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製作硫酸,合作出逃

屍體被扔了出去,放在了裝化學藥劑的牢房裏,與其餘幾具孩子的幹屍放在一起。

於聽走到地下室的門口將頭伸出去望了眼,果然看到了幾個匆忙的腳步。

她縮回了腦袋,反手就將地下室的門鎖上了。

外麵的腳步聲更加慌亂,還傳來了拉動門把手的聲音,但是沒過幾分鍾就停了下來。

他們交談的聲音被於聽聽的一清二楚:“這個小子,最忙的時候裝死,算了別管他了,今天的誕禮出貨的商品是有史以來第一次那麽多,出問題了就完了,咱們先弄,下此讓他請喝酒。”

匆忙的腳步離去,於聽一回頭就看到那個小孩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自己身後,正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小孩居然主動開口說了話:“你要走嗎。”

於聽倒不覺得這個小孩能做出什麽害人的事來,若是他真的想害自己,昨天就不會開口了,而是等著自己死了好吃肉。更何況他與昨天遇見的叫花花的那個女孩不同,在他身上看不見算計。

於聽點點頭,沒有搭理他,繼續附耳在地下室的門口聽,確定沒什麽聲音了,便推開了門緩緩地爬了出去。

誕禮即將開始了,沒時間耽擱了,於聽手腳輕快的爬上了放衛生工具間的梯子,在這個專門供工人打掃維修的狹小空間裏,通過燈具的縫隙往下看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台子周圍的木椅上陸陸續續的開始有人走過去坐了,現在的季節還並不溫暖,可是他們的手臂基本上都露著,上麵展示著多至七八個繁複精美的圖樣,充滿美感的排列在手臂上。

於聽隨著他們的目光看到了那個台子,隨即想到了台子上那些糕點,有些懊惱,雖然沒有人會去動,但是並不代表他們不能夠從中發現什麽破綻!

說曹操曹操到,這時禮堂裏湧入了一支手持各種古典樂器的樂隊,隨後緩緩走進禮堂的那批人各個都身著華服,姿態格外的優雅,手裏都拿著一張紙,低聲交談著。

優雅純潔的音樂響徹整個禮堂,從角落甚至有人放飛了極其昂貴的人工養殖白鴿,隨便一隻就是外麵窮苦人家的一套住房價格的白鴿在更純淨的禮堂中飛舞,仿佛是在歌頌和平。

院長緩緩地走上台,一眼就看到了糕點的變化,她緩緩地轉動眼球看向四方,忽然露出一個非常公式化的笑容。

禮貌性的道了歉,她便又走下了台,似乎是正要發作,於聽忽然看到昨天被打傷暈過去的花花居然出現了,她手裏端著新鮮的糕點領了罰後忙上去換了糕點。

在她往下走的瞬間,於聽看到她狀似非常不經意的望上看了一眼,與她恰好對視上。

那眼神裏的東西似乎是將於聽看穿了,於聽心一驚,還沒反應過來,院長已經再次上台開始講話了:“謝謝各位捧場參加我們的誕禮,希望各位的心靈都能夠受到洗滌。”

“今天參加誕禮孩子的名錄已經掌握在各位手中,除去個別已經被預定,還有大批的優質名錄等待您的鑒賞。”

那些人手裏拿著的全部都是那些即將被活生生剝奪天賦能力慘死或失去生活自理孩子們的名單!

於聽看著正下方的那些人,隻覺得這些人的身體上穿著的都不過是一些假的皮毛,在這些皮毛之下是讓人毛骨悚然的食人肉的無毛怪物,正貪婪的打量著手上紙張上的商品。

沒時間憤怒,誕禮已經開始了,穿著白袍的孩子們一個個排列整齊的走入了禮堂,大多腳步漂浮,加上身後被迫背上的重達十幾斤的白色翅膀,倒是真有幾分來接受誕禮的天使的模樣。

院長一臉慈祥的注視著這群孩子,溫柔的撫摸過每個孩子的臉頰,語氣誇張的稱讚他們都是天使。

接著,昨天擺放在衛生工具間的那桶水被人提上了台,居然是裝模作樣的用來灑在孩子身上的聖水。

他們就連送這些孩子最後一程的偽善都不願意用心一點。

那些孩子們已經麻木了,站定之後頭上身上都被澆了聖水,接著便自發的將袖子扯了上去露出自己的胳膊。

胳膊上滿是密密麻麻的針孔,他們的圖樣正在不斷地閃爍著最後一次的熒光。

台下的人都激動了起來,原本麵無表情的臉都帶了幾絲期待,紛紛拿起了手中的紙張同台上的商品比較起來,似乎是在選擇自己心儀的那一個。

聖水被拿下去,一盤盤閃著熒光藍色的針管被捧著拿上來,於聽緊緊的盯著一盤盤的針管,猜到了那就是隱藍,而且絕對是濃度極高的隱藍。

她以前就聽說過,那些使用隱藍被剝奪能力的人開始隻會被使用濃度低的藥劑,等到最後圖樣的閃爍越發頻繁到達了一個度之後就意味著可以注射最高濃度的隱藍了。

但是這個範圍很難分辨,因為每個人的天賦能力強度不同,等到最後注射隱藍的時候把握的度很難控製,一般都會用大劑量,也就是最後一次注射之後不論是成人還是孩子,都逃不過當場死亡或殘疾命運的原因。

差不多是時候了,於聽長吸一口氣,爬到了一個紅色的開關旁。

這裏複雜纏繞著很多的開關,最多的也就是防止火災的花灑的機關,這裏的建造許是下了血本,每一個角落都保證了花灑可以淋到。

而她已經提前將下麵那一方台子上圓形那一塊區域的所有灑水器給拆除!

下麵,院長已經抬起了一個女孩幹枯的手臂,要將最後一支隱藍注射進入那個孩子的身體!

千斤一發之際,於聽當機立斷掰動了開關,隨著機關的一聲清脆的響聲,於聽的正下方忽然傳來了驚悚的叫聲,那些叫聲讓人感覺毛骨悚然,仿佛正身處地獄之中!

於聽沒有著急下去,她通過機關的小孔鎮靜的觀察起了台下的眾人,隻見那些身穿昂貴禮服西裝西裝革履的人都躺在地上驚聲尖叫掙紮,麵上身上的衣物全部被於聽昨夜連夜趕製出來的強酸燒化黏在身上。

嚴重的身上的傷口已經深可見骨,不論他們之前有多麽尊貴,現在全部都毀了容爛了皮肉。手上代表地位的、象征無數條人命的圖樣也全部都被燒毀,隻成了一團在地上痛苦蠕動的血肉。

台下的景象是一片人間煉獄,強酸混合著管道裏本就有的水液依舊在不停的落下,而台上的孩子們似乎都受到了驚嚇,紛紛像是鵪鶉似的瑟縮著身體。

院長因為也在台上,沒有被強酸燒到,她手裏的隱藍自然也是沒有能夠紮得下去了。

她一向淡定掌控全局的表情霎時間變了,像是無法接受事情的走向似的,怒目圓睜,全身僵硬著立在台上,手裏的針管在顫抖幾次過後也終於摔碎在了地上。藍色的藥水散發著熒藍色的光,幾息之後失去了活力化作了一灘臭水。

更多的隱藍藥劑被打翻在地,隻有幾隻尚存。

她開始大吼大叫著讓人去停了這水,但是這所孤兒院裏的人大部分的都是貪生怕死之輩,此時此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下麵的貴賓狼哭鬼嚎著,隻有幾個距離大門近的逃了出去,隻不過也被燒的麵目全非。

太過突然的疼痛讓他們根本就來不及去使用這些天賦能力,一時之間竟然全成了待宰的羔羊。

於聽鬆了口氣,本來擔心會有人這個時候選擇進入禮堂來關開關,那時自己肯定也是難逃一死。

還沒輕鬆兩秒,於聽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在狹窄的空間裏她根本無處可藏,這一下頭撞到了狹窄空間的頂部,疼的她更加清醒了,下意識地就拿早就準備好的化學試劑的碎玻璃瓶向後紮去。

“誒,你想殺我嗎?”

有些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於聽硬生生停下手裏的動作,餘恐未消的看向來人。

竟然是花花!

她手裏還拿著一個手電筒,光照亮了狹小的空間,她笑得很甜,昨天的那種半死不活的狀態居然減輕了不少。

“很厲害啊於聽。”她讚歎的也通過小孔欣賞了幾秒下麵的場景,“我們一起跑吧,我認識那個製造這個結界的人。”

於聽飛快地抓住重點,瞬間連防範意識都丟得一幹二淨,她緊緊的攥住了花花的手臂,焦急的追問:“你說你認識製造結界的人?!那個人是不是叫章琳!!”

“哦?你認識章琳?”花花看上去似乎有些意外,點了點頭道:“不過很可惜,現在的章琳已經不是你認識的那個樣子了。”

於聽早就料到章琳絕對在這個地方活不下來,她的性格太烈,能夠活到十七歲都是個奇跡。

於聽隻是短短的一瞬間就收斂了情緒,繼續抓住重點追問:“你說她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樣子了是什麽意思?還有……你昨天不是受傷了?今天怎麽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你問題好多,嗯……我是一個月前認識她的,她現在的樣子麽……她現在被關在院長的辦公室,你親眼看了就知道了。”

“我的能力是可以製造有回複能力的花朵,最近也快到了我最後一隻隱藍的時間了,所以我積蓄力量想要趁著這次誕禮逃出去,沒想到你這麽給力,所以就上來邀請你了。”

花花說完,下麵的慘叫聲依舊,不過能夠聽見水聲逐漸消了,這說明強酸水即將被消耗完。

接下來不用多說,兩人直接翻身準備下樓梯逃跑。

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不管對對方有再多的猜疑,不抓住這個機會的話,兩人都會死!

兩人悄聲從梯子上跳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為這個時候院長已經在台上氣到全身發抖,破口大罵,叫喊著讓站在外麵看戲的保安趕緊進來,同時外麵的救護車與警局的人也來了,卻被結界攔在外麵進來不了。

於聽走了兩步看到角落的幾支隱藍,猶豫片刻後趁著花花走在前麵沒有注意飛快地彎腰將其揣進了兜裏。

兩人從院長的身後繞出去,那些保安並沒有攔他們,隻全當二人是台上害怕跑出來的孩子,各種慘叫聲與慌亂的腳步聲混作一處,血液染紅了本來潔白的地板,各種人亂作一處。

在要跑出去的時候,於聽忽然轉身向著地下室的方向跑了過去,花花立在原地猶豫半晌還是跟著跑了下來。

於聽沒有那麽好心眼,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還想著去幫助別人,下麵的那群孩子可以說是見到人就啃,把他們放出去增加混亂也許可以為他們爭取更多的時間以供逃跑。

果然,幾個小孩吃了昨天那一個人雖然恢複了體力,卻也根本沒有吃夠,不過他們尚且留有一星半點的理智,對於和他們同樣穿白袍的孩子不感興趣,目的明確的衝出了地下室隻盼著能啃幾個成年人。

其中隻有一個孩子沒有走,反而是緊緊的抓住了於聽的胳膊,要跟著她走。

那就是昨天被於聽阻止之後沒有吃人的唯一的那個孩子。

“多一個人……”

於聽知道花花想說什麽,冷冷的打斷她:“不用管他就行了,要是他命大就和我們一起走,命不大遇到了事我們就把他推出去。”

說完於聽轉身就走,沒時間耽擱了,三人逆著人流踩著腳下短短半分鍾就被啃咬的淩亂的殘肢,一路全力的奔向了院長辦公室!

如果說白樓在孤兒院的地位是最漂亮的建築,那麽院長室就是最豪華的一棟建築。

是的,一棟樓。那仿佛就是院長的宮殿,作為最醒目的存在矗立在孤兒院的中央。

大門半掩著,似乎是根本就不擔心她的王國中會有膽敢忤逆的人能夠動她的東西,同時又無時無刻的在向著那些從小被她迫害到大,大了之後又成為她的走狗的人們宣誓著自己的主權。

三人跑進了樓裏,隻覺得眼花繚亂。

牆壁的四周圍滿了末日之後各種昂貴的琉璃,每一根柱子上甚至都鑲嵌了寶石。

“臭烘烘的錢和人命堆成的城堡。”

於聽撇撇嘴,看向了花花,這裏麵空空****的,除了一張辦公桌以外全部都被金銀財寶的光給堆疊滿了,她並沒有看到章琳的蹤跡。

花花點點頭,走到了辦公桌旁,指著辦公桌上的一個魚缸,猶豫半晌看了看於聽的臉色:“你自己看吧。”

“什麽?”於聽有些疑惑,明明時間不夠了這人還非要躲躲藏藏,她能夠接受章琳的死,還有什麽是比章琳的死更加讓她接受不了的嗎?

於是於聽繞過了這個不小的海水缸,走到了院長平時會坐的那個位置上,推開了那張散發著高級動物皮毛的椅子。

一低頭,她看到了一隻章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