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婚夜裏

滿座賓客,都認得這個女子——顧惜,顧家的千金。

顧家早些年舉家移民國外,聽說已與海外富商聯姻,她怎麽回來了?

而且在這寒涼的秋季,她竟穿著一條單薄的白裙子,發間別著一枚白玉蘭發夾!

顧安眼睛被刺痛,當這個神似她的女孩走上紅毯時,男人本牢牢握著她的手突然鬆了。

她急忙用力反握住,小聲提醒:“晏庭……”

就在這時,顧惜忽然被絆一跤,直挺挺摔到地麵上。

“顧惜!”霍晏庭瞳孔一縮。

隨著男人大步離開,顧安的手握了個空。

“你怎麽會回來?”霍晏庭走過去,質問的語氣都是虛的。

他蹲下想扶顧惜。

顧惜卻避開他的手,一揚下巴,眼裏湧動著淚花說:“來恭賀你新婚!”

霍晏庭凝視著她的表情,輕聲說:“先起來。”

“不,我自己起!”顧惜看向顧安說,“你的新娘子這麽漂亮,別讓她誤會你。”

霍晏庭一愣,顧惜忽然捂著心髒急促喘息起來。

“顧惜!”霍晏庭的臉色刹然沉下。

顧惜暈了。

顧安手捧著花,站在那裏靜靜注視男人將顧惜抱起來,大步離開婚禮現場。

他走了,拋下她一個人。

顧安舌根發苦,一股錐心的痛意四散漫開。

新郎抱著其他女人走了,現場瞬間鬧哄哄,說什麽的人都有。

什麽野雞無法變鳳凰之類的話,令顧父血壓飆升。

“安安!這是怎麽回事?!”

顧安捧著花,眼神閃爍,囁嚅道:“爸……”

這該叫她如何回答?

知女莫若父,她的神態已經讓顧父明了。

“他、他!”顧父一時急火攻心,一下子栽倒了。

“爸!!”顧安驚叫。

一直靜坐的白柳冷著臉吩咐人開車送顧父一家去醫院。

遣散賓客,難免要被明嘲暗諷。

顧安拽下頭紗,要跟著一起去醫院,手臂卻被白柳抓住。

“你留下,跟著一起送客。”

顧安滿臉不可置信:“我爸都暈倒了……”

白柳冷然道:“醫院有醫生。”

顧安一愣,而後擰起眉,憤然將手抽回:“伯母,婚禮沒有完成,我還不是霍家人!”

白柳盯著她決然的表情,淡淡道:“你已經跟晏庭領證了。”

“顧惜回來了,霍晏庭會跟我離婚的。”顧安抹掉兩腮的眼淚,紅著眼說,“伯母知道顧惜要回來嗎?”

白柳一愣,“什麽?”

“好像每個人都在等她回來。”顧安道,“既然如此,又何必舉辦這場婚禮羞辱我、羞辱我的父母?”

說完,她不再等白柳回話,提起裙擺追上車子。

市中醫院。

顧父急火攻心,引起全身**,所幸並無大礙。

穿著婚紗的顧安跪在病房地上,耳邊是母親低低的啜泣聲。

她聽見顧父有氣無力的聲音說:“如果爸爸已經成為你的拖累,那就帶爸爸回老家吧,T市的醫院太貴,人太精明,我們小門小戶,算計不起。”

顧安知道父親話裏有話,她閉眼低頭道歉:“是女兒的錯,今天我讓爸媽丟人了。”

此話一出,立刻便遭到顧母的嗬斥。

顧安被拉出病房。

顧母氣道:“安安,爸爸的話你聽明白了嗎,如果你跟霍晏庭結婚是另有隱情,那這番話你要用心聽!我跟你爸想得很明白,人各有命,該死就死,絕不要拖累兒女!”

說完,顧母回病房關上門,顧安一個人坐在外麵椅子上,將頭埋進臂彎裏。

從白天到黑夜,她仿佛石化了。

直到,男人熟悉的腳步聲停在身側。

他嗓音低沉:“顧安。”

顧安睜開眼睛,抬起僵硬的脖子。

她此時還穿著婚紗,而霍晏庭已經換上一身雅黑西裝。

女人的目光掠過男人熨帖的西裝,落在那雙天生多情的眼上。

顧安太久沒說話,嗓子發澀:“你來了。”

到底已入秋,晚上的醫院走廊陰冷,顧安撫了撫冰涼的胳膊。

霍晏庭不動聲色地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顧安感受著他的體溫,心中更涼幾分。

“我去見了伯父的主治醫師,他的身體沒什麽大礙。”他說,“你先跟我回去休息。”

顧安點點頭,跟著他回了藏芝別苑。

-

別苑門上貼著大囍字,顧安下車時別開眼,徑直走進婚房。

在進房前,她被拉進男人懷裏。

顧安急忙抵住他的胸膛,說:“我先洗澡。”

霍晏庭低聲道:“一起洗。”

“不了,你很幹淨。”顧安摸著他的黑西裝淺淺一笑,“身上還有茉莉花的香氣呢。”

他微頓,鬆開她的腰。

顧安如願轉過身後,僵硬的嘴角放下,有些呆滯地進了浴室。

花灑迎麵,她閉著眼睛感受溫暖的水流。

半小時後,她穿著粉色的睡裙,擦著頭發走出來。

霍晏庭正坐在沙發上翻閱婚禮相冊,聞聲看去,女人皮膚嬌嫩,白裏透紅,一張素顏清純,神態乖巧可憐。

那條粉色裙邊輕盈,堪堪蓋住女人挺翹的屁股。

他放下相冊,像往常一樣朝她伸出手。

可是這次沒有得到回應。

顧安沒看見似的坐到梳妝鏡前,開始擦油。

“我來。”他來到身後低語,傾身拿過乳液,雙手揉兩下,便從她的衣領探下去。

乳液,溫涼。

他問:“這個力道怎麽樣?”

顧安按住他不安分的手,說:“今天累了,早點休息吧。”

男人動作稍頓,下一秒便將她抱上床壓過去。

顧安終於皺起眉,偏頭躲避他親吻臉頰的動作。

這個舉動,令氣氛凝滯。

可以說,從跟著他起,顧安就從未說過不。

但今晚,她如果跟他做了,那跟被糟蹋的感覺沒什麽兩樣!

霍晏庭盯著她,淡淡道:“想自己動?”

顧安說:“我……”

“別讓我聽見一個不字。”他說著,低頭親了下女人的喉管。

顧安咽下那個字,說:“我累了。”

他淡淡說:“今天婚禮,誰不累?”

“嗯,你比我更累。”顧安扇動眼睫,看向他沉下的麵容說,“畢竟你除了結婚,還要照顧顧惜。”