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勢均力敵

臥室的門由外邊打開,周時予眼疾手快的接住枕頭,驚訝的看向我時,眸底帶著掩飾不住的輕笑,“誰招你了,拿枕頭撒氣?”

笑屁啊!

弄得人毛骨悚然的。

我渾身不適的爬起來去洗澡,把他那一臉的假笑當成屁給略過了。

一邊衝泡沫一邊琢磨著換個房間,老這麽洗澡會把皮膚洗禿嚕皮的,對身體太不好了。

洗完澡出來,周時予坐在靠窗的沙發上吸煙,右手則拿著手機不知在看什麽,眼底布滿笑意。

這樣的周時予讓我生出許多的真實感,笑容真實,連眼角的細紋也真實到不能再真。

或許在和我生活的這三年裏,他真的不快樂。

或許真的隻有孟夏才是他最愛的人,不論前世還是今生,能讓他如此鮮活的,唯孟夏一人爾。

這讓我愈加堅定了離婚的念頭。

周時予,這輩子我提前七年放你自由,讓你和心愛的人幸福甜蜜,也讓我自己提早七年解脫,不必再重蹈上輩子的覆轍。

聽見我出來的聲音,他連忙掐滅手裏的煙蒂,伸手在空氣中撥了撥,把煙霧搖散,“蘇蘇,夏夏問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她在家裏學著做糖醋排骨呢,說是等我們回去做給我們吃。”

做給我們吃,還是做給你一個人吃?

葉扶蘇沒吃過糖醋排骨嗎,要她做給我?葉家有專用廚師的。

我對他這種掩耳盜鈴之舉很是無語,隨意移動我睡覺的位置就算了,居然在室內吸煙,不搬房間是不行了,看來呆會得讓南風來給我收拾行李。

不想九月被二手煙荼毒,我直接回到臥室,換好衣服,恰好南風打來電話,約我出去吃晚飯。

小丫頭神神秘秘的,說要給我個驚喜。

尚且不知驚喜是什麽,總歸感覺不是太好,小丫頭最近特別熱衷於晃點我。

出門時,周時予放下手機問我去哪裏,我沒理他,直接關上房間的門。

“葉扶蘇你能不能講點道理,夏夏為我們做了這麽多,你為什麽就不能寬容一點。”

我可真是嗬嗬了。

“太平洋寬,你和太平洋結婚吧。”

我踢開房間的門懟了他一句,不去看他愕然的表情,轉身瀟灑離開。

一個有婦之夫,一個知三做三,我都放任你們同居一個屋簷下、摟抱親吻,還不夠寬容嗎?必須得我親自把你送上孟夏的床,親自監督你們成就好事,才算寬容?

不要臉他爹給不要臉開門--這是不要臉到家了。

下樓進入餐廳,南風遠遠的瞧見我的身影,抬起手臂示意我。

毫不意外,暮江寒一本正經的坐在南風斜對麵的位置上。

他端著甲方爸爸的架子,鼻觀口,口觀心,穩重的像尊雕像。

嚴重懷疑是這貨慫恿南風喊我下樓就餐。

“嘻嘻,小葉總,我本來是下樓來定位置的,沒想到恰好碰到暮總。暮總可大方了,說安排咱們吃晚飯。”南風用手擋著臉,朝著我意有所指的眨眨眼。

要不是缺了兩個紅臉蛋子,我幾乎要以為這家夥改行做媒婆來著。

我不由咬牙。

死丫頭,膽敢給我挖坑,等我回去好好收拾你。

“怎麽,我葉家的飯喂不飽你?”我涼涼的打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小丫頭縮縮脖子,把屁股挪到外側的位置,無形中阻止了我坐在她身邊的想法,“話不是這麽說,暮總請,咱們就能省點葉家的錢。咱葉家有多少錢,也不能揮霍是不是,該省還是得省點兒,節約是美德。”

用我的話堵我,行,南風你很可以。

本來想開口讓南風坐裏側,眼角餘光憋到周時予跟了過來,正站在餐廳門前四處張望。

索性立馬改了主意,從善如流的坐在暮江寒身邊。

抱歉吼兄弟,利用你演場戲。

“嗨,周總,這麽巧,您也來這裏用餐。沒有預定位置嗎?唉,這可怎麽辦呀?周總,不如一起?您要不要坐我旁邊?”

南風最近半年特別看不上周時予,之前有我壓著,倒還算老實。現在我都不慣著周時予了,她也肆無忌憚起來。

小丫頭察言觀色的本事強著呢。

眼下這番操作,明顯是看熱鬧不嫌煩事兒大。

周時予黑著臉站在桌邊,把有意搞事情的南風當成空氣忽略,眼睛定定的瞧著暮江寒,要他讓位的目的再明顯不過。

我有些汗顏。

好歹也是錦城有頭臉的人物,和老婆認識的人第一次正式見麵難道不要打個招呼的嗎?死魚似的盯著人家幹嘛?

可這暮江寒也是個妙人兒,一改之前老持成重的假象,呆萌呆萌的瞧著周時予,笑得卻像隻千年老狐狸,“葉總,這位是?哦,錦城周家的周總是吧?在你結婚照上見過。久仰,久仰。我正式的自我介紹一下哈,我是葉扶蘇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異父異母的親哥哥。扶蘇,我沒記錯的話,這位是你丈夫?”

我差點笑出聲音。

剛還說在我結婚照上見過,沒超過一分鍾又問是不是我丈夫。

這把戲玩兒的真叫一個絕。

不過,這家夥什麽時候看到我結婚照的?我不記得結婚那天他有來參加。

離婚是我和周時予之間的事,並不希望由別人介入,憋了兩輩子的氣還是由自己來出才舒坦。

但若這個介入的人是暮江寒,那就另當別論了。

他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身份特別牛逼,簡直是閃閃發光。

畢竟,周時予有個異父異母的妹妹,我再有個異父異母的親哥哥,這才算勢均力敵,對吧。

離婚歸離婚,不妨礙我也膈應膈應他。

憑什麽我一個人憋屈呀,大家都憋屈憋屈唄。

相較於女人,男人對於頭頂顏色的維護,是狼王級別的。

當然,暮江寒隻是一個工具人,我利用他來擠兌周時予,但不會和他有過界的行為。

雖說七八年不見略顯生疏,但有著十幾年兄弟情誼做鋪墊,再加上這兩天的接觸,我們的關係基本恢複到之前的狀態。

做為從小一起長大的損友,這點忙我想他是願意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