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法蘭佐與曖昧氣氛

於聽落入水中地瞬間卻像是真正回到了陸地上,靈巧地腰肢一翻,利用落水那瞬間買下來的利刃如同削泥般插入蟲子口中,手腕再一轉,生生將那人頭大的蟲子攪碎,綠色的蟲體液在深藍的海水中化開。

師豐羽被於聽突然之間拖入水中,即使會遊泳,此刻也被狠狠嗆到,幾近溺水,長至肩頭的墨發飄散,漂亮的丹鳳眼瞪大,嘴中不斷地湧出小氣泡,麵色開始變得鐵青——

於聽一把將其拉至自己身前,唇接唇,溫潤柔軟的觸感之間,一口溫熱的氣息遞了過來。

師豐羽的臉瞬間爆紅,他直直地看著於聽如同一尾漂亮地美人魚輕巧的一擺腿,再幾刀解決了幾個暈頭轉向跟著衝了下來的蟲子。

她的衣擺隨著海水的律動飄動,手起刀落之間,蟲子一個個爆開一團團綠色的水霧,而她就似美人魚族最勇猛的戰士,身體似一條柔美的絲帶幾個轉身擺動漂亮的曲線遊到自己身邊。

上一次與她在海中,並沒有機會能夠看到她的泳姿,師豐羽鼓著嘴,眼下一顆小巧的黑痣也隨著動作起伏。

其他的蟲子雖然凶殘,卻畢竟不是沒有半點智商,它們見下去的其它同伴化作一團綠色血舞,悲愴的在兩人潛入的位置發出悲鳴,接著竟然如同飛鳥似的在其上開始作漩渦狀盤旋——

二人抬頭看去,不詳的氣息籠罩這片海域,天上的烏雲蘊蓄的風雲已經到了極限,幾乎黑的要滴出墨點——

接著一場瓢潑大雨開始下了起來——起始還隻是蟲子帶著銀色電流盤旋出來的,足足幾十米長寬的巨大龍卷風樣式的陣型被雨水打亂,接下來卻是一隻隻蟲子忽然從群體之中脫離直直地跌落至海麵上,殘留的電流覆蓋了方圓幾裏的海麵,使得兩人被迫往下潛了許多。

再接著,事情就開始不對勁了,於聽忽然感覺到身體開始微微發疼,在這零下幾度的海水之中,皮膚表麵之上竟然出現了一股炙熱的灼燒感!!

師豐羽也感受到了,兩人在水中一對視,都在其中看到了一個答案——

這是一場酸雨!!

難怪蟲子也維持不住陣型了。

於聽的遊泳技巧極好,魚尾似的雙腿一擺,拉住師豐羽的手臂繼續向下潛,二人在無盡的海水之中一上一下的飛快向下遊動,那白皙修長的雙腿不時的在師豐羽的腰間擦過,隻往下潛了幾米師豐羽便受不了了。他忙拉住於聽,示意於聽看不遠處的一塊珊瑚。

這片水域說深也深,比起之前容納了那隻巨大怪物的額海域來說雖然相隔隻有百米,卻已經是極淺了。

能夠看見下麵的礁石足足幾十米深,幾乎將海底全部占據。

師豐羽本來隻是隨意一指,卻不想這一指卻真的有所發現。

在那片礁石群之上,竟然能夠看見一個人形的東西,正在海水中飄擺。

下一秒,一個屏障自海中心出現,兩人渾身濕透的躺在屏障中,屏障內的空氣不多,於聽在商城猶豫片刻,看著價格不菲的氧氣麵罩,最終選擇買了一個氧氣瓶,打開開關讓其放氧。

海麵上一時半會兒去不了,還好被蟲子追的時候沒有打開屏障坐以待斃,兩人看著卡在礁石上的那明顯不是活人的屍體,接著再對視一眼。

於聽首先將師豐羽放出去,師豐羽雙手撐在透明的屏障之上,將其向白骨的位置推。

他們決定去看看那屍體,說不定能夠找到離開這片無窮無盡垃圾海方位的線索。

那屍體雖說是一具白骨,實際上骨骼之上被纏繞了許多的海草,綠色的海草隨著海水的擺動而擺動,遠遠看過去像是屍體醒了過來,他的下半身卡在兩塊巨大的礁石之間,左手固定在礁石之上,左腳做出屈起的姿態,而右向這海麵的方向伸出去,似乎是被絕望的卡在礁石之間掙紮之中死去的。

但是這是一具一看就被泡了許久的屍體,怎會如此完整的保持這個姿勢呆在海底而不散架?

此時於聽收了屏障遊了下來,她拍拍師豐羽的肩,示意他看屍體被固定在礁石之上的左手。

水流的速度微微有些快,於聽體重輕,在其中有些飄擺,她將自己貼緊師豐羽半邊身子,身體的曲線毫不察覺的不時地在師豐羽身上擦過。

墨發飄蓋在臉上遮蓋住了情緒,師豐羽感受到少女柔軟的曲線,狼狽的側開身子,定睛看那左手。

不是細看根本就不能夠發現,這隻左手的每一隻指骨都被細長的釘子穿過,將其牢牢地禁錮在了這礁石之間——

兩人一點點剝開骨架上生長覆蓋地深綠色海草,在被光線穿透的清明海水之中,看見了這具屍體生前所受的折磨。

每一處與礁石接觸的地方,都被長而細的釘子穿透,且每一處都是找準了地方,生生的釘透在骨頭之中,沒有半點逃脫的機會。最觸目驚心的是一處在腦袋上,大概是致命傷,直直從頭頂穿透到下巴的長針,生生將這人生前生後都死死的鎖住。

不知他以這樣的姿勢在這處陰冷的海水之中多少年了。

其中最讓於聽驚訝的是,她在這個人的脖子上看到了一個工牌——與她之前發現的那具被風幹的屍體上掛著的工牌一模一樣!

商城中那個滿是咬痕的工牌自然沒人會買,於聽將其取出來與海底發現的這具屍體身上的作比較。

這是一塊藍色的工牌,包裹它裏麵紙張用塑料殼質量極好,盡管被不知道什麽動物啃咬過,被海水浸泡多年,依舊沒有使其中的紙張發生什麽變化。

兩張工牌的中的內容都差不多,都是先有兩張藍底的照片,上麵是兩個笑容燦爛的人,接著便是姓名與職位,還有一串編碼。

女人的那一張工牌,照片上的女子生的很可愛,望著鏡頭甜甜的笑,姓名叫做夏天。而男人的那一張,雖然表情同女人大相徑庭,卻依舊可以從冷淡的眉眼之間看到他與女孩的相似之處,兩人可能有親情關係,他的名字叫做夏陽。

兩人均來自化工部。

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如此淒慘的死在這裏?於聽沒有多管閑事的愛好,但她敏銳的察覺到了其中的怪異之處。

“背後都用藍色的圓珠筆寫上了入廠的日期,男孩的日期看不清了,女孩的入廠的日期是……”

“2025年……?”

這是一張來自七十五年前工牌……

“不對吧。”師豐羽也驚了,他拿過其中一張翻看,怎麽也沒看出花來。

“那個時候確實有這樣的科技了,但是這種能在海底半點不漏不變形不分解,沒遭受過利物刺破就能夠保持全新的塑料……會用在一塊工牌上?”

“我聽說從前將人的身體釘在某個地方,那個人就會永遠不能投胎,以後再也做不了人了。這雖然隻是書裏的傳說,但是也不免有人將其實踐。”

末日災難是從2050年開始爆發的,此時剛好過去百年,這兩人應當是死在了災難之前,女人不清楚死因,男人的死因則非常明顯,被人活生生釘死在了深海之中。

究竟是什麽深仇大恨,要將此人的身體乃至靈魂都至萬劫不複?

這時,於聽隱隱感受到包裹住他們的屏障隱隱傳來灼熱感,若不是特別強烈的傷害與攻擊,按理來說都都不會傳送到屏障使用者的身上的,這隱隱作痛的灼燒感隻能夠說明那些酸雨的雨量已經大到影響了這片海域的大部分範圍。

“酸雨一般是環境被影響的特別嚴重的情況下才會出現,有沒有發現我們在這裏好幾天了,卻沒有見到任何海洋生物?”

現在再去分析這些也沒什麽用處,於聽咬咬牙,忍住手臂上圖樣傳來的開始逐漸變強的灼燒感,“現在顧不上這屍體了,我們還得往下潛。”

可是這下麵已經是由層層疊疊的礁石占絕了絕大部分的位置,不論怎麽看,往下的幾十米始終是厚厚高高的礁石,隻有一些天然形成的僅僅可以容納一人進出的洞穴。

於聽收了屏障,二人憋住一口氣再次將自己的身體暴露在海水之中。

不知是酸雨的量還是腐蝕性已經到達了一個恐怖的界限,兩人的皮膚在接觸到海水的瞬間,便被灼燒的一抖。

雙腿一擺,於聽似一尾白色的奇魚,率先遊入了其中一個洞穴之中。

師豐羽緊隨其後,剛才的慌亂之中,師豐羽意識到那具被殘忍殺害的屍體,夏天的工牌還在自己手上,一時之間又沒有地方可以放,便將其隨手戴在脖子上,緊跟著於聽遊進礁石洞中。

若是參與過洞穴潛水的人一定都熟悉,這種渾身被四麵八方的礁石擠壓的感覺,洞穴潛水亞洲的最高記錄是277米,這還是在各種各樣的專業設備加持加上本身潛水員經曆過長時間的培訓以及充足的準備和多年專業的經驗之下才能夠完成。

二人身處在末世重建之後的世界上,別說潛水,就算是遊泳,也得要在沒有變異生物所在的海域才能夠進行。

至今為止,人類已經在這場災難之中失去了很多的東西,包括這項小眾且危險的運動項目。

二人剛剛潛入六七米深,便已經感覺到了極限,因為壓強的影響,耳朵疼的受不了,被迫扶住礁石休息。

一般的新人潛水者潛入的深度就在二至三米,至多體驗潛水也就是在三到十米之間,越往下水的壓強越大,當遇到暗流等現象時,一般人根本無法應對。

在礁石之中雖然不需要擔心暗流的問題,但是光是壓強就叫人無法忍受,無奈之下,兩人勉強移動至堪堪能夠容納的地方,再次打開了屏障。

從海水之中脫離出來,還是在壓強不小的情況之下,兩人的一時之間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呼吸,胸膛貼著胸膛起伏不定,師豐羽垂下眼,再往旁走了兩步,沒去看於聽的模樣。

“我知道一種潛水員常用的方法,可以平衡耳壓,商城裏應該有潛水設備買,先往下去,說不定能有生路。”

昏暗的環境下,二人的衣物都是濕漉漉的,因海麵的天氣炎熱,兩人都穿的比較清涼,一個便宜的手電筒勉強照亮了四周的環境,也將師豐羽身上穿著的白衣打濕後隱隱透出的身體輪廓顯現出來,窄腰寬肩之中還可以看見肌肉的輪廓。

此時,於聽才後知後覺的看到師豐羽臉上突然浮起的兩團紅暈。

她當下也放鬆不下來了,不知是因為在狹小的環境之中缺氧還是兩人之間的氣氛陡然變化,她扯扯領口的衣服,狀似無意道:“挺熱哈。”

這海底將近零下的溫度,於聽說出熱字之後居然還得到了師豐羽的點頭同意。

拿出氧氣瓶後兩人才再次對視上:“想來這個屏障的能力早就不能夠用一般的自然規律去衡量了,在壓強高的海底之下像這樣裝滿空氣的球理因會因為水對其的壓強而被擠壓縮小,可是它沒有變化。”

“甚至能夠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變化。”於聽說著,隔著屏障伸手去觸摸礁石凹凸不平的表麵,察覺到師豐羽的視線,見他微笑著瞧著自己,疑惑的眨眨眼睛。

“我是在想,你是孤兒,怎麽知道的這些知識?在孤兒院也是,你怎麽知道製作硫酸的?”白皙輪廓流暢的麵部在燈光之下讓人格外安心,一縷濕發粘在腮邊,在白熾的燈光之下,緩緩滴下一滴透明的水液,映襯著於聽不自覺勾起的嘴角,淌下漂亮的鎖骨,混在濕漉漉的衣物之中消失不見。

“以後和你說。”於聽笑笑,顯然這裏並不是適合扯家常的場所和時間。“你說的那個什麽——平衡耳壓方法,是什麽來著?”

話音剛落,師豐羽忽然欺身向前,曖昧的氣氛瞬間到達頂峰,於聽在因為有人突然靠近而加快的心跳聲中,注視著師豐羽接下來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