來都不做絕,你是知道的,好聚好散,這句話我也對你說一遍!”
“好。”陳深的嘴唇都得不成樣子,臉色也灰敗下來。
這場博弈他從開始就沒有贏,何書記這三個字從羅思思嘴裏說出來的那一刻,陳深就明白為什麽羅思思之前被欺負成這個樣,她都不反擊。
不是真的在婚姻中被他搓磨掉了銳氣,她隻是更沉澱了,像是忍辱負重的蛇,隻等著一擊命中。
“半個小時後,民政局見。我就不跟你做一輛車了。”
羅思思將包提好,在一眾吃瓜群眾驚歎拜服的眼神出走出來咖啡館。
從民政局出來以後,陳深欲言又止,羅思思知道他想說什麽。
晃了晃手中的離婚協議還有離婚證,“那證據在資金到賬以後,我會銷毀的。”
說完,不在理會陳深,徑直朝著車子走去。
陳深立在原地,看著羅思思銀灰色的車尾消失在車流中。
無奈的長歎。可悲的是他即使跟羅思思劍拔弩張到了圖窮匕見的地步。
他依然相信羅思思說的話。她這個做事一向自有章法,也很守信。
她說會銷毀,那就絕對不會留下一點關於證據的信息留下。
看著手中的離婚證,一時間陳深五味雜陳,心機費盡,枉費聰明。
回到租住的房子,羅思思直奔洗手間將今天穿的衣服全部扔進垃圾桶。
又在浴缸裏兌了一大把柚子葉水,看著清澈的浴缸變成可樂的顏色才罷休。
慢慢滑入溫暖的水中,隻覺得全身的皮都不那麽疼了。
將放浴缸架子上的手機拿起來。
打開撥號界麵,連著輸入一串數字。
她按下撥號以後,手機界麵卻顯示不是通話界麵,而是一朵黑底白色線條勾勒出的玫瑰,玫瑰現在還是花苞緊扣的樣子,隻有最外圍的一片花瓣,慢慢打開。
羅思思等著動畫過了,點擊玫瑰,一個玫瑰藤攀附的對話框出現,她靠在浴缸壁上,另一隻手拿起隔板上的電子煙。
吸了一口,七分似得尼古丁味道衝入腦門。
她本就活躍的大腦更加清醒。
她在對話框裏輸入:“我離婚了。”
對麵顯然一直在線。
聊天界麵立馬回複一句話。
“很好,可以開始下一步了。”
“我不懂為什麽非要離婚之後才能脫殼。”羅思思問到。
“你現在傷心嗎?
還想進入婚姻嗎?
對男人還有期望嗎?”
對麵一骨碌的刷屏了好幾個問題。
羅思思吐出煙氣。
雲遮霧繞間羅思思擁擠的眉眼裏全是戲謔。
”不,我現在除了痛苦就隻剩下恨。”
她回答。
“很好,那你絕對能完美脫殼?”
“?”羅思思緩緩打了一個問號。
“手機上說不清,你現在住哪?我去找你,麵對麵,一對一的跟你好好講講我們這個族群。”
羅思思看著信息最後那“族群”兩字。
電子煙又被猛吸好幾口。
她心中的疑問多的如同無法計量的海水,對方願意解釋,她當然樂意,隻是要告訴自己的現實住址……
“魚丸街道和諧小區,a棟,1602室。”
最終,羅思思還是在對話框裏寫了自己現在的住址。
午夜時分,說要來的人一直都不見蹤影,羅思思在手機上聯係了好幾次,對方都沒有回應。
就在她已經鎖門,躺**準備睡覺的時候,手機裏傳出信息的“叮叮”聲。這個聲音是她們聯係的專屬通知聲。
羅思思連忙從**坐起來,拿起手機,發現上麵黑色玫瑰上隻有一句話。
”大蜆村,速來。“
羅思思皺眉。
深更半夜,對方突然變換地址,這讓她心中湧出很多不好的猜測。
萬一是對她設的陷阱?
何書記?不是,他還不知道她有錄音。
陳深?算了吧,要是有這個腦子,羅思思這婚能離的這麽摧枯拉朽?
小秘書?更不是了,顫顫巍巍小白花,還是古早的那種,端個咖啡都能撒客戶一身,她沒這智商。
羅思思打開地圖,在上麵搜索大蜆村,軟件推薦的搜索結果上顯示距離她現在的位置不遠不近,正好十公裏。
這個距離?
都到城郊去了吧!
羅思思將地圖位置點開細看,地圖上大蜆村的紅色標點就在她現在位置的左上方。
羅思思知道那裏是一片荒山,前些年政府還有風聲傳出要開發出來作為城市的示範景區,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後來又不了了之了。這些年除了一些驢友已經很少有人會選擇去那裏了。
她又打開瀏覽器,搜索大蜆村,發現出來都是一些其他地方的村寨,這個城市的大蜆村根本就查不到。
羅思思將手機息屏,躺回床合上雙眼。
心卻靜不下來,腦海裏大蜆村這三個字就如同一個魔咒,不斷在腦海裏閃現。
去,還是不去?
羅思思起身,在衣櫃裏胡亂翻找出一身適合爬山的運動裝穿上。
路過廚房的時候,還是覺得太冒險。
轉身進廚房從刀架上拿了一把窄刃手臂長的水果刀裝進包裏。
偽裝似的又塞了幾件衣服。
鋒利的刀具讓羅思思心中有了少許底氣。
她在客廳裏打開打車軟件,直接將小費設置成車費的兩倍。
這個訂單剛下下去,軟件接單的提示音就響起。
顯示尾號635的白色現代已經接單,三分鍾後將會到達預定地點。
羅思思又將家裏閑置的舊手機拿出來,插上充電器,開機,老手機裏顯示還有一張電話卡。
羅思思撥打她現在使用的手機號,發現能正常通話,裏麵還有話費。
保險起見,她還是直接給充了十塊錢,通信商的回複短信即可顯示,充值十元後話費還有13元。
羅思思在短信界麵輸入網上報警號碼,編輯了一條若是她失蹤就去大蜆村找她的信息。設置24小時之後發送。
做好這一切,羅思思才帶著裝著水果刀的背包出了門。
深夜裏,羅思思獨身一人,裹的嚴嚴實實,要去的地方還如此偏僻。
司機心中泛著嘀咕,幾次三番的想要跟羅思思搭話,羅思思都沒理。
她自從上車就一直保持著看向窗外的姿勢。
顯然不準備跟司機有任何交流。
最終,車裏過分安靜的氣氛一直保持到到達目的地。
司機實在忍不住了:“姑娘,這村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荒郊野外的,你一個人實在不安全,有什麽事你明天天亮了也可以來啊?”
羅思思皺眉:“大蜆村已經荒廢了嗎?”
“對啊,荒了五六年了,你不知道啊!”司機驚訝,這姑娘深更半夜非要來這裏,來了卻對這裏的情況一點都不理解。
羅思思敷衍回答:“知道的不多,錢已經付了,師傅一會你下山開慢點注意安全。”
說著不給司機回話的時間,直接打開車門下了車。
她現在心裏存著事,亂七八糟一團亂麻,實在沒有心力再去應付其他人。
快走幾步,離開司機的視線範圍。
羅思思在一片相對平坦的地方站住,極目遠眺,不遠處的大蜆村樹深葉茂,一片濃黑色陰影下偶爾露出的房屋破敗不堪。
她心中發虛,將手機掏出來,打開聊天界麵。
“我到了。”
幾乎就是在信息發出去的下一秒,一張照片回過來。
羅思思點開,黑色的大背景下,一個身材肥胖的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裝,身上的背包斜斜的挎著。
是她自己,羅思思心中一驚。
剛要問她什麽意思,就見聽見“叮叮”一聲,對方又有信息發過來。
“你現在麵朝的方向,一直朝前走。”
羅思思又等了一會,對方沒有信息在發過來。
隻有這短短一句話,羅思思實在不敢動。
“你到底刷什麽花招。”她現在已經有些後悔了,就不該衝動,等到天亮了再來也不遲。
“你的皮不疼嗎?”對方回道。
羅思思瞳孔緊縮,隻覺得全身的血液一瞬間凍結。
她強忍著顫抖,回道:“你怎麽知道,你到底是誰。”
“想要知道答案,就過來。”
“膽小如鼠的人,也熬不過脫殼。”
“如果你不信我,現在可以直接回頭下山。”
對方明顯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羅思思在原地猶豫,半晌,她實在忍受不了皮膚下細密的的疼痛。
咬牙順著麵前的路往前走。
“我向前走了。”
她試探著發信息。
對方沒有回複。
黑暗中的樹木張牙舞爪,像是一個個遮雲避月的鬼怪出現在現實。
羅思思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她總覺得身後有同樣的腳步聲不遠不近的跟著她,回過頭卻發現什麽都沒有。
一時間,看過的那些恐怖影像全都在腦海裏浮現,羅思思都不知道自己原來看了這麽多鬼片。
電影中的設定被她一一套到眼下,連千年僵屍,妖魔鬼怪全都猜了個遍。
突然信息的“叮叮”聲響起。
“長大瘤子的樹下”
羅思思皺眉。
樹下?
樹洞?
跟著提示,羅思思將附近十幾顆樹都看了個遍,也沒見到什麽大瘤子。
剛疑惑的想要給對方發信息。
餘光就掃見陰影最濃重的地方,那顆粗的樹上仿佛有隆起!
她將手機手電筒照過去。
昏暗的燈光裏一個腫大的樹瘤子猙獰異常。
羅思思摒著氣,伴著心髒突突突的狂跳聲一步一步地向著大樹走去。
地上腐枝枯葉被踩得沙沙作響,就算羅思思謹慎再謹慎,也起不到什麽隱藏的效果。
索性放開腳步,快步來到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