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謝行歸生氣

不過眨眼功夫,大家已經圍上來了。

看著薑以冬腫得麵皮發亮的臉都嘖嘖稱奇,一些是看熱鬧,一些是幸災樂禍。

溝子村的村花毀容了,還有比這更爆炸的嗎?

看來今晚槐樹下的討論主角依舊還是薑以冬。

“嗬,活該!”不遠處,被分到薑家隔壁的戴月桃見此,心中爽得不得了。

這下看她還怎麽不知羞恥地招惹謝行歸。

正開心著,身邊走過去一道熟悉的身影,不是她心心念念的謝行歸又是誰。

看著他正一步一步朝圍著薑以冬的人群走去,戴月桃終究是沒忍住。

心驚不已地顫聲阻攔:“行..謝同誌,那邊是薑家的事,咱們還是不要摻和的好,尤其是你,到時候再被纏上可就甩不掉了。“

謝行歸停下腳步,頓了兩秒扭過頭,眼睛黑沉沉地看著她。

這個女的,總是有事沒事主動找你說話,眼中的算計又藏不好。

但是跟之前的薑以冬比又更含蓄一些。

戴月桃咽了下唾沫,樂觀地想,這次沒有當著大家夥的麵讓自己難堪,也算是另一種特殊對待了。

再次開口:“而且咱們都是有頭有臉的,還是要跟他們有區別的,能少沾染就少沾染。”

謝行歸整個人轉了過來,被汗水打濕的頭發在太陽的照耀下有些閃閃發光,拍了拍手上的灰,表情變得有些玩味。

“你說的我有些聽不懂,你是多了一張嘴還是少了一隻眼,你的頭臉跟他們有什麽不一樣?”

這話無論是男女,可以說是非常的難聽了,戴月桃的臉先是通紅,最後慢慢變白,要不是身邊也有其他女知青扶著,她現在已經坐在地上了。

“謝行歸!你怎麽說話呢?月桃是好心提醒你,你是之前被纏的還不夠嗎?狗咬呂洞賓個不識好人心。”一旁扶著她的幹瘦女知青開口責問。

“我求她提醒了?”謝行歸本來還有些犀利的目光收了回來,語氣尖銳中帶著點吊兒郎當。

“都是一個大院出來的,你說話客氣點。”本來還在看那邊人群熱鬧的魏信瑞看到戴月桃受了委屈,馬上轉身過來幫忙撐腰。

“說話不過腦子的人,我為什麽要客氣,難道等她蠢得連累我嗎?”說完卻也沒再往人群那邊去,回到地裏繼續埋頭幹活。

其他人留在原地,開始回想戴月桃剛剛說了什麽。

不過幾秒,幹瘦女知青受到驚嚇一般,猛地鬆開戴月桃,退後兩步想跟她拉開距離。

“衛蔓??”沒有防備的戴月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驚愕地看著她。

可是這時衛蔓已經反應過來了,剛剛她那話的意思就是遠離中下貧農,與他們區分開,但是與中下貧農區分開的是什麽?這跟那位的思想背道而馳,要是被人...

越想背後越冒冷汗,裝作沒聽到她叫自己的樣子,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幹活。

魏信瑞是沒聽到那番話的,上前邊埋怨他們邊拉起戴月桃讓她不要在意。

怎麽可能不在意,大庭廣眾之下出了這麽大的醜,自己說的有什麽不對的,家裏人也一直是這麽叮囑她的,如果回去自己變成滿身土味的鄉巴佬,一定會被家族放棄的。

勉強笑著應付幫她說話的魏信瑞,但是心裏已經把這筆賬算在薑以冬頭上了。

沒錯,都是因為她。

而謝行歸這邊,剛剛聽到薑以冬的名字,自己確實是沒想那麽多,就想直接過去看看是什麽情況的,她現在被親戚逼婚,剛剛又聽到別人說她毀容了,一個女孩子要怎麽承受這些。

再聯想到自己現在跟她差不多的處境,胸口傳來略帶壓抑和煩躁的悶氣。

薑以冬已經在家人的簇擁下離開了,但是周圍密密麻麻的議論聲總是鑽進他耳朵裏,躲也躲不掉。

從沒覺得哪天的天氣像今天似的這麽悶熱,徹底沒有耐心地扔下手裏的活,提前下了工。

到宿舍剛坐下兩秒,像是想起什麽,開始翻箱倒櫃地尋找著,最後翻出一小盒藥膏。

之前在家總是挨打,外公外婆知道後把他接走,專門給配了這藥,對外傷還是很有用的。

要不然讓她試試?

還正想著,腳已經踏出宿舍門了。

來到薑家附近卻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什麽理由進去,低頭看著手裏攥了一路蹭到手汗的小盒子。

內心沮喪,什麽都沒想好就過來,根本不是自己的風格!

算了,明天交給薑家人吧,隻是要怎麽說呢?

為自己之前總是不留情麵說薑以冬厚臉皮,不知羞恥的話道歉?

苦惱著要怎麽把藥膏送出去的謝行歸煩的直撓頭。

突然看到一個包裹嚴實的小腦袋從薑家大門探了出來,不用看長相,謝行歸也知道這就是薑以冬。

看她鬼鬼祟祟的小模樣,謝行歸沒有聲張,收好東西跟在她身後,走著走著發現她這是去知青宿舍的方向?

她這是要去找自己?

沒錯,回到家安撫好家人的薑以冬突然摸到了口袋裏的紐扣,保險起見,還是要跟謝行歸說一下的,萬一因為這事生出變故,自己就非常難受了。

於是馬不停蹄地趕去知青點還東西,扼殺掉一切會功虧一簣的可能。

可是等會到了那,萬一知青都是紮堆回來的話,自己要怎麽才能不顯山不露水地找到謝行歸單獨說這事啊。

一點也不想跟上次一樣引起轟動了,她現在渾身不舒服,隻想早點說完回去休息。

也不知道自己犧牲這麽大,薑以春到底有沒有行動起來。

還沒走到地方,手腕突然被人自後拉住,下一秒尖叫聲也被另一隻手捂住。

動作可以說是非常熟練。

熟悉的鬆木清香味道傳至鼻尖,是謝行歸。

薑以冬停下掙紮的動作,任由他把自己拉至隱蔽處。

“你找我?”完全覺得自己沒什麽問題的謝行歸,鬆開猶如手鐐銬般的手,低聲問道。

薑以冬翻了個白眼,一口氣提到一半又被自己壓了下去,反正以後也沒什麽交集,早點搞定拉倒。

“給你。東西收好。”滿是紅疹的小手展開在他眼前,那顆自己本要放棄的玳瑁紐扣安靜地躺在她手心。

“怎麽在你這。”看來薑以春已經找過她了,那是以什麽代價拿回來的呢?

看著她隻露出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和還紅著的眼周,謝行歸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

“你別管,總之一定要收好,咱們兩清了。”不由分說的拉過他的手,把紐扣‘啪’的一聲拍在他手裏。

正要走卻被謝行歸早一步堵住了去路,薑以冬下意識的雙手往前一檔,急促有力的心跳撞在她手心上。

“我很好奇,你到底為什麽情願自毀容貌也要拿回這枚紐扣?”

薑以冬紅著耳尖收回手,聽出謝行歸的聲音透出一絲危險,腦中警鈴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